第203章玩命

“後來我去了廣東,聽說落鴻觀的於百川真人,在文革時期逃到了香港。”秦戈繼續道,“後來我通過一些朋友的關係,很快找到了於百川真人,得知確有趙明川其人,按輩分算應該是他的師叔祖,據說此人雲遊四海,居所不定。”

“然後呢?”石三追問。

“沒有然後了。”秦戈聳肩道,“本來我來找你和孟先生,是有另外一件事的,但今天見到七叔,好像又有了新線索!”秦戈詭異的笑了笑。

“趙昆成!?”石三低聲道。

“不愧是石先生!”秦戈微微一笑,“這個人我早就認識,如果不是石先生,我絕懷疑不到他!”

“得啦!你趕緊說另外的事吧,不對!哪件事你都別說。”孟老鬼一擺手,“七爺,你怎麽能認識這個人呢?不務正業啊!”孟老鬼一臉假模假式的驚愕。

秦戈幹脆和石三一起搬進了廖家的祖宅,而孟老鬼則留在了七叔身邊,專門負責七叔的安全。按三個人的分析,廖家動用建築工隊破“鬼門陣”,這麽大的動靜,趙昆成不可能不察覺的,眼下隻能等他采取下一步行動。但轉眼一個月過去了,七叔那裏和廖家祖宅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動靜。

這天夜裏,石三正在和秦戈喝酒,忽然阿光氣喘籲籲的跑進屋子,“不,不好啦,孟先生他,他...”

“他怎麽樣!?”石三一聽這話急了。

“他昏迷不醒了。”

回到廖家,隻見孟老鬼好像睡著了一樣躺在**,幾名大夫正在周圍手忙腳亂不知所措,“我們檢查過,這位先生沒有生命危險,但要送到醫院做進一步檢查!”大夫滿頭是汗。

秦戈一把攥住孟老鬼手腕,一號脈,怪了,沒病啊。

“都睡了一天了。開始以為是累了,但後來叫也叫不醒……我也不敢擅作主張把孟先生送醫院,就讓阿光先叫你們回來。”七叔也不知如何是好。

石三輕輕扒開孟老鬼的眼皮,隻見瞳孔上有一道白圈,圈裏好像隱隱約約套著一個人臉,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光線反射。

“中降了。”石三咬牙道。

“快,胖子,準備東西。”

東西大部分都是現成了,不一會,黃紙、銅錢、朱砂和一塊死玉擺在了桌子上,石三抽出問天,脫下孟老鬼的上衣,在“七脈”上各刺出一個小口,然後用朱砂在黃紙上亂七八糟的畫了一陣,而後把黃紙撕成小片,貼在了七脈的破口上。

隨後,石三又抓起一把銅錢,圍著孟老鬼的身子擺了一圈,然後又在地上用銅錢擺了一個縮小的人形。

“他娘的,祖師爺保佑。”石三邊念叨,邊將一小塊死玉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孟老鬼嘴裏,然後用問天在地板上畫了起來。

秦戈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石三畫的是什麽,但隻見石三畫完最後一筆,地上的銅錢忽然立了起來,孟老鬼身上七脈貼的碎紙片開始冒煙。

“來了!”石三大吼,把在場的人嚇得渾身一激靈,說罷雙手握緊匕首,嘭的一聲插進地上銅錢人形的中間,隻見立起的銅錢啪啪的又倒了,此時孟老鬼忽然坐了起來,哇的一口黃水,連同死玉一塊吐了出來。

“我敲死你個姓秦的。”孟老鬼仍處於半昏迷狀態,坐在**睜眼一看,秦戈就在自己身邊站著。

這秦戈也鬱悶了,都中了法術了,怎麽還忘不了跟自己較勁呢?

周圍的人無一例外的瞪著眼張著嘴,尤其是七叔,此時的心情無疑是又驚又喜,以往請的先生,都是耍來耍去跟唱大戲一樣,這種近乎特異功能的現象還是第一次看見,看來自己算是碰上真正的能人了。

“我咋了?”孟老鬼看著**自己吐的一攤黃水和死玉問道。

“中呆降了。”石三擦了一把汗。

“呆降?”孟老鬼氣得哇呀呀暴叫。

“他娘的小兔崽子敢拿我開刀!?”

“什麽是呆降?”秦戈問道。

“不是什麽厲害的降術,就是讓人睡覺,但叫不醒,今天即使我不出手,師傅睡個三天三夜自己也能醒。古代人打仗時用這東西拖延時間。”一提到拖延時間,石三自己也是一愣,幾乎心照不宣的和秦戈一對眼。

“是調虎離山!”秦戈道。

“師傅,這交給你了!”石三也顧不得喘氣了,抄起家夥拉上秦戈與刀子直奔廖家祖宅。

“這是香港,不是深山。”秦戈邊開車,邊遞給石三一把槍。

“我不相信香港也會有那些東西。”

“秦先生,你太低估這個趙昆成了。”石三謝絕了秦戈的槍,而是仔細盯著前邊的路。

“三爺。”刀子突然一擺手,隻見路邊,立著一個“幡”(一種民間葬禮時,用來給死者招魂的器具),剛才回去的時候還沒有。

“快停車!!”石三一揚手,汽車吱的一聲停在路當中,幾人下車,發現有點不對勁。

“這,這是開到哪了?”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車裏看,明明是去廖家祖宅的路,但下了車,卻發現自己在一個黑漆漆的盤山公路上,再往前幾百米,就是施工的斷橋,橋下是幾十米的懸崖,倘若不是刀子及時察覺,幾人此刻已經死於非命了。

“石先生?這是怎麽回事?”秦戈抽出了槍。

“這小子要玩命。”石三來到了路邊的“幡”下,仔細看著“幡”上亂七八糟寫的一些篆字。

此刻秦戈也湊了上來,挨個讀道:“命、逡、天、仲、果...”

“石先生,他寫的這是什麽?”

“是蹁降。看來這小子要玩命。我知道七叔的兒子怎麽死的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事,所以才被這種惡降弄死。”石三喃喃道。

(據七叔講,兒子的死因是開車以接近二百公裏的時速,撞在了一個遠離公路的野地裏的廢棄高架橋橋墩上死於非命,後經屍檢,並無酒後駕車的跡象。)

“石先生,你說的蹁降,是不是指降頭?我查過資料,這種法術不是說需要人的頭發或隨身物品才能施嗎?”秦戈雙手握槍,警惕的盯著四周。

“你說的那種降頭術,是最初級的降頭。”石三也摸出匕首,用手試探秦戈車子的漆皮硬度。

“這個趙昆成,用的是真正的洛降,用你摸過的東西,就能害你。”石三邊說,邊開始用匕首在秦戈的車門上刻開了。

石三邊刻,邊跟秦戈講述了自己的看法,在石三看來,這個趙昆成用的是正宗的“洛降”,所謂“洛降”也稱“北降”或“元降”,就是“降教”的祖師爺洛有昌發明的降頭術,這是一種害人致死的惡毒降術,但也是折壽折得最厲害的法術,相傳“洛降”已銷聲匿跡近千年,眼前這“蹁降”,從理論上講,應該屬於傳下來的最厲害的降術了。而剛才孟老鬼中的降頭應屬於“滇降”,是從雲南傳過來的降術,威力不是很大,至多算是惡作劇式的法術,但基本不折壽,據石三分析,這個趙昆成的目的仿佛不止是“錢”那麽簡單。此前施在廖家祖宅的那個“骸陣”,是一種“瀆神戲鬼”的法術,施一次少說折陽壽十年,而此次二人中的“蹁降”,不但陽壽不少折,而且弄不好施降者自己還有精神失常的危險,看來破“鬼門陣”的事已經引起了趙昆成的高度警惕,已經不惜血本想要掃清障礙了。

不出五分鍾,石三在秦戈的車門上刻出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好了,但願有效。這是對付畜牲衝體用的,降術的原理和畜牲衝體差不多,但願有效。”石三邊說,邊跟秦戈打了個手勢,汽車調頭,向廖家祖宅駛去。

“秦先生,你不如去廖先生的住處協助我師傅他們吧。”石三在車上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材料。

“我不會怕他的。石先生,要不要報警?”秦戈說道。

“警察會相信這些東西麽?”石三反問,秦戈搖頭。

此時車已經開到了廖家祖宅的門口。

“石先生,你有沒有想過,趙昆成為什麽不惜折陽壽來做這件事?”秦戈抽出手槍。

“為了錢?或是...”石三想了想,又說道:“聽七叔說,這個人在孤兒院長大,莫非七叔害過他父母?”

石三抽出匕首,走到了秦戈前麵。

“三爺,這裏有人來過。”刀子冷不丁的說道一句。

“咱們最好什麽都別碰。”石三也注意到,臨走時開著的房間的燈,已經被人關掉了。

秦戈若有所思,並沒有反駁石三對趙昆成身世的看法,握著槍小心翼翼的跟在石三身後。

“電被人斷了,”石三按下了門庭的電燈開關,但沒反應。

“看來趙昆成今晚...”正在說著,忽然覺得一束熟悉的強光,一個手電被遞到自己手裏,還是去巴山時的美國手電。

沒了孟老鬼,隻有刀子和秦戈,石三還真有點心虛,雖說趙昆成的伎倆遠不及他老祖宗趙三格,但此刻畢竟是活人對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