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

淡黃色的朝陽餘輝灑在窗戶上,映照的屋子裏充滿了暖意。

關星河見天亮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真怕昨晚玩鬥地主的時候,那個鬼會跑出來和他們一起玩。

天亮了,困意襲來。

關星河打了一個哈欠,對洛夏夏詢問道,“夏夏,今晚你有事嗎?”他今晚想抓住那隻鬼,所以想找個理由把洛夏夏兩人支出去。

“有事啊,紙男的事情解決了,我要上學了。昨天我詢問了同學,她說今天我們有晚課。”洛夏夏困的實在受不了了,打著哈欠,修長的白腿踢開被子就向裏麵鑽。

關星河昨晚也不知道抽的什麽瘋,居然硬拉著她晚了三個多小時的鬥地主。

想想,洛夏夏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她真不想玩,奈何關星河死纏爛打的功夫太厲害了。

“哦。”關星河應了一聲,起身搖搖晃晃的就要下床。

阿梅眼睛一轉,跟在了他後麵,道,“我也回去睡覺了,下午還要上課。”

關星河的屁股挪不動了,他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阿梅。她的睡衣很寬鬆,隱隱能看到大片的雪白肌膚。

見阿梅一臉嬉笑的模樣,他就能猜到阿梅想要幹嘛。

這阿梅他可招惹不起,索性不走了。

鞋子一脫,扔在了地上,鑽進了洛夏夏的被窩,倒頭就睡。

洛夏夏的臉紅了,她想不明白這個流氓想要幹嘛,想把他踹下去,阿梅在這裏又有些不好,那樣會讓關星河沒麵子。

一猶豫,關星河鑽到她身旁睡下了。

阿梅見他不走,她也不想走了,就鑽到了洛夏夏的另外一邊睡了。

三人大被同眠,正午的時候才醒來。

關星河醒來後,做了點飯菜,讓洛夏夏和阿梅吃了一口後,把她們送上學去了。

反正他也沒事,送兩人上學全當散步了。

站在清輝大學的門口,關星河這才知道洛夏夏的家究竟多有錢。因為阿梅偷偷的告訴他,這所學校都是洛夏夏的父親出資建造的。

正午,正是放學吃飯的時候,學校門口熙熙攘攘。不少學生見到關星河的破舊穿著後,指指點點。

關星河咧嘴一笑,全然沒有在意。

正要轉身走時,關星河看到學校大門口貼著一張大海報,走到近前瞄了一眼,是清輝大學招保安的。

關星河摸了摸自己逐漸幹癟的口袋,覺得自己應該找份工作,否則繼續下去,就要喝西北風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別墅裏的那隻鬼不除掉,他們能不能在這裏住下還不一定呢。阿梅隻是暫時借住在他們那裏的,他與洛夏夏卻不同。

要是住不了別墅,他們隻能露宿街頭,有家也不能回。

天色還早,洛夏夏和阿梅今天都有晚課。他在街上溜達了一圈,直到天黑的時候才回家。

回到學府區,站在小別墅前,關星河怎麽看這房子都像一棟鬼屋。

朦朧的夜色中,這棟別墅的四周,似乎比其他地方都要黑,而且有一種陰森的感覺。

關星河倒不是很怕,他已經習慣了見到鬼。

推開別墅的門,發出一聲老舊的吱呀聲。聲音很滲人,就像人磨牙的聲音一樣。

大刀闊斧的走進去,關星河向客廳右手邊的燈開關走去。

他還未走幾步,身後就響起了腳步聲。

關星河停下,那腳步聲就停下,他走,腳步聲就響起。

咽了一口吐沫,他猛然回過頭。

身後什麽都沒有,隻有眼角的餘光捕捉到的一雙血紅色眼睛。

打開了一樓大廳的水晶燈,屋子裏登時亮了起來。

走到沙發前,關星河坐了下去,翹著二郎腿道,“出來吧,我知道住在這裏的不止我們三人!”

“恐怕,還有一隻鬼吧!”關星河的聲音突然提高,尖銳刺耳。

樓上一個花瓶掉了下來,砸在樓梯口的位置,濺射的碎片掉落到關星河麵前的茶幾上。

接二連三的易碎物從樓上飛下來,砸的滿地都是。

關星河覺得這隻鬼有個性,他拿出白天買的香爐和線香,用打火機點燃了三根後,擺在了茶幾上。

線香的煙筆直上升,直衝屋頂而去。

“有事好商量,你砸東西算什麽?再說那些花瓶盤子的又不是我們家的。”他覺得這隻鬼應該是一個女鬼,要不幹嘛那麽喜歡摔東西。

樓上,盤子停止了墜落。

樓梯上,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很重。

關星河扭頭向樓梯看去,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他心裏咯噔一跳,這鬼好厲害!他這樣八字輕的人居然看不到。

腳步聲逐漸由遠到近,走到了沙發前。一連串漆黑的腳印,從樓梯上延伸下來。

關星河隻覺得對麵的沙發一沉,現出一個屁股的形狀。

一時間,一人一鬼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陣,看不見的鬼才嘶啞著聲音問道,“你是捉鬼師?”

“我要是捉鬼師,你還能活到現在?”關星河心裏早就罵開了,這王八蛋刻意嚇自己,一旦自己露出膽怯的樣子,恐怕再也走不出別墅了。

“我們商量一下怎麽樣?你離開這棟別墅。”關星河商量的說道。

“好啊,不過你要完成我一個心願。”看不見的鬼逐漸顯露出了身影,是一個中年男子的模樣。有些瘦弱,麵容尖嘴猴腮,有些刻薄相。

“你先說說什麽事。”

關星河想了一下,沒有點頭答應他。鬼,一旦答應了他們什麽事,如果沒做到的話,就會倒黴好久。

麵容刻薄的鬼露出一個猙獰的笑,道,“我叫郝仁,我這人有潔癖,我死的時候,有一雙襪子沒洗,如果你能幫我洗了,我的心願就算完成了。”

洗襪子……

關星河愣住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願望。不過能盡快的趕走這隻鬼,也隻能答應他。

郝人帶著關星河上樓去了,在最西邊一間房的床下找到了郝人說的那雙襪子。

柔和的水晶燈散發的餘暉下,關星河捏著鼻子,提著這雙勉強可以稱之為襪子的奇怪物。

因為太髒,襪子已經變成了一個圓筒狀的物體。

關星河洗了幾十遍,郝人才算滿意。

他說為了報答關星河,告訴了他私房錢藏在了哪裏。

關星河一樂,屁顛屁顛的去找郝人藏的私房錢了。

他拿到傳說中的十塊錢私房錢後,氣的直翻白眼,想找郝人算賬,郝人卻早已走了。

現在,關星河總算明白了,明白這郝人幹嘛在意那隻襪子。髒的太過分了,恐怕幾個月沒洗,他一定是怕自己的親戚看到,在他死後也嘀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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