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暗自較勁
呦嗬，這老頭！
說話還真不客氣！
雖然他口中的話，一下子變戳穿了我和黑涯前世的身份，像是在抬高我們的身份一般，但聽在耳朵裏，味道就變了一個滋味兒，好像是在諷刺一般。
那意思就像，喲，你倆還真是把自己當個人兒了，一個是前地府的鬼帥黑無常，一個是天上不要才扔下來的凡人，這一世不過是學了一點子道術，就敢來老子這裏裝高手，充大頭？
老子八九十歲的人道法不比你倆高，老子都搞不定的事情，你們兩個毛頭小夥愣頭青，胡子都沒長全的家夥，竟然敢放出狂言說自己能解開黃漩身上的命劫？
反正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這個意思。
我保持微笑，心道老家夥，還真別小看咱們哥倆，咱們哥倆這兩年在道兒上遇到那些棘手的事兒，你還不一定能搗騰得來呢！
黑涯卻對此不置可否，他吸了吸鼻子，盯著老頭手上提著的那一壺黃酒，笑道，“前輩手中的酒，可真是香洌啊！不知道我們哥倆有沒有這個榮幸，嚐一嚐這難得的好酒？”
老頭賊溜溜的眼珠子一轉，臉上倒是露出客氣的笑容，提起那一壺黃酒來，擰開蓋子遞到我們麵前，“黑無常大人挺識貨啊！老夫釀造的這種黃酒，是酒中珍品，也算你們來的巧了，不前不後在酒熟的時候來，一路風塵仆仆的跟著我漩兒，也累了吧？正好喝一點來解解乏……啞子，去後廚多做些菜來，我要招待貴客。”
啞叔聽到，立刻轉身下去做飯菜，老頭將手中的酒交給黃漩放好，自己坐在主人家位置，跟我們說起話來。
“聽漩兒說，你們是他的救命恩人？”老頭笑道，“這孩子從小不安分，在外麵時常闖禍，多虧你倆照顧，老夫在這裏多謝二位上仙了！”
“黃爺爺，您千萬別這麽客氣，我們現在就是有血有肉的凡人，更加跟黃漩是兄弟，哪裏再是什麽上仙……您這樣稱呼，真是折煞我們了！”我立刻起身道，不卑不亢，“何況您跟我爺爺歲數差不多，您要是不嫌棄我年輕不懂事，就讓我也尊您老前輩一聲爺爺，您看怎樣？”
我這話說的謙遜有禮，給老頭捧到了老前輩的位置，他自然心情大好，臉上表情也好看多了，他看著我，笑眯眯的問道，“那老夫就不客氣了，你跟漩兒差不多大，按理說我也當得起這一聲爺爺。你們也是道門中人，何門何派？”
“哦，我是鬼門派，鬼門現在唯一的傳人胡一清。我爺是丁孝全老道，不知道……”我站的筆直，笑著回道。
“老丁？”老頭明顯怔了一下，笑道，“快坐快坐！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老夫跟老丁大哥年輕的時候，可是有些交情的，隻不過後來各奔東西，這麽多年了也沒再聚首，真沒想到竟然叫我遇到他的親傳弟子……看來咱們爺們還是有緣分的！”
黃漩聽的都懵逼了，上來笑嘻嘻的說，“青皮，那這麽一算，咱倆也算是世交了！我說呢，從我遇到你開始，我就覺得這人好像很熟悉似的……”
“漩兒，”老黃看著孫子，臉色卻一沉，喝道，“你說他們兩位，能幫你解開身上的絕命之劫，可是真的？”
這老家夥，口中問的是他孫子，眼睛卻溜溜的盯著我倆，大概是不好直接向我們倆發難，所以借黃漩的口來問我們，真是賊的要命！
黑涯笑道，“黃叔，您也知道黃漩身上的絕命之劫，難過，您叫他有多遠走多遠，是可以將他身上的孽氣淡化，但卻無法根除，一旦這孽氣爆發，他這一劫必將難過！”
“我何嚐不知，隻是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尋這化劫之法，卻並沒有任何進展……所以才出此下策！”老黃歎口氣道，轉頭滿眼心疼的看著孫子。
“您也說了，這命劫，是難解難過，卻不是無解無法過，隻是希望甚微，機會比較小而已，”黑涯又道。
“看你這意思，你們已經有破命劫的辦法了？”老黃的雙眼中，帶著一絲訝異，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你們既然知道這是孽氣，可知這是什麽樣的孽氣？如何化解？如果你們兩個知道如何化解，那老夫可真的要對你倆刮目相看了！”
“暫時一無所知。”黑涯搖頭。
“那你還說能解？”老黃驚訝。
“黃漩身上這孽氣，來的十分奇怪，異常稀罕，我們要知道這孽氣從何而來，又如何隻纏他一人，摸清根底，才好對症下藥呀！”黑涯笑了，“您也知道，躲的再遠，也不是辦法！一旦孽氣爆發，他也許就會在異鄉之地，化作一堆血汙，消失於天地之間，何其慘烈？”
“唉……我又有什麽辦法，唯有這個辦法，才能叫他多活一陣子。”老黃重重的歎了口氣，十分無奈，剛才那種趾高氣昂的樣子消失殆盡，現在的他，完全是一副憂愁孫子又心疼又無奈的可憐的老人，“我已經想盡辦法，卻連個頭緒都找不到……這天地之間，也許真的是要將我一祖滅盡了，才肯罷休吧？”
唉，這老頭似乎話裏有話。
我心頭一動，看向黑涯，他給了我一個淡定的眼神，繼續道，“這種事情，必要詳知一切，才好對症下藥，所以有些事情，還要黃叔您詳細說一下。”
聊著話的時候，啞叔已經將飯菜陸續端上來了。
他事先抬了一張巨大的圓桌子進來，擺了四張凳子，似乎並沒有擺自己的位置。
然後手腳麻利的擺放了鎏金邊兒的白瓷碗碟，也是四份。
第一道上來的菜，是一個黑乎乎的漏鬥狀的小土鍋，那鍋子燒的油光鋥亮的，裏麵一圈貼著薄薄的白皮麵餅，麵餅下蓋著紅油浸泡著的菜肴，十足的肉香和辣香叫人忍不住想咽口水。
那香氣四溢的鍋子端上來，黃漩立刻哇哇大叫起來，“地鍋雞啊！哎呀好香好香！我離開家這麽長時間，最想吃的就是這個，還是啞叔對我好，先給我做這個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