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爺有秘密

我嚇一跳,趕緊把錢給他塞回去,“這可不行,我們鬼門派行的是天道,怎麽能要你錢呢!再說了我給你燃了安魂香了,你隻要按我說的好好休養,基本上不會再有問題了,根本用不著是什麽符!”

老周還是使勁兒給我塞錢,說不給救命恩人點意思,他心裏不安!

其實我知道他是想纏磨著一定要個符才放心,弄得我沒辦法,隻好從他手裏抽了一張毛爺爺,臉紅起來,“那我慚愧,收你一張意思一下,周師傅多謝了!”

老周一看我拿錢了,立刻兩眼放光,拍著胸脯長長的鬆了口氣道,“大師肯賜我靈符就好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隻好從包裏摸出一疊符來,隨便選了個“安魂符”給他,叮囑道,“疊好了帶身上,洗澡時放床底下,不可見血不可見汙,保你平安!”

老周接了符,緊張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像揣著寶貝似的將符揣進自己的衣袋裏,這才被我打發走了!

一回頭,宇文靜笑眯眯的看著我,她唇角微揚,貝齒如雪,笑起來真好看!

看著我手裏捏著的那一百塊錢,宇文靜揶揄我道,“喲,不白忙活這大半個晚上,好歹賺了一百!一會兒差不多該吃早飯了,請我吃頓好的不?”

我的臉刷一下紅了,好在臉皮還算厚,將錢裝進兜裏,拍拍收豪氣萬丈的說,“不就一頓早飯嗎?隻要姐姐你賞臉,你這輩子的飯我都能請了!”

這下輪到宇文靜臉紅了,她怔了怔,瞪了我一眼嬌嗔道,“滾一邊兒去,敢調戲姐姐我,小心我吃了你!”

看著她嬌柔不勝的樣子,我的心一下子好像被她的笑容融化了似的,美不吱兒從新忙活起地上那群“祖宗們”!

俗話說死沉死沉,人死了,沒有任何知覺,一身的重量沒有魂魄提著,真的是沉的要命!

我倆真是費了九牛二虎的勁兒,才把那些屍體從新歸位,差點給我累成狗!

宇文靜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珠兒,忽然問道,“胡一清,咱們忙活這半天,好像還沒找到那個盜墓賊的屍體吧?”

我心裏咯噔一下,甩著手看宇文靜,一張苦瓜臉道,“完蛋,被這青麵厲鬼一打岔,我怎麽把這正事兒給忘了!大爺的,現在所有屍體都裝回去了,天馬上就亮了,要不咱們明天再來?”

宇文靜看樣子也累壞了,她微微喘著,點頭道,“說實在的,我也累壞了,現在就想回去洗個澡吃點東西,紮床上睡一覺再說!”

我也趕緊點頭,“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想紮你床上睡一覺!”

宇文靜杏仁大眼一瞪,嚇得我趕緊解釋,“你不是說這段時間我得睡你家,我睡床你睡沙發嘛,沒毛病!”

她眼波流轉,沒好氣的笑了,柔若無骨的手挎在我的手臂上,靠著我輕聲道,“還廢什麽話,回家吧!”

嘿,有門兒!我心裏美滋滋的拉著她往外走!

“原來你不會開車?”停車場裏,宇文靜一臉驚訝的樣子,指著我道,“你一個大男子漢,怎麽連車都不會開?”

“那得看什麽車啊!我會的你還不一定會呢!”我不屑的看著她,心裏直犯嘀咕,我一皖南偏僻農村剛剛來城市的農村娃,全家年收入不超過三萬元,你叫我會開車?

宇文靜卻一臉認真的樣子問我,“什麽車,我不會開?”

“馬車!”我得意道,“我家那匹老馬,十幾歲了,脾氣倔的跟驢似的,除了我爺和我,誰也甭想使喚它!”

宇文靜噗嗤一聲笑了,坐到駕駛位上,伸出竹節般的食指往我腦門上一戳,“你這討厭的家夥!坐好了!安全帶!回頭趕緊給我學開車去,人家本來還想休息一下呢,現在反倒成了你的司機了!”

“好嘞!”我胡亂點頭應付著,不過心裏卻直撇嘴,真是官門大小姐不知道寒門餓漢子饑!

學車,你當不要錢哪!好幾千塊呢!

哥哥我一個月生活費才幾百,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況且家教還沒找到呢,上哪兒弄錢學車去?

我想起老周說他花了一千多請的那道“驅鬼靈符”,賣符的還真黑,一張符而已,關鍵時刻功力不夠壓不住厲鬼,還敢賣人家一千多!

我拿了老周一百塊,小心肝兒都顫了半天,總感覺拿人家手短似的。

我爺曾經說過,我們抓鬼驅邪,幫助他人,如果主家家境寬裕,是可以收一些金錢作為生活之用,但不可妄取,切忌貪得無厭,損傷道義。

如果主家貧寒,萬萬不可收人家財物,以免讓主家雪上加霜。

我爺在我們那裏幫人做法後,人家給錢,我爺總是滿臉豪氣的說一句,“我有孝順兒孫養活,賢惠媳婦照顧,吃穿不愁,幫你是為了積德行善,要你錢幹什麽!……那什麽,實在過意不去,你家給我打壺燒酒,燒隻雞,回頭我路上吃就行了!”

想起我爺,我心裏不由牽掛起來,好好在家待著不行嗎,非得亂跑?不知道他又雲遊到哪兒了,吃喝上還有人照顧不?還有人像我一樣晚上幫他抓癢撓背,給他端茶倒水不?

不過我聽叔爺有一句話,好像話裏有話似的,當時他說,“丁孝全這老東西怎麽還是死性不改……”

當時情況複雜,我也沒多想,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他說我爺身上好像有點什麽秘密似的!不行,等回頭我去拜訪叔爺的時候,得好好問問他,我爺到底怎麽回事兒,萬一真有什麽,說不定我這做孫子的還能幫他一把不是?

胡思亂想著,我好像給睡著了,做了一個悠長又繁瑣的夢,夢見我去了一個很陰森的地方,那裏灰蒙蒙一片,頭頂上沒有太陽,一條土黃色大路看不到盡頭。

路上行人來來往往倒是不少,可一個個像是黑白照片似的,毫無生氣,紮著頭垂著手隻顧悶頭趕路。

我心裏疑惑,不知道怎麽的,腳不由自主的就往前走,兩條腿輕飄飄的,走半天也不覺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