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鬼挪地

我心頭一凜,隻顧著想事情,倒是真沒注意四周的環境,認真看去,我們三個似乎不是走在城市的道路中,卻像是走在了荒郊野外的土路上。

原本繁華的都市,高樓大廈,車流如織,現在卻變成了四野空空,毫無人煙的土路。

黑涯四下環視,冷冷道,“不是走錯路了,是中了那些鬼東西的圈套,被它們挪地了!”

挪地,可是鬼抓活人最厲害的一項本事,將活人空間置換直接挪到偏僻的地方,再下手,這樣一來可以躲避陽世間太過濃鬱的陽氣,鬼物害人也更加肆無忌憚!

但是這種本事並不是什麽鬼都會的,一般要道行高深的鬼物或者大量鬼物,聚集了大量的陰氣,成為“陰盛”之後,也可以挪地。

我小時候就見過這樣一個例子,我們鄰村有個小子去後山撿柴火,很晚都沒有回家,家裏到處找都找不到,後來還報了警,警察將他列入失蹤人口。

後來那家人打聽到我爹是陰陽先生,就提了禮物來敲我家的門,讓我爹幫他們算算那孩子去哪兒了,是死是活,是不是還能找到!

我爹那時給他家打了一卦,說是孩子離這裏有千裏之遙,已經死了,屍體浸在水中非常痛苦,叫家裏人往一路朝西南方向尋找。

我爹要了那家孩子平時穿的最多的一件衣服,從上麵找到了他兩根頭發,用“尋屍符”將頭發包住,又用紅繩將符捆起來,讓孩子的親媽割破食指用血將紅繩染了,然後把這個繩子係在孩子媽媽的手腕上,讓她坐火車往西南方向去,不管坐幾天幾夜,隻要紅繩一斷火車不管到什麽站都得下車,然後還望西南方向尋,找到的第一條河流,就是那小子的葬身地。

孩子的媽媽找照我爹的話去做,買了全程的票坐了趟往西南去的火車,那時候火車速度,都是綠皮車。火車一直走了兩天兩夜,孩子媽媽正昏昏欲睡的時候,紅繩子啪的一下掉了!

她立刻就清醒了,誰也沒有碰那個紅繩子,不知道怎麽就斷了。她抬頭看看車窗外,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在哪兒,後來又熬了一個來小時,終於到了一個很小很小的火車站!

大半夜的火車站冷冷清清也沒什麽人,出了站甚至連個公交車都沒有,孩子的父母兩眼一抹黑也不知道往哪兒走,兩人好容易攔了一輛三輪扯求人家往西南方向帶,誰知道車子半路上翻溝裏了!

連帶車夫,三個人全掉到水溝裏。

那車夫從齊腿高的水裏站起來,因為天黑,腳底下踩著軟綿綿的不知道誰的腿,以為是那夫妻倆,趕緊往外撈人,誰知道越撈越重,他索性拽著那條腿往岸上拖。

拖上來卻傻眼了,那夫妻倆還在水中撲騰呢,而他手裏撈出來的這個人,卻是個死屍,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夫妻倆帶孩子回來後,對我爹千恩萬謝的,又請我爹給孩子做法事超度。

哀痛欲絕中,他家裏人問,“我們孩子好好的在山上撿柴火,怎麽會跑到那麽遠的地方呢?”

我爹說,很可能是被鬼挪地給帶走了。

那是我第一次聽說鬼挪地,我爹說一般的鬼不挪地,但凡遇到會挪地的鬼,都是厲鬼,一般都不會活著回來的。

沒想到我這次也被鬼給挪了地!

這一下不知道給鬼挪了多遠,雖然是晚上,空氣卻十分濕熱,不像是初秋夜涼如水的晚上,我懷疑我現在身處南方某地,因為是晚上,不遠處隱隱的有座山,我們所處的位置似乎是山的背陰之處,陰氣十分凝重。

我掏出三張“定魂符”來,用道氣化了送到大家身上,這張符可以保護我們魂魄不被輕易勾出來,即便遇到強大的“陰煞”也能從容應付。

宇文靜緊緊地貼著我,我感覺到她的身體有些發抖,便將她摟緊,低聲道,“沒關係,不要怕!”

黑涯走到我倆的前麵,我擋在宇文靜的身後,將她夾在兩人中間,忽然宇文靜伸手指著前麵道,“青皮你們看,前麵有燈光耶!”

前麵果然一盞昏黃的燈火入豆,虛虛影影的又有些不太真實,現在沒其他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是什麽鬼總要見一見才知道。

我們花了將近十分鍾的時間,才走進那盞燈火,在土路的中間格外詭異的起了一座小小的茅草屋,一盞油燈正是從那茅草屋的小窗戶裏露出來的。

宇文靜看到有房子,便輕輕鬆了口氣道,“原來這裏有人煙耶,走到有人煙的地方就好說了!”

“宇文,可別高興的太早,你不覺得這種地方,突然冒出一棟茅草房子很古怪嗎?”黑涯嗬嗬一笑,打趣她道,“一會兒裏麵指不定跑出什麽東西來呢,你可別害怕!”

“是……是哦,哪有人把房子建在路中央的呢!”宇文靜回過神兒來,攥著我的手更加緊了。

“三位客官遠道而來,趕緊裏麵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滿臉溝壑,麵容慈善,大概有七八十歲的樣子,雖然滿頭白發卻精神矍鑠,一雙眼睛眯縫起來,笑盈盈的站在門前向我們招手,“更深露重,三位客觀一定疲乏了吧?快來小店休休吧!”

“打擾了!”黑涯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把頭稍稍歪了一些,鑽進那個低矮的草木門中。

我和宇文靜魚貫而入,進到屋子裏麵,頓時覺得一陣陰冷清涼不似外麵空氣那麽潮濕粘膩,這裏倒還是挺舒服的!

這個茅草房原來有三間,左右像是睡房,中間是客廳,極其簡陋,客廳裏是夯實了的黃土地,隻有一個低矮的小桌子和四把小板凳。

“客官請坐!寒舍簡陋,讓客觀見笑了!”老婆婆進來熱情的招呼我們,她從一個低矮的土灶上提了一個大銅壺過來,在桌子上放了三支海碗,挨個替我們添水。

我覷著眼睛瞄了一眼,土灶特麽的連個火星子都沒有,她手裏這大銅壺卻熱騰騰的冒著熱氣,不由冷笑一聲,心道,要做戲起碼做真一點好嗎,這連個火都沒燒就給我們倒開水,騙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