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冤孽何解(1/3)

聽她這麽說,盡管我自己也很害怕,但還是故作鎮定道:“沒有那你怕什麽?”說話時,我的眼珠不斷往旁瞄去,真擔心那白麵女人會突然現身。

張敏深深吸了一口口氣,緊張得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她沒有說話,隻低著頭,愁眉苦臉的。好似在後悔什麽。

應該是在後悔之前沒信我的話了吧?

但此時我全然高興不起來,一顆心幾乎懸到嗓門眼上,好像隻要一開口就會溜出來似的。

我們兩個人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後,隻見一個人緩緩走進來。由於我坐在對門這邊,所以一眼就望見了那人。看穿著打扮,顯然是一個道士。

我在心裏說道:“有救了,這回有救了。”在心裏這般說到時,我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個“道士”看,希望他快點過來救我們。

被我看了一會後,他終於走過來,將桃木劍往我們這張桌上一拍。

“小夥子,看啥呢?”他問。

我暗暗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明說,便瞄著眼睛向他示意。但他好像全然不能夠會意,還問我:“你眼睛有毛病是吧?”

“我……”發出這一聲後,我便不再解釋。

此時張敏伸出左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袍。換來的也是不安好氣的責備:“你這女的也有毛病吧?扯我衣服幹嘛?”

“鬼。”我用觜型向他說了這個字。

他起初還愣了愣,等我用觜型說了四遍後他才反應過來。

“鬼?”他握著桃木劍笑了,“哪兒呢?”

一邊說著,他一邊左顧右盼,好像感覺不到那女鬼的存在似的。

就在我想跟他說明時,隻見那桌子掀了起來,向那道士砸去。

嗙的一聲轟響,桌子精準無比的砸在了道士身上。頓時間,那道士倒在了地上,臉色變得極其慘白。假如非要我用三個字來形容方才那一幕,隻能說:“快、狠、準。”

道士握著桃木劍站起來後,竟然看著我們問道:“你們兩個瘋子想搞事情對吧?給我等著,我這就把我們整個劇組的人都叫來。你們等著。”

說罷他揉著腰越走越遠。

我和張敏目目相覷,二人心中的心情難以言喻。想不到好不容易以為盼來救星,竟然是個拍電影的!

眼見那假道士推開玻璃門要出去,我急忙拉起楞在座位上的張敏,一聲大喝:“跑啊!”說時遲那時快,在那一秒鍾,我已經拉著她跑出這奶茶店。

忘記跑了幾條街後,我們才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

“剛剛,謝謝你。”張敏終於相信我的話了。

這一刻我沒有得理不饒人,隻是輕輕一笑,心裏覺得無比幸福。隻要讓人知道我不是在說謊,那就算是死了也值得。好歹知道我的死因,不會變成無頭公案。

“你笑什麽?”張敏問道,“剛剛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我背靠在長滿青苔的牆上,回望著她那驚魂未定的眼神,道:“想不到你竟然也會有害怕的時候。知不知道,剛認識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漢子。”

話音一落,張敏就走過來,昂首

挺月匈,道:“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我扭開臉,舉起左手示意她不要走過來,而一邊苦笑著,依舊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知道了,我相信。不過你不要走過來了。我發現那女鬼特喜歡玩鬼上身,你知道吧?”

話音剛落,就聽張敏說:“現在還不能確定有鬼吧?哪來的鬼?”

聽到這話我猛然抬頭,敢情她還不相信我們撞鬼了!

“剛剛、剛剛那不是見鬼你說是怎麽了?”我的邏輯變得混亂,可能是太過心急的緣故。

隻見她沉思了片刻,道:“也許是有人在背後做了什麽手腳吧!”其實從她的臉色看得出,她自己都不相信而今這套說辭。

我嗬嗬一笑,這是怒極而笑,“那你害怕什麽?剛剛還說有人拖住你的腳!”

“好了!”張敏忽然大叫這聲,轉身走開,“就算我承認有鬼那又怎樣呢?你覺得上麵的人會相信我們嗎?現在我們最好不要再碰那些案子了。我帶你找個地方躲躲吧?”

說到最後,她在我身為三米遠處停下,回眸凝望著我。

從她那清澈而又溫存的眼中,我隻看到了兩個我。

彼此對視了約有一分鍾之後,我才問道:“為什麽你要幫我?”

她低下頭舒了一口氣,緩緩走過來,道:“因為覺得老實的好人不該有不好的下場。也許我們之間並不熟悉,但你的過去我掌握得一清二楚。鄭和,你是個好人。”

當她說出最後這句話時,已經來到我的麵前,與我近在咫尺。我相信她的眼睛不會騙人,從她的眼神中,除了正直,我看到的隻有信任。

這是一份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在這年頭相當可貴。

我又情不自禁看了她幾眼後,才轉過臉並移開視線,道:“謝謝。”

翌日,我們來到附近一座有名的寺廟。

這寺廟不大,位居於一座山上。這山名為“落祖山”,那寺名為“落祖寺”。聽說山上有為得道高僧,幫人解決過許多難題,就像“活佛濟公”一樣。此山此寺才因此聞名。

上山的時候,張敏給我叮囑了許多。比方說:先不要說自己見鬼,試試那高僧的道行;遇見高僧的時候,不論真假,都要有禮貌,不要隨意動怒……

當我們來到廟外的廣場上時,看那掃地的小和尚盯著我們看。他的目光很直,可顯得死氣沉沉的,讓人想到了不好的事物。

乍一看,委實叫人覺得心頭一涼。

想必張敏起先也被嚇到了,她愣了愣。但隨後她迅速做出一個笑容,緩緩走了過去,邊走邊說道:“小和尚,你叫什麽名字啊?姐姐是警察,不要怕。”

但她還沒走近,小和尚就扔了掃帚調頭跑了。

“額!”發出這一聲後,張敏才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望著我。

我回望著她,心道:“看我幹嘛?我啥都不知道啊!”

就當我們要走近那小門時,隻見一個年紀稍長,應該剛成年的和尚走了出來。跨過那木製的門檻之後,他來到我們麵前,很有禮貌的行禮作揖。

“二位施主請留步。師傅知道二位前來

,叫我到此恭候。”

張敏隨即問道:“你們師傅是不是‘玄空’禪師?”

聽聞這一法號,和尚陡然落淚,更用手掌魚際緩緩拭去淚珠。而後才聽他說:“昨夜子時,師傅出門時交托了我一些事,然後便說出門‘化緣’。可今早六點的時候,我們便在這廣場上發現了他、他圓寂了。”

“什麽?”我駭然一驚,“好端端的,出去化緣,怎麽又圓寂了?”

說話時我的聲音有些哽咽。並不是因為玄空禪師幫不了我而難過,隻是覺得好端端一個人就這樣沒了,心裏頭覺得難受些。

張敏比較理智,問:“既然你師傅已經死了,怎麽可能叫你來這兒恭候我們?”

隻聽這和尚說:“昨夜子時,師傅交代的那些事,與二位有關。半夜他喚小僧過去,說今日午時二位施主會來,叫我贈一句話給二位。”

“什麽話?”我問。

他說:“解鈴還須係鈴人。”

當我沉思這句話的時候,就見他轉過身走遠了。

張敏輕輕蹭了我的胳膊一下,道:“你這人怎麽那麽容易傷感?人家死了師傅又不是你死了師傅,傷心個什麽勁兒?”

聽她這麽一說,我陡然覺得自己和她不是同一類人,便二話不說的離開了。

一路上她匆匆跟著我,不斷問東問西的。而其中問得最多的就是一句:“對於那句話你怎麽看?那女鬼不是從小到大跟著你的吧?”

我一直緘默不語,心中總是覺得:“玄空禪師的死應該和我有偌大的聯係。極有可能是為了幫我化解那孽緣,才斷送了性命的。”

來到山下時,我戴在左手上那串佛珠突然斷了。珠子如同雨滴般落了一地,撞到地麵後又重新彈起,不斷循環。

張敏東奔西跑,為我撿起那些珠子。

“不用撿了。”說話這話時,我想:假如真有天意,那或許死在那女鬼手上也是我的命。天意若不可違背,那順其自然好了。

一邊想著,我一邊匆匆離開了這裏。

張敏也顧不得撿起那些珠子了,趕忙跟上我。

在等車出租時,我問她:“你還跟著我幹嘛?不用上班了嗎?回去吧!”雖然我用了極其不耐煩的口口勿,但心底裏始終是為她好,怕再有人接近我而出事。

她抿著觜唇,一副委屈得要落淚的模樣,隻搖了搖頭。

我於心不忍,便不再支開她了。

待我們二人坐在計程車上後,她安慰我說:“還會有其它辦法的好嘛?你千萬不要想不開、放棄了自己。生命是隻有一次的。”

這些道理我何嚐不懂?隻是長大後,太多時候,都感覺活著沒啥可以留戀的。

一邊暗藏心事,我一邊望著窗外,入神的看著那一一倒退的風景。

過了許久後,我們都還沒有回到城裏。

我竟比張敏更顯察覺到,便問司機:“師傅,我們這走了有一個小時了吧?”

司機回過頭後,隻說了一句:“豈止?”

就當他回過頭時,車忽然往一個下坡衝去。

一路顛簸,張敏緊緊抓著我的手臂,把頭埋在我臂彎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