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窗簾,外麵還是黑暗的。回頭望向掛鍾,不過淩晨6點。殷素陽轉過身來,縮回了溫暖的被窩,電熱毯開著低檔,她是最怕冷的。

今晚就是大年夜了,宅子裏依舊是那樣的冷清。

徐媽媽早早的就起來了。做著她最愛吃的早點,粉絲煎包和加糖的熱豆漿。又繼續在床上賴了賴,她還是起了來。

整理、洗漱、穿著得體之後,汲上拖鞋,下了樓。

徐媽媽已經坐上了桌,抬眼見了她,慢說:“還不快來,趁熱吃,吃完了咱們出去買菜。”

殷素陽笑了笑,快步下來,坐在桌前,往嘴裏塞了個煎包,三兩下就咽下了肚。徐媽媽的手藝,她最是喜歡。

殷素陽又吃了幾個,驢飲了大半碗豆漿下肚後,飛快地抽了張紙巾擦擦嘴,換了鞋子,跟上徐媽媽的腳步出了門。

今天是爸爸媽媽還有素玉、素來的忌日,徐媽媽說,她要做一頓好的。

於是,兩個人提了一大籃子菜回來。實際上自從爺爺過世之後,徐媽媽這麽多年來都是一個人生活在這座年代久遠的宅子裏。

徐媽媽並不是殷家人,就連雇傭的保姆之類的也算不上,隻是因為當年爺爺的一件善事,徐媽媽留在了殷家。

擇菜,洗菜,切菜,配菜,炒菜,裝盤。都是徐媽媽一手操辦。

殷素陽回了她自己的房間。在連續7個月沒日沒夜的加班之後,老大終於良心發現,讓她放放大假。年下裏辦婚禮的少了不少,沒了她這個金牌策劃,事務所還不至於倒閉。

這一下殷素陽倒是相當的清閑了。每天除了發呆就是發呆。不錯,有件事情她不得不承認,她沒什麽嗜好,再說的明白一點,就是她沒什麽愛好。最快樂的事情就是睡覺做夢,或者是深更半夜出去溜達溜達。

換上了睡衣,她又窩上了床。盡管不想睡,她還是要睡,得好好的養精蓄銳,今晚,可是個折磨人的夜晚。

一覺醒來,已經快到中午,下樓慢條斯理的吃了午飯,徐媽媽就張羅起了祭祀的事情。

端莊肅穆的跪在蒲團上,殷素陽重重地磕了9個響頭。又在盆中燒了不燒紙錢,整個過程就算完事了。

徐媽媽精神不怎麽好,殷素陽扶她進去休息,又折回來收拾了祭台。整理妥當之後,穿上了外套,出了門。

沿著小路一直走,緩緩地來到了山腳下。遠遠地,就看見一群山貓聚集在哪裏。素陽快殷步走了過去,從身後的背包裏取出了一隻木頭雕刻的圓牌,遞給了為首的那隻山貓。

山貓接過,隻見它極為恭敬的後腿著地,模樣古怪的對著圓牌行禮,身後一眾山貓亦然。

冷風中,隻聽那山貓說道:“爺爺正等著小主人,可讓我等帶路。”

殷素陽擺擺手,收起圓牌。“不用,還是我自己去罷。”

山貓側身讓路,殷素陽在一棵枯死已久的老樹的樹幹上,上下左右各敲了三下,這才提步上前。

又繼續前行了近10分鍾,終於是到了山頂之上。一輛奢華的八駕馬車早已等

在了那裏。不需多說,殷素陽跳了上去,端坐其中。簾外,駿馬嘶鳴,四蹄飛奔,踏空而行。轉眼間就已經躍上了雲端。

不多一會兒,馬車緩緩落下,目的地已然到了。殷素陽拎起背包下了車來,早有幾個長紗衣裙的女子提了八角宮燈在一旁等候。

殷素陽將背包遞給了為首的一個中年女子,跟著引路女子,轉而來到了一處幽靜的屋內,屋內香煙繚繞,朦朧似夢。

“進來罷,坐不久就是要走的。”殷素陽笑著說道,“叔公還是一樣的健朗。”

屋內,相對拜訪著兩個蒲團,其中之一,臥著一隻蒼老的黃鼠狼。殷素陽入室,對著那黃鼠狼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繼而相對而坐。

“夜裏就是年夜了,先來跟叔公拜個早年。”

黃鼠狼略一抬眼,“這些個繁文縟節就不必了,我隻問你最近可好。”

“一向很好。”

“那便是好的。”黃鼠狼閉上了雙眼,喚了一聲,“長野、黃茫何在?”

外頭兩個男聲齊齊答道,“爺爺,孩兒在外恭候。”

黃鼠狼說道:“進來罷。”

門開後,兩個身形偉岸的男子大步走來。

“這是小主人,見禮罷。”

聞言,兩人對著殷素陽大禮參拜一番,繼而起身侍立。

“此後你二人就追隨小主人左右,隻保她周全,違令,提頭來見。”

二人應聲稱是。

黃鼠狼又對殷素陽說道:“有他二人護佑在你身旁,我也算是放心了,今後即便是去見你爺爺也是安心的。我自知命不久矣,給你留下了些許小玩意兒,看得上的你就留下,看不上的就當個念想罷。”

說完黃鼠狼就不再多話,殷素陽又行了一禮,輕聲退了出去。

門外長裙侍女遞過一隻木頭匣子,說道,“爺爺交代,這個交給小主人。”

殷素陽輕笑,自有長野接過。回頭望了望,問道:“叔公今日還難受麽?”

侍女不答,隻是點頭。

殷素陽了然,不再多問,走在當先。依舊是上了八駕馬車,不同的是,這次有了兩位車夫。

馬車還是停在了山頂,黃茫攙著殷素陽下了馬車,兩人身形一晃,殷素陽料想,大約是隱了身。細想一下,這樣也好,省的費心思與人解釋。

回到家裏,殷素陽上了樓去,徐媽媽還在睡著。長野、黃茫也不進去,一個守在門外,一個待在窗外,確是兩個不錯的保鏢。

殷素陽不急於打開黃鼠狼贈送匣子,隻是伸手取了架子上的一個文件夾,細細的從頭又看了看。

“想什麽這麽出神?”

房間裏突兀傳來一個清透的女聲,沙甜沙甜。

殷素陽輕笑,“就是看著奇怪,並沒什麽特別的,怎麽賞金這麽高?”

聞言,女生現了身形,原來是個十多歲的少女,長得清秀可愛,一雙眼睛彎彎如月牙,嘴角含笑。

她挪了張凳子坐在殷素陽身旁,拿了文件掃了一眼。說道,“不想去咱們就

不去了唄,費那麽多心思想這些做什麽?”

殷素陽搖了搖頭,“月兒,越是這樣,我越想去看看,說不定叔公丟失的內丹就在那裏呢。”

少女向月葵努努嘴,笑著說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咯。那準備什麽時候動手?還是晚上麽?”

殷素陽搖搖頭,“我想等會兒就去,坤回來了麽?”

向月葵點點頭,“哥哥早就回來了,一直在外麵呢,你是知道他的,總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不肯進來,咱們不過是共處一室,哪裏來的授受不親了。”

殷素陽輕笑,提起筆來在文件的右上角端正的簽上了名——方錦蔻。

文件如水波般蕩漾開來,一晃就不見了。殷素陽合上了文件夾,放好。

一旁,向月葵早拿來了巴掌大的人偶,殷素陽接過,默念了幾句口訣,人偶迎風飛漲,轉眼間就長到了一般身高。

殷素陽輕聲囑咐了她幾句,提上背包,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向月葵笑嘻嘻地挽著她的胳膊,從宅子到郊區唯一的車站有著那麽一段距離,家裏唯一的交通工具是不能拿出來用的,隻能靠步行。

不多一會兒,車站到了。這時候出門坐車的少,隻略等了一小會兒,一輛有些破爛的公交車緩緩開來,殷素陽刷了卡,找了個靠後的位子坐下,閉目養神。

向月葵話不多,歪在窗沿上輕聲的數著房子。身旁向日坤脫下了外套給殷素陽搭在身上。

一路顛顛簸簸的到了市區。

三人下了車,左右逛了逛,進了一家珠寶行。營業員熱情的接待了他們,如數家珍的介紹著自家的招牌產品,殷素陽耐著性子聽她介紹著。

半晌,才說:“你們這裏有四角的葫蘆麽?”

營業員怔住了,反應過來後,趕忙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不多會兒幾個黑衣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

營業員指了指殷素陽,走在當先的男子趕忙上前,問道:“您是方錦蔻小姐?”

殷素陽皺眉,糾正道:“是方錦蔻女士,請注意用詞。”

黑衣男子點頭稱是,“本以為您晚上才到,沒先到是現在,準備不周,多多包涵。”

說完抬手示意,身後幾個黑衣男子隨即開門,男子領路,殷素陽三人跟了上去。

說是準備不周,也確實是。周家身家龐大,特地請了自己去給他家少爺醫病,卻隻是開了輛一般般的車子。沒有多豪華,不過坐進去卻是很舒服的。

這輛車的地盤很穩。

男子坐在副駕駛室上,粗略的向殷素陽介紹他家少爺的情況。

“眼見著就要過年了,一周前少爺非說要去海邊度假,老爺子當然是不肯的,可是拗不過少爺,還是同意了。交代了幾個兄弟跟著照顧少爺,還要每天幾個電話往家裏保平安。原以為不過就是去度個假,誰又想到竟會在咱們眼皮子地下出現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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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徹底的重新創作,但凡是看過以前的,一定要刪除你們所有的記憶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