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入贅女婿

許文嵐笑著打了招呼,才道:“黃老板,我不找我爹,是來和您做一筆生意。”

“怎麽又叫黃老板呢?叫大爺,不是說好了嘛……”黃老板哈哈笑著,不知怎麽的,回了下頭,眼神有些晦暗。

許文嵐看在眼裏,暗想不知黃老板在後頭是有什麽事,或許是在會客?若是會客,那人定是不招他喜歡。

心裏想,麵上卻不顯,隻是笑盈盈地道:“這會兒可不能叫大爺,我怕叫得太熱乎了,您老再不好意思和我算錢怎麽辦?”

“這丫頭,可是會說話。說吧,是怎麽個事?我聽大寬說你是要定紅泥爐,還怎麽要簽契約?”

許文嵐點了點頭,把一早畫過的圖紙拿出來。

毛筆太軟,是用炭條繪的圖,繪的正是一隻蜂窩煤爐,這個和之前買的不大一樣。

之前買的紅泥爐,是上寬下窄,方便架鍋,若是看側麵,有點梯形的意思。許文嵐這隻,則是上下一般齊的圓桶,到最上方才闊開,是個架鍋的爐架。

其他的倒沒什麽太大的區別,隻不過是爐子內爐壁的尺寸就正好是蜂窩煤的尺寸,用時火鉗子直上直下的取放。

“這爐子倒沒見過,不過也沒什麽稀奇。”黃老板笑著看看許文嵐:“我們不會亂用你的圖樣。”

許文嵐也笑:“口說無憑立字為據,黃大爺,您就當我一個小女孩心血**,和我立個契吧!”

黃老板哈哈一笑,點頭應了,果然讓人拿來紙筆,寫了個契約。

許文嵐細細看過,確定上麵寫的就是她想的意思:黃記炭行不得將該圖樣用於自製或賣與他人使用。

“黃大叔的字寫得好!”讚了一句,許文嵐才提筆寫下自己的名字。

黃老板也是驚奇:“你這筆字寫得好!沒想到你還識字,怪不得白兄弟放心讓你這孩子胡鬧——咦,你不姓白啊!”

之前白應魁總說“閨女閨女”的,黃老板還當是親閨女呢!

許文嵐見問,也不回避:“我是養女,不過爹娘待我也和親生的沒什麽區別。”

“那是,白兄弟對人實誠,是一等一的大好人……”黃老板笑著誇了句,話章未落,就有人冷哼了一聲。

許文嵐抬頭,就看到從裏麵屋裏直出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手裏捏著頂氈帽,走路都有些不穩,滿嘴噴酒氣。

搖搖晃晃出來,就冷笑道:“我就知道你老黃不講究,居然背著我收容那混帳——你啊,就和我師傅一樣,都偏向白應魁那個混蛋是吧?”

聽到罵聲,許文嵐一愣,但幾乎是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這個一張嘴就罵白應魁的大概就是他那個入贅繼承了鐵匠鋪的師弟吧?

“大叔,我看您走路都走不穩了,這是喝多了吧?小心一會出門就磕個大跟頭,摔掉門牙啊!”

猛地一巴掌拍在櫃台上,漢子撐著身子往還是禁不住往前仆:“你、你個小丫頭是咒我是吧?”

“喲,”許文嵐冷笑:“這個大叔,你長得人高馬大的,一臉精明相,怎麽就不會聽人話呢?我那是咒你?我這是在勸您,好好的日子也得好人才能過好,您這樣整天喝得醉熏熏的,到處罵人,就是有天大的福份都要折沒了……”

“哈——”一拍手,漢子招呼黃老板:“你聽到沒?這丫頭還訓我呢!”

“那是個孩子,是個孩子……”扶著漢子,黃老板沉聲道:“馬兄弟,咱好好坐會,醒醒酒,別和一個孩子質氣……”

說著話,黃老板一直和許文嵐使眼色。

許文嵐也知道和一個醉漢說不出來理,占著兩句便宜就走才是上策。點點頭,也不多說,扭身就走。

可誰知道那漢子真是發酒瘋發到誰的麵子都不給,許文嵐剛走出炭行,他就從裏頭追出來了,身子往前搶,跌跌撞撞地衝過來,伸手就搭許文嵐的肩膀:“臭丫頭,你別走——敢看不起我,你們敢看不起我?!”

嘴皮子功夫許文嵐厲害,可真打起架來,要說對付一個大男人,她這個小身板還真有點成問題。

好在這是個醉漢,她身子順勢一扭,抬腳就踢。

哪管是哪兒,踢了再說,反正她隻是個孩子,踢著不雅的地方也無所謂。

這一腳踢得正著,那漢子跳著腳捂著下邊扯著嗓子嚎。

許文嵐轉身就走,卻不想他竟是猛地竄了出來,猛地推了一把。

背上被猛地一推,許文嵐就往地上栽去,眼看著就得撞著頭,前麵卻有一人突然竄出,一把抱住了她。

撲進溫暖的懷抱,許文嵐抬起頭,看清來人,立刻一咧嘴,哭了起來:“爹,他打我……”

“傷著哪兒了?哪疼啊?”白應魁有些手忙腳亂。

白應魁不是太會哄人的人,家裏兩個男孩皮實得很,一個閨女卻總是倔強地不理他們,偏偏現在多了個小閨女,這個嬌氣。

抽抽搭搭的,許文嵐隻是往後指。

白應魁半摟半抱著許文嵐,氣惱地怨道:“馬師弟,你怎麽能下那麽重的手,這麽小點個人,要真撞著腦袋可怎麽辦?”

男人“啊”了一聲,手指著許文嵐,“嗬嗬”地怪笑:“我說怎麽我一說你壞話,這死丫頭就罵我呢?原來是你閨女啊!哈,我馬立三真是運氣,一出門就撞見你們這倒黴催的兩父女。”

“你才死丫頭!你才倒黴催的!你個大醉鬼!爛癟三……”許文嵐罵得順溜,一罵完就又撲進白應魁懷裏:“爹,我疼……”

白應魁哪兒還顧得上管許文嵐罵人的事,生怕她碰到哪了。

“沒事沒事,有爹呢!爹帶你去醫館啊!”

許文嵐唬了一跳,忙拉住白應魁的衣角:“不用去醫館,咱們去集市吧,我哥還在那兒呢!咱們回家。”

認識算,她其實也不算吃虧。

馬立三卻不肯放過他們,嘴上罵罵咧咧的,又說白應魁心虛不敢看他。

白應魁原本是不打算理他的,拉著許文嵐就要走。

可是馬立三卻硬是搶上前來扯住許文嵐的手臂。

原本許文嵐能避開的,可是目光掃過白應魁,卻沒有避,隻是嬌聲呼痛。

白應魁一覺察,臉立刻就沉了下來。

一手拉住馬立三的手腕:“放手——”

馬立三不放,白應魁一拳揮住,正中馬立三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