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可算是來了

白蓮花自然是不信許文嵐說的話,可到底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她說的是真的,憋著一肚子氣回了家,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著陳家來人。

可一等等了兩天,陳文濤還是沒動靜,白蓮花氣得破口大罵,直說許文嵐就是個騙子,早晚得收拾她。

嘴上罵著,手上沒閑著,開始梳洗打扮,李氏還沒反應過來閨女要幹啥去,隻問了一句,白蓮花就火冒三丈:“能幹啥?還不得自己出馬去求人原諒?那群混蛋惹出的貨卻讓我去收拾爛攤子。我呸,我這輩子怎麽這麽倒黴,就和他們做親戚了……”

正罵著,突聽外頭有人叫道:“有人在家嗎?”

白蓮花一愣神,遲疑著道:“這聲音有點耳熟……娘,快快快,好像是他來了。”可算是來了!她都等急了。

李氏卻倒拿喬了:“你急個什麽勁啊?既然來都來了,你還怕什麽?既然來,那就是來道歉的了!可見文嵐說的是真的,那陳秀才舍不得這門好親事。”

李氏這麽說,白蓮花倒是信了,可到底心裏還是發急,遂推著李氏先出去,自己細細描眉打扮,照著鏡子覺得自己又美又嬌,這才邁著蓮步緩緩步出。

白蓮花走出去時,陳文濤正和李氏說話,要說陳文濤和李氏那是真沒什麽共同語言,之前見過一回,陳文濤全程高冷,隻有媒人和李氏說話,他是把頭抬得高高的,半個字都沒丟給李氏過,可是這會兒卻是降低了身段,和氣地和李氏說些家常裏短。

李氏是一臉受寵若驚,說話聲兒都響亮脆生了許多。

“咳……”白蓮花輕咳了一聲,走近了衝著李氏眨了眨眼。

李氏就站起身來,笑道:“那你們先說會兒話,我出去做飯,文濤今天就留下用飯。”

陳文濤忙笑著擺手:“伯母不用客氣,我今天就不留下用飯了,還有事情要做。”

說做飯不過是李氏想要找借口躲出去,雖然聽陳文濤這麽說了,李氏還是笑著退了出去。

等李氏一出去,白蓮花立刻就喚了一聲:“陳郎……”說著話,眼圈都紅了,低下頭,一幅委屈萬分的樣子。

陳文濤也配合她演戲,深情地喚一聲:“蓮花,”上前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我之前太混帳了,讓你受委屈了……”

被陳文濤一握住手,再這麽溫柔話一說,白蓮花心中暗喜,心道:“果然讓許文嵐那小賤人說對了,陳文濤舍不得她。”心裏有了底,白蓮花也不那麽委曲求全地低聲下氣了。

抬眼瞥了眼陳文濤,她怨道:“陳郎你那麽走了,這兩天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心一意隻想著陳郎,可陳郎倒好,丟下那麽一番話走了就沒了音信,叫奴家、叫奴家……”

說著話,她抽了帕子去抹眼角。

陳文濤忙道歉:“是我不好,不該亂講話。都怪我酒醉誤事,讓你受了委屈……還請原諒我這一遭,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他身段都放這麽低了,白蓮花自然見好就收,深情地望了一眼陳文濤,柔聲道:“我真心傾慕陳郎,隻要陳郎心裏有我,待我好,我這輩子都……”說著話,她低下頭一臉嬌羞。雖然沒有繼續表白,可意思卻已經到了。

陳文濤笑著在她的手輕輕撫了撫,然後道:“總之是我不好,那天攪了喜宴,還得去給白將軍和白大人道個歉。”

一聽這話,白蓮花忙道:“用不著!你是長輩,他們是晚輩,該是他們向你道歉才對——唉,我那兩個侄子是被父母慣壞了,看你被他們——我這心裏就和刀割一樣,哪裏還能讓你去道什麽歉呢?你不知道,那天我可是把他們罵壞了……”

其實那天白蓮花連兩個侄子的麵都沒見著,可當著陳文濤的麵自然不能這麽說,不僅不能這麽說,還要話裏話外護著陳文濤,讓他知道她對他的好。

可她這麽一說,陳文濤反倒急了。

“你怎麽能那樣呢?白大人和白將軍都是官身,你一個婦人,怎麽能去責備他們呢?這、這不是有失體統嗎?他們一定會覺得是我讓你那麽做的——怪不得了……”說著話,他看白蓮花的眼神就帶出了怨念。

白蓮花有些發蒙:“我、我不是想為你出氣嗎?陳郎在我心裏比任何人都重要,我怎麽能讓自己的侄子怠慢你。”

可能是被“侄子”兩個字提醒了,陳文濤的態度緩和了些:“你是他們的姑姑,他們自然不會怪你。”卻把事情怪在他身上了。

陳文濤為啥突然來賠笑道歉了?不是因為他自己想通了知道自己錯了,而是因為他昨日去府城官學時被學官痛斥了一通,當時他還沒反應過來,過後有交好的同窗給他指了光明之路。

他這才知道學官這樣對他是因為他開罪了郭佳將軍。

那同窗搖著頭道:“若我是你,能親近那樣的親戚,還不得巴結著,怎麽你反倒還要得罪人家呢?文濤啊,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是不醒事,那以後可是什麽前程都沒了。”

被同窗這麽一說,陳文濤才明白過來。一開始他是很氣的,可再想想,他啥時候中進士還不知道呢,現在在關外尤其是黑水、府城這一片,郭佳將軍可是勢大,要是他們想要害他,他還真是避不了。

反之,要是他討好了郭佳將軍,那將軍也一定是有大大的好處。

這麽一想,他也不覺得那天被趕出來是多丟臉的事兒了。就這麽著,他一大早就提了禮物來賠罪,可哪想到白蓮花居然還把人兩位大人罵了一通,那就怪不得了,這是把白蓮花的罪也算他身上了啊!

心裏不痛快,可陳文濤還是好聲好氣哄著白蓮花,隻說自己是個講禮數的,既然失了禮,就一定要去賠罪,這也是給白蓮花作臉,不能讓人覺得她要嫁的人不知禮。

聽陳文濤這麽說,白蓮花就高興了,也不再攔著,可自然也不能這麽帶著人去,萬一朱氏他們不給她麵子就這麽趕出來呢?

“咱們這麽去,我那大侄子肯定是不在家的,二侄子還是新婚,怕正和新娘子膩著呢,要不,我晚上先去看看,明天咱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