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都是她不好

許文嵐嘻嘻笑:“不敢領功……”

她是真的不敢領功,說老實話,阿薩和蝴蝶兩個的坎坷愛情之路,全靠他們兩個自己堅持,才能這樣揩手走過來。

這年頭,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他們這樣一開始雙方家長就都反對的還能走到一起,實屬少見。

不過再苦再難,兩個年經人還是用真心打動了家長,去年阿薩把攢下來的二百兩銀子全捧到了瑪瑪嬤嬤麵前,也不怕人笑話,直接就說“我雖然是個達虎裏人,但我也能攢住錢的,絕不會年吃年用,手裏沒一分閑錢。嬤嬤,您把蝴蝶嫁給我,我賺的每一文錢都交給她,絕不會讓蝴蝶吃苦。”

當時陪著蝴蝶在外頭的許文嵐看著痛哭失聲的蝴蝶,直咧嘴。

心道果然所有男人都會甜言蜜語,哪怕平常再是魯男子,可遇到心愛的女人個個嘴上抹蜜。

因為阿薩這一出,瑪瑪嬤嬤也終於相信阿薩的誠意。

“不是錢的事兒,隻是,這孩子居然能攢住錢我還真是驚訝。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他不到幾個月就會回族裏了呢!沒想到他竟堅持下來,還攢了這麽多錢,這麽看,以後倒也是個過日子的好手。”

瑪瑪嬤嬤點頭,阿薩和蝴蝶的婚事就好辦了,在婚禮之前,蝴蝶堅持回達虎裏部族,當時阿薩爹還在惱,可是過了兩天的婚禮上,達虎裏一族人還是都來了,光是各式獵物就有兩大車,其中還有一張珍貴的老虎皮。

那天靠山屯很是熱鬧,到了晚上還按達虎裏部族的習俗燃起了鞲火,眾人圍著火又唱又跳,喝個大醉,全忘了自己是漢人、滿人還是達虎裏人。

成了親後,蝴蝶就隨了阿薩去府城,隻是時不時地回來探望瑪瑪嬤嬤。

小兩口恩恩愛愛的,要用現代話說就是時不時地撒把狗糧,讓人又羨又恨。

美中不足的是,蝴蝶嫁了也有一年多了,可是肚裏還沒有消息。

這回阿薩要跟著他們去京城,瑪瑪嬤嬤就急了,硬是要蝴蝶也跟著去京城,不抱著外孫子不許回來。

蝴蝶原本是舍不得瑪瑪嬤嬤的,現在瑪瑪嬤嬤親自交待,也隻能應了,這些日子就回了靠山屯多陪陪瑪瑪嬤嬤。

既然要走,那自然就得把家裏事安排妥當了。

許文嵐和朱氏說看望老爺子,其實是另外還有些想法。

三年前白勝文就擔心過李氏不會善待老爺子,現在看來他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剛回靠山屯時,許文嵐去看過老爺子,三年病在**,老爺子瘦得隻剩一把骨頭,衣服穿在身上都發曠。

按說要是這三年有好好康複的話,老爺子現在也該能下地拄著拐走幾步了,可偏偏白老爺子不僅不能走,甚至現在連坐都好像不能坐了,除了這個按說也能說話了,就是含糊,至少該說出整句,可是和老爺子坐了兩刻,老爺子仍隻是能含含糊糊地吐單音節。

許文嵐原本還想問問,可還沒問,老爺子就尿了,那屋子的味兒就和朱氏說的一樣,根本呆不下去人。

李氏過來收拾時,許文嵐往外走無意中一掃,看到老爺子背上好像有瘡,雖然沒說,可心裏卻是有些懷疑那是褥瘡。

長年臥病在床,如果照顧得不精心,褥瘡是常見的病症,如果得了瘡,仍然不好好照顧,屎尿染到瘡上,引起感染,有了並發症,很可能會要人命的。

許文嵐特意和白勝文說了這事兒,從府城學院裏回來準備行裝,白勝文也有把事情解決了的心思。

這天往老宅去,兩人就是悄無聲息的誰也沒驚動。

李氏沒在正房,白勝文和許文嵐就悄悄進了正房,一進屋那股臭味撲味而來,還混著股子石灰的澀味,嗆鼻子。

白老爺子癱在炕上,身下被褥都是濕的,黃黃的混著穢物。

也不知是拉了尿了多久,卻沒人管,睜開眼看到白勝文,老爺子眼底現出光彩,但立刻就黯然了,似乎是羞似乎是難堪,半晌後才含糊地說了個單音。

白勝文俯下身聽了半晌才低聲問:“爺,你是餓了?”

白老爺子似乎拚了全力才點了下頭,眼淚奪眶而出。

這還有什麽看不明白的?李氏平時就是這麽照顧老爺子的,許文嵐估計平常他們過來時,李氏都是先收拾過屋子,換過被褥,又給老爺子修整過的,今個兒他們來得突然,李氏根本就沒有來得及收拾。

“我去燒水,再煮點粥,你收拾下吧!”到底得避嫌,許文嵐沒有上手,而是去了灶房。

燒上水,那頭找出小爐子把粥熬上,等水開了,就喊白勝文過來提水。

白勝文把換下來的被褥都丟在地上,許文嵐想洗,卻被他抓住手:“太髒,不用你洗,一會我來洗。”

許文嵐笑笑,沒有回拒,轉頭又去了灶房。

粥才剛燒好,就聽到外頭院裏李氏的聲音,不知道是去哪兒了,這是剛回來。

“是娘說你嗎?你咋才拿回來這麽幾個錢?我不是說了嘛!女人啊,最要緊的是有錢傍身,你就該趁著能拿到多撈點兒。”

“娘……”白蓮花急切的聲音:“你當我不想多撈點嗎?可現在是啥時候,郭家現在也不是三年前了,自從我那公公不是郭布羅家的總管以後,家裏是一年不如一年,能到我手裏的錢那都是有數的,我能拿回來這二點銀子都是我攢了兩個多月的了……”

“你公公不是開鋪子自己做老板呢嘛?怎麽會才錢?”

白蓮花跺了下腳:“那我怎麽知道?人家做生意,他也做生意,人家越做越大,越做越有錢,他就越做越差。我聽著婆婆的意思,都是許文嵐壞了郭家的事,要不是她不肯幫著說話,我公公還是郭布羅家的總管,多少人都得陪著笑臉討好,哪兒用像現在這樣,得對別人陪笑臉啊?要從前,我公公去衙門裏縣太爺都得讓座,可現在,誰還理他啊?”

咬著牙,白蓮花越說越氣:“都是許文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