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你放火我遞火折子

白勝武總覺得自己在家那就是一個受氣包,不說爹和大哥了,家裏哪個女的都能把他當成個小指使,跑腿那是必須的。

等白勝武著急毛慌地又從縣裏趕回來時,那頭肥羊已經洗了一個澡,正在陽光下曬毛。

看到白勝武進院,它隻是抬了下眼,愛理不理地瞥了眼,卻又低頭吃草。

“那是我割了給馬吃的……”白勝武氣哼哼的,忽然把手裏頭的大剪子一亮:“看我收拾你!”

寒光閃閃的凶器一亮,那頭肥肉好似吃了一驚,草也顧不上吃了,直接就往後院衝,沒等白勝武追上,就衝進雞群裏,一陣雞飛豬叫的,白勝武聽得發怔,屋裏頭朱氏已經衝出來,都不用親娘說什麽了,白勝武隻能認命地去後院把羊拉回前院來。

因為這個,更是直接成了苦力,全程都是在幹活。

“你得溫柔點……乖啊,咩咩,你吃草,我們就給你理個發……”

瞪眼看著許文嵐溫柔地摸肥羊,白勝武直翻眼皮:“不就一頭羊嘛!”有那溫柔勁,不會對我使?

根本聽不到白勝武的心聲,許文嵐哼了聲,直接丟了個白眼:“羊羊,這是一頭普通的羊嗎?這就是金羊你沒看到啊?娘,我是說真的,這羊毛紡成毛線做衣服可好了,回頭就給你做一件。”

朱氏直樂。摸摸許文嵐的頭,柔聲道:“娘不要,你就給自己做好了。”

“那哪成?給娘編,再給姐,還有小娃娃編,等以後毛線紡多了,咱們人人都穿,可暖和了……”

“那我呢?”收了剃刀,白勝武不滿地扭頭:“我這還幫著你剃毛呢!”

“小心眼吧啦的,給你兩件成不?”許文嵐低哼,看著白勝武一下就笑開了,忍不住也跟著笑起來。

要說男人小氣起來還不如一個好老娘們呢!這誰說的話來著?話糙理糙啊!別看那麽愛裝男子漢,可有時候那真是小氣得讓人生氣。

肥羊毛厚,三個人又都是頭回剪羊毛,生怕一個不小心把毛剪壞了或是割傷了羊,小心翼翼的,等剪完羊毛,都已經下晌了。

朱氏趕忙去做晚飯,還是白勝武又充了勞力,跟著許文嵐清洗羊毛。

這羊毛不是隨便洗洗就行的,還得把羊毛上粘著的小東西摘幹淨了,之前許文嵐摘過一遍,可現在還是粘了不少。

“摘不幹淨就算了,一會梳毛時也能梳下去。”

許文嵐叫時,白勝武都已經幹得不耐煩了:“幹啥我非得幫你幹這老娘們幹的活兒?”

“你不想幫忙?”許文嵐眨眨眼,忽然扁了扁嘴,十足的委屈樣:“不是說你中意我嗎?那你的中意就隻是口頭上說說?”

“誰說的?”白勝武忙挺胸:“我是真的……”

都不等他表白完,許文嵐已經低聲道:“我覺著吧,這一個人要是中意哪個,不隻是口頭上說說,還得表現在行動上,就好比說幫著中意的人幹活——你多幹些,她就少幹些,那可不是真的心疼她愛護她嗎?”

嘴角直抽,白勝武悶聲回道:“別說了,還讓我幹啥?”

白勝文晚上回來時,羊毛已經清洗曬幹又梳了一小半了,白勝武幹活幹得臉色發青,怎麽看都不好看,一看到白勝文立刻就跳起身:“哥,快來幫文嵐梳毛——她說了,中意誰就得幫誰幹活……”

“哦,”白勝文笑眯眯的,沒像白勝武想的一樣麵露苦色,反倒放下書包就湊過來坐在許文嵐身邊:“你歇會兒,告訴我怎麽梳,我來梳就好了。”

許文嵐立刻就笑了:“果然還是大哥好,不像有些人,還得三催四請才肯幫手。”

她一誇,白勝文就笑得更明朗:“你想做什麽我自然是要幫的,哪怕有一天你要放火,我也會在旁邊給你遞火折子。”

明知道是玩笑話,可許文嵐還是笑開了花,頭一歪故意刁難:“當真?要真我可現在就去放火了……”

白勝文就笑著扯住她的手臂:“玩笑玩笑,莫當真。我是不會給你遞火折子的,最多提好了桶候在旁邊就是……”

他這樣搞怪,為的也就是逗許文嵐一笑,許文嵐自然捧場笑得花枝亂顫。

看得眼熱,白勝武又氣又惱,索性把手裏梳毛的抓子一丟,聲兒都不吭一聲,抬身就走。

白勝文也不氣,隻是笑著揚聲道:“文嵐,還有我幫你呢!一會吃過晚飯就咱們兩幹好了……”

他話都還沒說完,已經走開的白勝武就又轉回身來,也不說話,隻是拿眼瞪白勝文,那意思大概是你休想奸計得逞。

許文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兩兄弟,要是鬥心眼,二哥可是一輩子都鬥不過大哥了。

等吃完了飯,又熬了小半夜,才算是把這一簍子的羊毛梳理了一遍。

剛剪下來時許文嵐秤過,這隻大肥羊剪下的毛足有三十來斤,也不知這羊是幾年沒剪過毛了,這個分量可是不輕了。

梳理完毛了,許文嵐還睡不著,現成的紡棰是買不著了,但她還記得那紡棰是什麽樣,那種簡易的手工紡棰還是很好仿出來的。

她自己是做不出,就畫了張圖,準備明個兒找木匠打上兩個。

圖才畫好,左看右看她還有點美,就聽到敲門聲。

開了門才知是白勝文,捧著本書進來,還沒說話,先就看到許文嵐桌上的圖樣:“呀,你自己倒畫出來這樣的工具,我還在想你這要紡毛線該用什麽樣的機子呢!”

笑著把手中的書一放,白勝文指著給許文嵐看:“我查過了,你說的那個毛線倒是沒有寫的,可這用羊毛做毛毯什麽的,卻是早就有的,我尋思著大概也是一樣的道理,趕緊拿來給你看。”

許文嵐湊近一看,果然是寫的織毛毯,雖說和她紡毛線還有不同,但可見這利用羊毛做織物是自古就有的,她現在用來紡毛線也不是太惹眼。

“果然是……”笑著抬頭,差點就撞上湊頭過來的白勝文。

目光一對,許文嵐看著近在咫尺的英俊麵容,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別過臉去,離得稍遠了才道謝:“謝謝哥啊,誤了你讀書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