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找不著

她這麽一問,夫人就有些尷尬了。

知道許文嵐那個什麽姑姑是來找承昱的,但夫人也知道自己那個繼子是絕不會把那姑娘看在眼裏的。

別說帶走,就是見都不會見,可許文嵐這麽問,她還真不好不過問了。

那小姑娘在她門口不見的,要是傳出去被人誤會就壞了承昱的名聲了。

“吞吞吐吐的作什麽?到底那姑娘是和誰走的?”沉聲喝問,夫人皺眉道:“這府裏進進出出的,還有你們不認得的?”

這事隻要一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那姑娘既然是來他府上的,那必定不會和一個隨便從府前經過的人走,必定是和從這府裏出去的人走的。

這一點,她想得到,許姑娘自然也想得到,要不然也不會一句話就把承昱扯了出來。

這樣一來,就更得妥善處置,以免給人落了口實。

夫人一向寬厚,突然這麽一動怒,那門子也是噓了一跳,雖然隔著門看不到裏頭是個什麽情形,卻也知道主子動怒了。

可就是這樣,說話還是吞吞吐吐的,說了半天,也沒說清那人是誰。

夫人大怒,直接就讓翠屏喊管家:“我這個主子不動家法,是不被人放在眼裏了。”

那門子大急,撲跪在地,喊道:“夫人饒命!那、那姑娘是和小六爺走的。”

郭布羅夫人皺眉:“哪個小六爺?”

外頭的翠屏眉毛一豎,又氣又怒:“呸,管家的兒子,奴才一個,也配稱‘爺’?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小六子嫌命長了?”

門子眼淚都下來了,隻是委委諾諾地求告,隻說自己知錯了。

裏頭夫人也是惱了:“我倒不知道管家都這麽氣派了……”

其實這事兒也不是才有的,以郭布羅家在黑水的聲勢,哪怕隻是他家的管家,走出去那也是眾人簇擁,人人喊“爺”的,不知道的哪兒知道那隻是一個管家,還當是哪個大戶呢?

隻是這樣奴才在外頭得意張狂的事,自然不敢顯到主子麵前,所以郭布羅夫人還真不知道連管家的兒子都被人叫“小爺”這個事。

不過片刻,管家就被叫來了,一進門,先就跪在地上,口稱“奴才該死”。

在外頭如何囂張是一回事,回了府,當著主子他們這些奴才就是孫子,管家把態度放得很端正,郭布羅夫人雖是惱了他,可看他這樣的態度,再一想他也是跟著老爺多年的老人,倒不好好作。

隻得省去那些有的沒的,先問白蓮花的事。

管家低垂著頭,低聲下氣的:“我那兒子是不中用,但也不至於拐帶良家婦女,隻怕這裏頭是有些什麽誤會。老奴這就回家去揪著那小子來給許姑娘請罪……”

話說得光棍,也沒推三阻四說什麽不知道,許文嵐卻仍是不放心:“夫人,我能跟著管家去瞧瞧嗎?我那姑姑性子有些左,隻怕給管家家添麻煩。”

她話說得豁亮,管家倒沒太推拒,就是礙著夫人的麵子,也讓許文嵐和白家兄弟跟著去了。

白家兄弟在後門坐得早就不耐煩了,等一聽是和別的男人走了,立刻臉都白了。

白應天就要和那管家理論,卻被白應福一把推開,陪著笑道:“福爺,我那妹子給您家添麻煩了。”

管家揚揚眉,隻是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竟沒理會白應福的討好。

在郭布羅夫人麵前低聲下氣,一副奴才相,可出了門,他的腰杆子挺得直直的。

許文嵐摸摸鼻子,也不多話,跟著一路就往管家家去。

管家家也是在郭布羅家後麵的巷子,這附近兩條街,都是依附著郭布羅家生活的人,有些來打秋風的窮親戚,也有好些是府裏的家生子,一代一代的奴才,雖說不能全進府做活,卻還是依著主子家生活。

許文嵐都沒想到管家家居然是個挺氣派的兩進院子,雖說沒有富麗堂皇的款兒,可怎麽看也是個富戶了。

甚至家裏還養著門子並兩個丫頭,還有燒飯的仆婦,怎麽看都得是個小商賈的家居。

管家一進門,客氣叫人招呼,自己卻是轉進了後院,等過了半晌出來,臉色卻是陰沉沉的。

許文嵐一看他這臉色,就知道不妙了。

果然,管家竟說兒子不在家,白蓮花自然就更沒有來了。

白氏兄弟大驚,白應天腳一軟,差點就跌在地上,連連低語:“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管家連連致歉,又說這就出去找兒子,要是有了消息,就立刻告訴白家。

此時此刻,還能有什麽辦法?也隻能如此。

等出了門,白應福就是一聲低歎:“蓮花這事兒做得大錯特錯了,這以後還怎麽做人?”

許文嵐眨眨眼,也閉上嘴不吭聲了。

這年頭,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跟著男人走了,不管是為了什麽,名聲都壞了,而且看這樣子,今晚上還能不能找回來都不一定,這就不隻是名聲壞了,簡直就是清白盡毀,要是別人說話難聽點,什麽破鞋什麽**都該喊出來了。

不過這話可不能當著白家人說,許文嵐別了白家兩兄弟,回去和朱氏一說,朱氏也是聽得直歎氣。

白慧兒卻是挑眉:“連老姑都跑了,看他們還能把誰送去孟家……哼,要不我看四叔也是生得白白嫩嫩,扮一扮就這麽送去得了……”

“這孩子,瞎說啥呢?”朱氏又好氣又好笑地拍了她一下:“都快嫁人了,咋還這麽沒個正形?”

一說到這兒,白慧兒臉就紅了,也不再逗趣了,扭身去了灶房。

這一晚上,許文嵐睡得都不太踏實,總想著會不會半夜找到白蓮花送到家裏來。

可是並沒有,這一夜都沒有個消息,等到第二天,管家才來了一趟,說是還沒找到人,等再有消息一定來知會。

一個大姑娘,就這麽跟著人沒了消息,白家又是生氣又是著急,卻沒一點辦法。

白應魁回過一回家裏,回來說白老爺子敲斷了旱煙袋,說就是白蓮花回來也不認這個閨女了,李氏在一旁隻是哭,卻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