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連人都是咱家的

“石蓮花?!”白老爺子驚問。

李氏更是直接笑起來:“老大,說瞎話也說點有譜的,就那破草還能賣出買地的錢?難不成經過那丫頭的手,房頂長的草都成了嵌金的?”

這話說得真妙,白應福勾起嘴角,也跟著笑,不過笑了兩聲在看到白應魁仍是一本正經時又息了。

這個大哥,他還是知道的,他要這麽說,那還可能是真事了。

白應魁也沒管李氏笑不笑話,隻是淡淡道:“倒是沒嵌金,反正就是賣給郭布羅家的夫人了,聽說就那麽兩盆石蓮花,就賣了二十兩銀子,買了那片荒地。”

聽得瞪大了眼,白應福忍不住驚問:“就兩盆草賣了二十兩?沒被人拖到衙門告她訛詐?”

自然是沒有,要不也不會買下地了。

問完這話,白應福都想扇自己了,又氣又羨,他小聲嘀咕:“還真有大頭的。”

白老爺子聽得直磕巴眼睛,半晌才道:“那個,是不是那位夫人不認識那石蓮花啊?”

“怎麽可能?”李氏收了收笑:“大戶人家的,沒見過雜草倒也有可能……”

怎麽就讓那個丫頭片子趕上這樣的巧事了呢?

去年整個啥送財神,賺了不少錢,現在還又賣啥石蓮花,她家閨女怎麽就趕不上這好事兒呢?之前送個財神還賠個底朝天。

越想心裏越覺得窩火,李氏低哼了聲,問:“咋的,就這麽著你們就把那地主的名落在那丫頭頭上了?”

白應魁眨了眨眼:“這買地的錢就是文嵐賺的啊!”他閨女自己個買的地,肯定是落在閨女名下啊!

李氏氣得拿手指點他:“你聽聽、你聽聽,老爺子,就沒見過這麽不會管家的老爺們是吧?老大,不是我要說你啊!那丫頭賺的錢也是公裏的啊!這樣的巧事兒又不是天天遇,那錢她肯定得交到公裏才對啊!你也不想想,她一個光身子進的白家,吃咱家住咱家穿也是穿咱家,憑啥咱要白供她?她賺的錢要不交到公裏,你就該把她趕出去才對!”

啥咱家咱家的?都分家了好不好?

白應魁動了動嘴,卻沒吭聲。

白老爺子一看他那神情,就知道這個大兒子並沒有把李氏的話聽進去,輕咳一聲,他沉聲道:“老大,你娘說的話是正理。要是人人都這樣,自私地把賺的錢揣起來,不交到公裏,那這個家要怎麽當呢?一個家,就得大家夥一起使勁往好處過,要是都藏著心眼兒隻想著自己好,那這個家早晚要敗的……這是好話,你愛聽不愛聽都得聽。”

“是,爹。”白應魁低應了一聲,垂下頭去。

看似受訓,可心裏忍不住想他家現在這不過得挺好的嗎?也的確是一家人使勁,一家人一條心啊!怎麽到了他爹這,就成了都藏著私心了呢?

看白應魁受教,白老爺子點了點頭,倒舒心了幾分:“我看這樣吧,你帶著文嵐去衙門,把那地落在你的名下……”

“爹,那哪兒成啊?”這次,白應魁沒像從前一樣老老實實地答應下來,而是搖頭道:“爹,這地是文嵐買的,那就是文嵐的,她以後出嫁,這地就是她的嫁妝。就算是現在我們種了,那到時候也得給她地租……”

“糊塗!”白老爺子揚眉低喝:“你也不想想,她一個小姑娘家的,有這麽多地,那不是在給她自己個招禍嗎?要是外頭有誰知道了那些地是她的,哄著她連人帶地弄了去,可怎麽辦?到那個時候,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不會的,文嵐不會被人騙。”白應魁笑起來,說得篤定。

白老爺子卻是直拿手點他,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李氏卻是笑起來:“老大啊,我怎麽聽你越說越糊塗呢?還什麽嫁妝!你忘了,文嵐可是咱們家的童養媳啊!連她人都是咱們家的,何況她的地呢?嫁妝,早晚不也是咱們家的?現在落個名還是以後落個名,那有啥區別啊?”

皺起眉,白應魁偏著腦袋想了想,還是道:“那肯定不一樣,就算是文嵐以後嫁了大寶或是二寶,那嫁妝也還是嫁妝,我再怎麽窩囊,也不能打兒媳婦嫁妝田的主意啊!該誰的就誰的,不能亂來……”

差點被氣個倒撅,白老爺子氣得指著白應魁:“你怎麽這麽死心眼兒呢?你就不想想,文嵐要長成還得幾年時間,這些年她不吃不喝不穿衣?你養著她都不用錢?”

眨眨眼,白應魁悶聲道:“養閨女那不是應該的嘛!再說了,文嵐自己賺錢呢!”

“死榆木疙瘩似的腦袋,怎麽就轉不過這個彎呢?”看白應魁執拗,白老爺子也不和他講道理了,直接手一揮,沉聲道:“說了你也不懂,總之,你明個就帶她去衙門,把名改了。”

定定地看著白老爺子,白應魁半天沒有出聲。

他爹這樣說話,他熟悉得很,這樣子就是事兒已經定了,別人都不用再說再勸,老爺子作主的事沒有更改的。

這就好像當年讓慧兒認老三做爹時一樣,不管他們兩口子願不願意,爹一作主他們就能聽從。

扭頭看了眼白應福,白應魁隻覺得心裏像翻了個個似的難受。

他不想怨親弟弟,可是這些年他的慧兒是過得不好,到最後他們還嫌棄慧兒,想把她送到城裏瘋人塔去。

就因為爹的決定,他讓自己個的閨女受了那麽多苦,現在,他們家好不容易一家團聚,過得好一點了,爹又要替他們作主了。

現在去改了名,然後就要再讓他把地讓出來給爹他們種了是吧?!

張了嘴,白應魁想問一句,可是卻沒說出話來,隻是喉嚨發出“咯咯”的兩聲。

閉了嘴,白應魁扭過頭去,沉默了片刻,才又道:“爹,這個事,不中。”

“你說啥?”白老爺子一開始沒聽清,又問了句。

白應魁抬起頭,望定了白老爺子,沒有半點回避,直接正色道:“您說的這個事,不中。地是文嵐的,我不能去讓她改名,也不能把地拿給爹你們種……爹,我知道你們是好意,但這份好意,兒子隻能心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