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做活

許文嵐這頭想破了腦汁,可著勁地把現代那些她見過的布藝產品畫出效果圖來,雖然未必都一下子就用上,可總會用得著的。

那頭大朱氏卻在和柳氏商量著收拾院子:“那炕得重盤下,現在的炕有點小,又不熱乎……”

扭了頭,忽然就問許文嵐:“文嵐,搬縣裏和幹娘一起住好不好?”不自覺的,聲音裏就帶了點懇求的味道。

許文嵐一愣,眨眨眼,就笑了:“我常去縣裏住,陪著幹娘睡,不過也回家睡。”

雖說大朱氏對她好,她也喜歡大朱氏還有更多的心疼,但她也離不了朱氏。

大朱氏有點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嫂子,和把家具的說聲,把炕琴做大些,還有,要多做兩個衣服箱子,文嵐的衣服也得有地兒放……”

柳氏笑著點頭,又看看許文嵐:“知道你們娘倆好,你放心吧,這事兒都包在嫂子身上。”

這時候正是貓冬的時候,屯子裏閑著的人多,打家具、盤炕啥的活兒,多得是人做。

白家二叔白應祿就是個木匠,可大朱氏和柳氏誰都沒想過要找白應祿來打家具。

說是找親戚怕不收錢,不好意思,可其實說穿了是怕白應祿來幹活喝多了酒回去路上再鬧出什麽岔子來。

做女工這事兒,大朱氏倒是一早就先讓朱氏和王氏打了招呼,這鋪子才定下,柳氏就帶著許文嵐去跑腿,先去布行買了布,又買了棉花,準備先做一批帽子。

這個活計,對王氏來說那就是小菜一碟,手拿把捏的活兒,沒半點難度。

做一頂帽子五文錢,雖說錢不太多,可王氏那手把,一天能做個七頂八頂的,這錢就賺得不少了。

再加上草兒也都能半出師了,這縫帽子的活兒她都能做。

朱氏也拿了布和棉花回去做,再加上大朱氏和柳氏,鋪麵收拾好前,這百八十頂的帽子,肯定是能做好,除了這,還有許文嵐說的圍巾。

這個時候,許文嵐就覺得這要是有毛線多好,織出來的圍巾多好看?現在隻能裁花布做頭巾,現在也隻能做棉圍巾,那些個真絲的頭巾暫時還做不起,造價太高。

就是現在,那富貴人家倒有用絲帕子的,可也沒見誰做大了戴頭上的。

所以這頭一批貨,多是以保暖為主的中低端貨式,像帽子、圍巾、棉手套什麽的,狗皮帽子也有,但數量少些,這狗皮帽子的做工就比棉帽子複雜多了,做得慢。

除此之外,又有椅墊、桌布、抱枕、門簾這些,這些個有好多東西有刺繡,造價又比帽子什麽的高。

而且這些東西,普通百姓家早有用的,準備得也就少些,量少但做工卻絕對精細,隻有王氏大朱氏才放心能做好。

許文嵐知道自己這水平,別說這些東西,就是帽子都不敢上手,頂多也就是縫縫圍巾這些。

可有人就是沒有自知之明,明明手藝不大好,還懶,卻敢腆著臉來說取活兒做。

朱氏有些不好意思,趁著方氏給朱家老兩口請安的時候,和大朱氏說:“我都回了她的,可沒想到她居然還跟過來了——你也知道,一個院住著,三弟妹看著二弟妹做活賺錢,眼熱……”

大朱氏點點頭,看方氏進屋也不多說別的。都是親戚,抹不開臉麵,方氏要做活不是不行,可這得分做什麽活兒。

“蘭草,咱們都是實在親戚,我這做姐姐的也就托大了,你別見笑……”

“哪能啊!大姐你有啥盡管說……”方氏陪著笑,手卻是沒閑著,沒人讓呢,就先抓了把瓜子。

就臉皮厚這個本事,許文嵐目前還沒看到誰比方氏更厲害的。

大朱氏也真是沒客氣,直接就道:“你要做活也不是不行,不過那些個門簾什麽的有刺繡活,這個不是大姐說你,你那手女紅還真做不了,要做呢,也就做帽子、圍巾、手套這些,你要是願意呢?就拿批貨回去做,要不願意……”

“願意願意,哪兒能不願意呢!”方氏腆著臉笑,又道:“大姐,我看你這也挺需要人手幹活的,不如這樣,我替我兄弟媳婦也拿些貨回去做吧!她那手藝比我的強……”

方氏話都沒說完,朱氏就直接咳嗽了聲:“這剛來,風有點大啊!”

大朱氏一聽就知道朱氏這是不讓了,她自己也是恍惚聽到過方氏兄弟媳婦愛占便宜的話,略一沉吟就笑道:“蘭草,這事兒也不是不行,不過這到底是拿布料棉花回去做工,若是不經心收好了,怕會弄丟,不如這樣,你給你兄弟媳婦拿貨,就先交點押金,也不多,就料子五成的錢就行,等拿回做好的貨來,我再把錢找給你們。”

“這話咋說的……哪兒還能弄丟呢?大姐這也太信不著我了……”

大朱氏一笑:“怎麽信不著?要信不著,我就也讓你交押金了不是?”

嘴角扯了下,方氏不以為然地看向朱氏,大概是想讓朱氏幫著說說話,朱氏卻像是沒看著似的,扭頭和許文嵐說話。

正在炕上做活兒的柳氏抬起頭,笑道:“蘭草,這押金就是意思意思,那料子都比那值錢呢,更何況過後還是要還的,又不是扣著不給了,要是這兒,你兄弟媳婦也不願意,那趁早告訴她,別拿活兒做了。”

方氏麵上一熱:“那我先幫她墊上,回頭讓她還我……”這麽說著,倒是拿了二十頂帽子的料子,說是打算先一家做十頂再說。

這頭備著貨,那頭鋪子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收拾鋪子,許文嵐倒真沒出多少主意,還沒等她出呢,許老太太已經出馬了。

“我年輕那會兒,還和娘去鋪子裏和掌櫃的對帳來著,娘在帳房裏對帳,我就在鋪子裏轉悠,這鋪子怎麽樣收拾才顯得不俗,我明白著呢!你們是不知道啊,我那會兒學的東西才叫多,當家主母不是那麽容易做的,家裏的事要管,外頭鋪子上的事兒也要管,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