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一日為師
……
凝雲宗，墨老的山穀中。
陳升和墨老站在一起，看著麵前的湖泊，輕聲聊著。
在一側，白雪霏一如既往的，熬著陳升喜歡喝的魚湯。
許是實力有所精進的緣故，她還獵取了一些野獸，簡單的放置於火堆上炙烤著，不時會有肉香混合著魚湯的香味，飄散在山穀之中。
雖然得到了七長老那兒的靈丹，她已經可以開口，但是白雪霏還是習慣於閉口不言，安靜靜謐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半個多月，她的修為已然邁入了煉氣後期。
有陳升提供的靈丹，她的修為進展，尤其是在前期當然不會慢。
陳升正在為墨老說著劍宗秘境中發生的事情，在墨老麵前，他自然是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其實，早在昨日，他們剛回到凝雲宗的時候，眾人就聚集在一起，跟凝雲宗的高層，聊過。
隻不過所說的話語中，到底有幾分可信度，想來陳升他們明白，司馬長衝等人，也很明白。
關於蕭澈的死，還引起了大長老的怒火。
可惜，隨著墨老將青龍木心徹底的煉化，單打獨鬥的話，大長老還真沒有什麽資格，讓墨老退卻。
何況，蕭澈已經死了，妖王卻還留在凝雲宗，陳家那邊也還留在宗內，司馬長衝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他們真的打起來，讓那幾家看了笑話。
這件事，隻能暫時的擱置下來。
倒是司馬長衝對蕭澈的死，流露出了一絲意外的情緒。
他果然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蕭澈和劍宗的聯係的。
“要做什麽就去做，不用跟我報備。”靜靜的聽著陳升講完劍宗的經曆，看著陳升欲言又止的樣子，墨老忽然說道。
陳升的身體僵直了一瞬，眼眶有著淡淡的濕潤，“墨師，當初你收我為徒的時候，說過有朝一日，或許我可以幫到你，不知道是指……？”
“還早，”墨老搖了搖頭，“你現在很強，可是也隻是在年輕一輩中很強。”
“你要知道，真正的強者，真正的強，是不加任何條件的強。”墨老的聲音，嚴肅了些，他告誡陳升道，“等到你真正的足夠強大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再不濟，你也得先比我這把老骨頭厲害，才能幫到我吧？”墨老看著陳升，忽然這般笑道。
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言語之中，多出了許多的感慨之意。
他又如何不知道，陳升這一次，必然是要離開了。
數月的相處，陳升將他視為親人，墨老又何嚐不是把他陳升當做親人看待？
“墨師，我想……”
“先把凝雲宗這邊的事情處理一下，再去做別的事情，一件件來，別慌，別亂，別緊張。”墨老探出一隻手臂，輕輕的搭在陳升的肩膀上。
粗糙的手掌，碰觸到陳升的脖子處，有一些摩擦感。
他還是依舊如陳升的長輩，父輩一般，在教導著陳升做事情。
“凝雲宗這邊，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還是那句話，你可以對付的，你來對付，你不可以對付的，”墨老的眼神雖然柔和，卻從身體內，激發出一道強橫的氣息來，“交給我來。”
“墨師，你要突破了？”陳升敏銳的撲捉到了那一道氣息，激動的道。
墨老在他麵前沒有防範，所以他剛剛察覺到，在墨老的身上，出現了一道朦朧的氣息，這種氣息和修者突破時的感覺，十分的相像。
要知道，墨老如果再突破的話，可就是神橋境後期了！
那個時候，他的修為，就將和大長老持平，加上他那超絕的畫術，在這凝雲宗中，除了司馬長衝，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再奈何他。
“說不準，”墨老搖了搖頭，“早些年間，體內留下了很多的傷勢，這次托你的福，青龍木心解決了我身體中的很多問題，但是是否能夠順利突破，我還真有些拿捏不準。”
“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墨師。”
墨老拍了拍陳升的肩膀，收回了手，灑然一笑道，“你也太小看你師父我了，如果做師父的還總是需要你的幫助，那也未免太失敗了吧。”
“墨師，話可不能這麽說。”陳升嘿嘿一笑，開始從戒指中掏東西。
一瓶又一瓶的六級靈丹，被他取出。
緊接著，他又從煤球那兒，好生商量的，將棺王所化的血泥，取出一部分，遞給了墨老。
取的過程，自然是十分的不忍直視。
這種血泥，隻能由煤球親口咬下才行，不然的話，就算是陳升也沒有辦法，將其分開來。
血泥是化虛境的棺守者所化，靈丹是神橋境後期修者使用的六級靈丹，由劍宗煉製，質量自不必說。
這些東西，想要在如今的邊荒中尋得，可不容易。
墨老難得的紅了臉，在確定了陳升還有一些儲存後，大手一揮，將這些東西全都收了起來。
“突破這件事，妥了。”他看向陳升，嘴角擠出一道笑容來，像是個老小孩一般。
這般的舉動，陳升還是第一次，在他身上見到。
墨老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什麽，又緊接著合攏了嘴，擺出了正經的姿態來。
隻是陳升眼中藏不住的笑意，還是讓他一指點在了陳升的眉心，“想笑就笑，憋著幹嘛。”
他一向在陳升麵前，都是故意擺出的沉悶威嚴的師父作態，透著一絲難得的可愛。
墨老將四品，乃至是五品的畫術，甚至是一些他對於六品畫術的猜測和感悟，都一一的告知了陳升。
隨後，這才從山穀之中，離開。
“陳大哥，你是要走了嗎？”
晚間，山穀中。
魚湯汩汩而沸騰，白雪霏背對著陳升盛著魚湯，忽然道。
“嗯，凝雲宗很安全，又有墨師在這裏，雪霏你留在這裏最好，要是想念邊城家人的話，可以跟墨師說一聲，去看望就好。”
陳升接過魚湯，點了點頭。
不是陳升不想勸白雪霏去陪著白漢秋，而是陳升明白，這件事的關鍵在於白漢秋，不在於白雪霏。
他不想在不知道白漢秋當年的遭遇之前，去擅自改變白漢秋現如今的生活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