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等它醒來

在陳天陽看來,陳升這樣的做法,完全就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來的。

為了一瓶七級靈丹?

或者是為了重傷他?

就如此豪賭,值得嗎?

這簡直就不是正常人的做事方式,是瘋子才會做的事情!

正因為陳升做了一件,在陳天陽看來,根本就不可能,根本就不應該做的事情。

所以,陳天陽這一次,才會被傷的這麽徹底,這麽直接。

受到了這麽重的傷勢。

“為了傷你,我當然不會搭上自己。”陳升冷笑,“我隻是很確定,這一個舉動,可以重傷你,而我隻需要付出輕傷為代價。”

陳升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來。

舉手投足之間,已經帶上了無上的自信。

而讓陳天陽最討厭的,卻其實恰恰正是他身上的這種自信。

這種自信,陳天陽隻在東聖城那少數的幾個人身上見到過。

那種走到哪兒,不管穿的是什麽,不管在幹什麽,都仿若自帶光芒的人。

光憑氣質,就足以讓人信服,敬仰的人。

這種氣度,任何一名男人,都想要擁有。

陳天陽,也想要。

可是,他越是刻意,就越是得不到。

他越是可以,就越是顯得可笑,像是跳梁小醜,會惹出一個又一個笑話來。

他越是得不到,他越是被人恥笑,他就越是想要得到。

久而久之,這種得不到,就變成了一種扭曲。

這不是羨慕,這是嫉妒。

所以,其實就連陳天陽也沒有意識到。

當陳升在眾人麵前,以一名煉神境中期的修者身份,直接無畏的站在他的麵前,擋在姚洛身前的時候。

其實陳天陽,就已經討厭上陳升了。

不管陳升是誰,不管陳升和姚洛是怎樣的關係,他都已經討厭上了陳升。

就如同一個身體有某些缺陷的人,心態不正,在見到任何一個沒有缺陷的人的時候,都會發自心底的厭惡一般。

這種本不應該出現在,陳天陽這樣的陳家直係弟子身上的病態心理,卻還是出現了。

藤蛇郎君的弟子,死了。

在連續承受了兩次陣法的攻擊後,他死的很徹底,很透徹。

渾身經脈寸斷,睜著大大的眼睛倒在地上。

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陳升掃了他一眼,“這是選擇,站在人族這邊,還是站在妖族那邊,還是隻站在自己身邊。”

“你若是在宗門大比之中,站在人族這邊,自然而然也會變成站在我這邊,我們可以一起合力。”

“你若是站在妖族那邊,那我無話可說,你終有一死。”

“你若是站在你自己那邊,隻為自己考慮,那也可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你這麽選擇,你就應該,具備一個人,承擔起自己的選擇的後果的能力。”

陳升忍不住的,感歎了幾句。

這個青年,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柄金色的蛇形長劍,還在對方的手中,搭在地上,像是一條真正的蛇。

其實,陳升的性格,又何嚐不是更在乎自己?

隻不過他的自己,是包括了自己的親朋好友的。

在陳升的心中,自己就是自己的感受。

而他的感受中,朋友的感受,家人的感受,都是必須要在意的。

所以,陳升在宗門大比之中,與其說是為了人族而戰,不如說是為了他自己而戰。

為了他的朋友,他的師長而戰。

這和青年的,一切隻為自己:

和蕭澈的,除了自己,其他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重要的性格,是不一樣的。

隨口感歎了一句,陳升便走到了陳天陽的身邊。

而在走過來的過程中,他伸手輕動,便將落地的那一瓶靈丹,抓在了手中。

也沒有細看,隨手的,丟進了手上的戒指裏。

看著陳天陽急著要調動體內的力量,陳升忽然笑道,“我覺得,你如果還想再調動力量,不顧傷勢的和我戰鬥的話。”

“雖然有可能給我帶來很大的麻煩,說不定你還真的依舊可以打得過我,或者和我打成平手。但是你肯定是要被這秘境,驅逐出去了。”

“一名陳家的弟子,一個當初吵著鬧著,嚷著要進來的陳家子弟,卻隻抓了一瓶靈丹,就先行被趕了出去。”

“我們可能還要在這裏待很久,你覺得到時候,在外麵幹等的你,會不會很尷尬?”

陳升的每一句話,都牢牢的抓中了陳天陽的弱點,將他的弱點,抓的死死的。

“把靈丹給我,在這秘境之中,我不再對你出手,這對我們兩人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陳天陽那瘋狂調動著的力量,竟然真的,漸漸平息下來。

“你又何必猖狂,就算你有這一道畫術相助,又能如何?”陳天陽冷冷的道。“難道你沒發現,這頭猛虎也正在被秘境所排斥,並且因為它沒有多少的意識,隨時都會被秘境直接鎮壓滅殺嗎?”

“到時候,麵對這三名神橋境棺守者,你又能做什麽?你就確定,你能自保?你就確定,你還有餘力,來對付我?”

陳天陽說的沒錯,猛虎雖然是五品畫術召喚出來的,並不具備真正的生命。

但是神橋境六層的實力,終究還是觸及了秘境的底線。

如果不是因為其並不是生命體的話,秘境早就直接將它鎮壓了,根本不會容它戰鬥這麽久。

“你說的挺對的。”陳升笑道,不置可否。

“可惜,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讓它幹掉三名棺守者,本來就隻是為了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陳天陽不解的看向陳升,不明白他的意思。

陳升的狀態,並不好。

他之前所有的做法,都在加快戰鬥的結束。

怎麽這會兒,突然變成了拖延時間?

等到他進入虛弱期,豈不是隻會變得更糟糕?

陳天陽,不明白。

“嘿嘿。”

陳升兀自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起來。

他輕輕的拍了拍自己胸口,“因為我一直都在等,這個懶懶的小家夥,同意自己出手啊。”

陳升拍著的胸口,煤球不滿的露出頭來,大眼睛咕嚕嚕的轉動著,對著它哼了一聲。

“我一直,在等它醒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