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一章獨自一人
風起。
這白袍身影頭頂罩著的袍子,卻是被吹落了下來。
一張臉龐,露出在眾人的視線中。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
一半是血肉,一半是白骨。
左半邊,眼睛尚在,還在滾動,鼻子上掛著一半的血肉,上下嘴唇也各有一半。
右半邊,眼眶深陷其中,眼球在其內滾動著,好似一顆彈丸丟在黑漆漆的孔洞之中,自由的轉動。
鼻梁骨露出一半來,顴骨等也全都露了出來,連帶著牙齦牙齒,也暴露在外。
這白袍身影竟然有一半的臉,是完全的白骨形態,透過其右半邊的臉龐,甚至可以看到,其正在收縮和擴張的腦子。
這一幕落入眾人視線之中,導致整個混亂的場麵,都出現了刹那的寂靜。
似乎連骨蠻部的那些人,都不知道這白袍身影變成了這般模樣,那丘姓老者的眼神,更是數次變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唯獨這白袍身影自己,是完全對此並不在乎的。
他隻是伸手,將那袍子扯了扯,就邁步向前,向著陳升這裏走來。
他一步踏出,卻已經出現在數十丈開外,跟陳升之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雖然沒有手持聖骨,但是其走在這彼岸路上,卻並未受到什麽影響。
那種作用在陳升和安靈身上的幻覺,對他並不起作用。
這也讓陳升眉頭,一皺再皺。
他和安靈在彼岸路上雖然已經在快速前進,但是卻很難真正的狂奔起來,更別提飛躍。
這麽下去,恐怕會被對方在那彼岸路上追上。
這白袍比之丘姓老者,比之虎族族長還要強大,陳升和安靈聯手,怕也不是其一招之敵。
若是被打下彼岸路,墜入彼岸河,隻怕會更加糟糕。
“不可,”
正心情凝重之間,陳升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猛的抬頭,嚷了一聲。
天蠻老祖的力量已經聚集,此刻卻硬生生的停了下來,看向陳升。
“彼岸路沒有那麽簡單,萬一力量作用在這上麵,恐怕會有突變。惹上大麻煩!”
陳升嚴肅的道。
剛剛天蠻老祖想要調動體內力量,對那白袍出手。
可是這勢必是會作用到彼岸路上的。
陳升不認為,彼岸路和彼岸河,會對外在的攻擊無動於衷,熟視無睹。
不然的話,那彼岸河的岸邊,為何會有那麽複雜的布置,那麽多詭異的殺人植物。
天蠻老祖還是很尊重陳升的,在陳升阻止之後,他也隻是繼續往前走來,逼近彼岸路的邊緣,準備接應陳升,而並未打算強行出手。
不過,他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對陳升和安靈,十分擔憂。
此刻,那骨蠻部的白袍強者,已經再度拉近了和陳升之間的距離。
他在這彼岸路上的速度,比陳升和安靈都要快許多,即便是陳升和安靈各自持有天蠻聖物和聖骨,都無法像他這般,如此愜意。
如果不是在這彼岸路上,其早就已經可以對陳升和安靈出手了。
“安靈,你到我前方來。”
陳升忽然道,然後抬手就先行出手,將安靈一把拉扯到了自己的身前。
“陳大哥……”安靈咬著嘴唇,卻是從內心深處,想要拒絕陳升這種將危險留給自己,處處為她著想的行為。
陳升擔心她,她又何嚐不擔心陳升?
“沒事,不用擔心我。”陳升道,緊跟著,他突然抬手一掌,拍在了安靈的後背上。
這看上去,就像是他中了幻境,對安靈出手了一般。
因為他出手的力道,極強。
安靈驚呼一聲,整個身體都往前撲了出去,陳升的靈力在其體外包裹著,根本不允許她自行停下。
“老祖,拜托了。”
陳升叫了一聲,自己的身體卻是已經停了下來,並且轉身,看向了正向他這裏掠來的白袍身影。
見他停下,那白袍身影也是放緩腳步,停了下來。
他本來看重的,就是陳升身上的東西,雖然聖骨被安靈先行帶走了,但是天蠻聖物以及飛仙鍋,可都還在陳升這兒。
孰輕孰重,他自然分得清。
陳升不走,選擇留下擋住他,讓安靈先離開,他自然無所謂。
如此一來,陳升就跟這白袍身影,在這彼岸路上,互相對視,陷入了沉寂之中。
安靈那邊,則在陳升的力量包裹下,不容置疑的,被帶到了彼岸路邊緣。
天蠻老祖出手,強行將想要轉身的安靈,拉扯到了自己的身旁。
隨後,天蠻老祖則是再度往前一步,幾乎就要踏足這彼岸路上,來幫陳升。
“老祖,相信我。”
陳升頭都沒回的道,阻止了天蠻老祖的動作。
都到了這一刻,他不想天蠻老祖貿然踏足彼岸路,招來不必要,甚至無法應付的麻煩。
像天蠻老祖這樣的強者,遲遲不肯踏足彼岸路,一定是有其考慮的,絕對不僅僅隻是因為忌憚。
他能感受到這個中的凶險,是很正常的操作。
與此同時,彼岸河的另一邊,在虎族被骨蠻部的族人逼的有些狼狽的時候,在丘姓老者開始強攻,想要將虎族族長手中的妖尊精血奪來的時候。
一道陳升和安靈都以為不會現身的身影,出現了。
伴隨著一名骨蠻部的族人中毒倒下,這些骨蠻部的強者,開始一臉忌憚的,往後退了數步。
出現在虎族麵前的,也正是那青蛇。
青蛇遙遙看了陳升一眼,也不言語,隻是冷冰冰的站在虎族身側。
它已經出手殺了骨蠻部一個人,這個中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見到這一幕,陳升心中也是稍稍放心了些。
有青蛇和白虎母親,以及虎侯三名妖侯後期的強者在,這些骨蠻部的人雖然更多,但是應該也沒辦法,真個讓虎族陷入無法解脫的困境中了。
此事畢竟因他而起,他自然不希望虎族有族人死傷。
“那麽接下來,就輪到我了啊。”陳升心中道,此刻最危險的,反而唯他一人了。
這般想著,陳升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來。
他對麵的白袍身影,那眼睛陡然瞪大,放緩的速度瞬間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