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一章天地人三魂
“難不成,這條在十方山中存在的不起眼的石路,竟是真的彼岸路?”
隨著心頭的通透,陳升反而有了這樣的一個疑惑。
這是一個很早就被他排除了的,認為完全不可能的猜測。
但是現在,當感受著這一切,回味著這一切,細細的想著這一切的時候,他卻莫名的覺得,或許這個猜測,也未必就那麽的站不住腳。
畢竟,這裏的布置,一切都是那麽的奇特。
如果,如果像噬魔花那些可怕的魔物,隻是會攻擊生靈,而不會攻擊魂魄呢?
如果類似噬魔花等的存在,其實是為了保護彼岸路,是為了給那些魂魄開路呢?
這些布置,似乎都頗有道理,恰好符合猜測。
隻不過……
陳升心中卻也始終有一個最大的疑惑,這個疑惑,甚至於已經壓蓋過了這條彼岸路和彼岸花為他帶來的疑惑。
那就是……
這世上,真的有輪回嗎?
我們現在看到的某個人,某隻妖獸,就是某一個時代的某個生靈,轉世輪回而來的嗎?
輪回時,一生記憶被抹除,從而化作一個新的人?
生靈死了,真的會輪回嗎?
靈體沒有被絞殺的,就無法輪回?
靈體還有殘餘的,或者是那些還沒有凝聚出靈體的,就會得以前去輪回超生?
這世間的萬物,都是因果循環?輪回往複?
如果,如果沒有一個人可以覺醒前世的記憶,那麽憑什麽說,他是輪回而來?生靈是可以輪回的?
“這世上,是否有無輪回?”
陳升喃喃自語,於他而言,這種輪回的言論是不太相信的。
他隻信今生,隻信自己。
不信前世,也不奢望來生。
“或許,借助它,我會有所發現?”
陳升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了一件頗為特殊的事物來。
在他深思,以及深陷幻境的整個過程之中,安靈和白虎他們,都隻是安靜的在後方觀望著他。
在他們看來,陳升走的很慢,很慢,且經常一動不動。
不過由於陳升始終沒有受到傷害,所以他們也還算是沉得住氣。
在他們注視下,陳升伸手,從自己的冷凝戒中,取出了一樣東西來。
這是一個白色的頭顱。
頭顱內部,刻著諸多奇異的圖案和文字。
因為在那靈脈下方遇到了另一個天蠻族人的原因,陳升詢問過安靈。
但也隻是得知,這頭顱內部的圖案和文字,是從天蠻族的先祖逝去之時,就存在的。
並非天蠻部後來刻畫上去的。
所以,即便是他們,也不知道這圖案代表了什麽,這些文字,又是什麽含義。
隨著陳升將頭顱取出,以單手拖在掌中,這頭顱內的圖案和文字,就開始微微的閃爍起來。
隨著陳升邁步向前,那頭顱的眼眶中,忽然激射出兩道光芒來。
就像是兩道光圈一樣,唰的一下,鎖定了前方的彼岸路。
在這兩道光圈的籠罩下,一個讓陳升深吸了一口冷氣的一幕,出現了。
那兒,竟然真的有一道魂魄存在。
不,是兩道。
兩道光圈,各自籠罩了一道魂魄!
那魂魄成獸形,在被光圈籠罩的時候,也跟著停了下來,呆呆的站在原地,並未有過多的舉動和反應。
“是人魂。”
陳升的心境漸漸平息,靈識掃去,瞬間辨認出來。
生靈有三魂七魄。
三魂是為:天魂、地魂、人魂。
七魄是為: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
當生靈誕生的時候,天魂生,地魂來,滋養了數月的人魂和天地二魂相匯,故而成就三魂,乃有靈魂,有神智,一切如常。
同樣的,當生靈逝去的時候,天魂散,地魂散。
至於人魂是否會消散,這恰恰就是陳升之前所疑惑和糾結的,是否有輪回。
若是人魂不散,那麽人魂是否會在某個時刻,到達某個地方,然後轉世重生,化作新的生靈?
若是人魂會散,那麽連半分魂魄都不留下,何來輪回轉世一說?
陳升沒有想到,他剛剛還在糾結的事情,在下一刻,就忽然來了這樣的一幕。
“如果,如果這真的是彼岸路,那麽就證明,輪回是存在的。”
“如果這不是彼岸路,那麽至少可以證明,當生靈死去的時候,人魂並不是隨之泯滅的,而是會繼續存在一段時間的。”
“隻是這個時間,到底有多久,贏昊師父的人魂,又可在這裏,還是在他處?”
陳升心中低語,並持著天蠻聖物,往前走去。
他沒有去打擾那兩道人魂,他們已經死去,且不存在什麽記憶了,盲目的接觸,恐怕會使得他們繼續破碎,消散。
這,是陳升不願意去做的。
就這樣,陳升持有天蠻聖物,一路往前走去。
一步,一步。
一道人魂跟著一道人魂的顯現。
可惜的是,這裏的人魂,大多都是獸形,難得的也都隻是一二道人形,至於贏昊的人魂,他更是完全無法得見。
直到走到彼岸路的首端,陳升方才停了下來。
他想要得到的,得到了一半。
他心中的疑惑,被解決了一半。
至於寄希望,暗暗渴望的再見贏昊這件事,卻是不行了。
“是我太天真了。”
陳升搖頭失笑,一聲蒼涼。
這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如果人死了都可以複活,那麽還有什麽生死的意義?
“師父,若是你的人魂還在天地之間,那麽望早日超脫。若是有緣,還請讓徒兒再送你一程。”
陳升喃喃自語,一陣失神。
他打算轉身,離開此地。
去見安靈,跟他們匯合,早日將斬仙飛刀淬煉到五寸。
說著,他轉身,往前走去。
與此同時,他掌上的天蠻聖物,卻突然震動了一下。
這是第一次,其頭顱眼眶中的兩道光芒,落在一處,交織在一起。
陳升下意識的內心充滿驚喜,看了過去。
下一刻,驚喜不在,倒是有一種莫名的疑惑和開悟,出現在心間。
“是他。”
陳升道了一聲,有些恍然。
“是了,原來如此,一切皆緣由此。”
在天蠻聖物下顯形的,是一名身穿袈裟的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