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陳家大長老
“還要籌備啥?”
陳升摸了摸鼻子,“這些不應該提前就先準備好嗎?”
“可能是你們誰當少主,最後要準備的東西,都不一樣吧。”陳天靈隨口道。
“嗯,比如通知我們彼此的父母等人趕過來什麽的。”五哥順口補充道。
“咳。”
他這句話剛剛出口,陳天落等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咳嗽了一聲。
五哥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立刻反應過來,喉嚨滾動了一下,滿臉歉意的看向陳升,“九弟,五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陳升從出現在他們麵前開始,就從未提過自己的父母。
就連陳家這邊,似乎都一直沒有提及什麽。
陳天落他們,其實已經默認了,陳升的父母,極有可能是出了事情,逝去了的。
現在五哥說的這個話,自然是很不尊重,也很傷人的話。
“沒事,五哥,真沒事。”陳升擺手,這幾個人此刻對他的關懷,還是讓他心中很暖的。
“我的意思是,難道他們就看不出來,這陳家少主一定是我?隻需要準備我的東西,就行了?”
陳升嘿嘿一笑,隨口的一句話,就迅速的緩解了五哥的尷尬。
當然,也招來了一片噓聲。
“好了好了,不鬧了,你們先去幫你們的吧,估計手頭也很多事情吧?”陳升擺了擺手,
“我自己一個人逛著好了,總不至於這麽大的人,還弄丟了不成。”
“而且你們湊在這裏,我也放不開遊玩不是?”
隨口找了個理由支走了這群人,陳升這才微微鬆了口氣,搖頭笑了兩聲,抬腳向著前方隨意走去。
看風景什麽的是假,感受一下父親當年生活過的地方,才是真。
……
“當年你父親最喜歡的,便也是這個池塘。”
陳升一路走來,陳家內外顯然已經知道了他勝出的消息,所以可謂暢通無阻。
能進的不能進的,能看的不能看的,算是看了個遍。
當他在一處後院池塘前停下發呆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身影,出現在了湖對麵。
“可惜時間不對,再過些日子,這池塘之中的荷花就會全部盛開,方才最美。”
老者從湖對麵走來,搖了搖頭。
如今剛入四月,而荷花六七月方興,故而池塘內,頗為清淨。
陳升的目光沒有移開湖麵。
在老者走到他的身邊的時候,他方才接話道,“父親他喜歡的,可能正是這沒有荷花的池塘。”
老者怔了怔,“你不問我的身份,也不問你父親的事情,卻落腳於這池塘?”
“你不告訴你的身份,也不告訴我父親的事情,卻不也落腳於這池塘嗎?”陳升回過身來,看向老者,微微一拜。
一路走來,敬畏他的人很多,羨慕他的人也不少,但是跟他開口說話的,卻沒幾個人。
對方能在這個時候來見他,而且這四周明顯再無他人,若不是對方的安排,才是真的奇怪。
而在這種時刻,陳家安排人來見他,跟他對話。
那麽這個人不管是地位上,還是身份上,都肯定身份的特殊。
一來,沒有足夠的地位,不可能見到他還如此的隨意。
二來,沒有適合的身份,也不可能一開口就直指陳升之父,陳玄峰。
所以,陳升的意思也就很是簡單。
既然你主動提起這池塘,將陳升的父親點明,那麽我不問,你也總是會告訴我的。
“玄峰他,生了個好兒子。”老者笑了起來,聲音和煦。
這名老者,正是當初真龍號角吹動,陳家家主入陳家內,去見的那個老者。
陳家現任大長老,傳聞之中,有可能比陳家家主還要強大的人。
同時,大長老陳賢辛,是陳家僅存的少數,比陳家家主還要大了一輩的老人。
陳賢辛擔任陳家大長老已經六百餘年,至今更是已經九百餘歲,距離化虛境千年的壽命,已然剩不下百年了。
而在百年前,傳聞陳家有意調動資源,助陳賢辛再做突破,衝刺更高的境界。
所以,陳賢辛至今倒也有百餘年,沒有再插手陳家的事情了。
“仔細算來,玄峰應該是我的曾孫,”陳賢辛見陳升表情沒有什麽變化,渾濁的眼睛看了陳升一眼,接著補充道,
“陳家的嫡係,並非隻有單純的家主一脈,而是當年共創陳家的數人分支,盡皆為我陳家嫡係,後代皆可憑借自己之能,爭奪陳家家主之位。”
“也正因為如此,陳家內部的內鬥和矛盾,也很少發生。大家沒有根本的利益衝突,不會爆發大的爭亂。”
“所以,嚴格來說,其實你身上流淌著的血脈,應該與我,最為吻合。”
隨著陳賢辛這一句話的落下,陳升終於動容,他撩開衣衫,膝蓋往下而去,就要跪拜。
陳賢辛身為陳家大長老,實力深不可測,對方沒有理由欺騙他。
也不可能一直瞞著他。
既然如此,那這位就是他的曾曾祖父一級的人物。
這一拜,對方受得起。
陳賢辛揮手,輕描淡寫的阻止了陳升的動作。
“當年你父親的事情,有我的責任,所以你這一拜,我倒是不敢受。”他搖頭一歎,情緒稍稍低沉。
陳升眼前一亮,他知道,既然陳賢辛說到這裏,那麽毫無疑問,他距離當年的事情,就隻差最後的一層窗戶紙了。
到底為什麽,他的父親陳玄峰和母親姬瑾瑤,會被逼著離開陳家和姬家,而且還離開了東聖城,直奔邊荒而去!
犯了什麽錯!
會在最後關頭,也不願意回到這東聖城來!
若是這錯嚴重,那麽為什麽似乎陳家上下,都沒有人真正的就此事對陳升有過什麽不滿,或者是對其父母有過什麽憎恨!
若是這錯不嚴重,那就更加說不通了。
“其實,陳家少主之爭,應該是十年前就開始的,”陳賢辛道,“參加少主之爭的,應該是你父親‘玄’字輩一代,而不是你們這一輩。”
他絲毫沒有顧忌自己所說的話,是唯有他和陳家家主知道的秘密。
說的坦然,但是這簡單的幾句話,卻足以讓陳家上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