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塵埃落定
“今以圓寂之身，贈你一場佛緣。”
“隻望佛法永流傳，以解我入魔之孽緣。”
老僧的話，就像是暗合了某種因果一般，明明已經隨著回聲而流傳。
但是在回聲就快要消散的時候，卻又從四麵八方的牆壁之中，再度傳來了回響。
使得這些聲音，不僅沒有迅速的從眾人耳邊逝去，反而跟著響亮起來。
陳升站在古戰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老僧，一時間，倒是有些意外。
這老僧，在小西天秘境之中，被他以一句，“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險些破了佛心。
並且，就此怒而破其靈體，將其打入深淵之中。
固然因此造就了陳升的一場機緣，卻也是行了那佛不該做的魔行。
但是現在，這老僧卻是突然的看開了。
他竟然主動的承認，自己從佛入魔。
這個進步，不可謂不大。
“你能夠以佛法破了內城城門，得佛之傳承，說明你之佛心，佛性都已經趨向成熟。”
老僧盤坐於地麵之上，身上的佛光直衝霄漢，聲勢驚人。
此刻，他開口，跟四姐交談。
四姐看向他，直言道，“在那小西天秘境之中，你其實並不看好我。”
“是。”老僧答應的也很痛快，“佛之於男女，亦有差別，故而我當時，糊塗了。”
“我不怪你。”四姐搖頭，她提這個，不是想要讓老僧跟她道歉，那沒什麽意義。
“這便是修佛之人的心性了。”老僧道，“我年輕之時，跟你這般，神似。”
老僧一聲歎息，“然而終究是太過固執，反而走上了一條錯路。”
“當初，要是我在小西天秘境之中，以佛語跟你言，你可以這麽想，又何止如此？”
看著老僧，陳升突然開口，打斷了老僧的言論。
似乎是聽出了陳升言語之中的意思，老僧忍不住驚歎的抬頭看向陳升，
“施主，你可曾見過我佛？或者是入過我佛門？”
“不曾見過，亦不曾入過。”陳升搖頭，道。
“施主之佛性，讓人驚歎。”老僧心態平和，讚歎道，“之前是老衲我多有得罪了。”
陳升看著他，一時間沒有說話。
半響方道，“我可不是佛，更不修佛，所以我可放不下我們之間的仇怨。如果不是沒機會的了，我定然還是會殺你。”
“施主果然還是看出來了我的境況，”老僧道，“不必勞煩施主出手了，老衲自行了斷。”
隨著老僧的話開口，他的身體，竟然真的開始變得虛無起來。
從他的雙腿開始，那些血肉好似變成了佛光一樣的東西，融入了他頭頂上空的那些佛光之中，繼續升騰在屍城上空，照亮了多半個廣場。
甚至於連四周的一些屍氣，都被逼迫著，往後消退開來。
於陳升他們而言，這是身死道消。
於老僧這些僧人而言，這是圓寂。
“我看你還是很不爽，但是你能像現在這麽幹脆，還是不錯的。”
陳升毫不避諱的道。
“倒也不能說是向施主道歉，”老僧道，“隻是我圓寂之後，會留下舍利一顆，內蘊我畢生所學，畢生功力。”
“這顆舍利我會交給這位女施主，還望施主日後若是有閑能，還可幫其一二，助其得佛家大道。”
“我連佛法都不曾修得，你還不是不要對我抱有什麽期望的好。”陳升搖頭，算是拒絕。
慕青看了他一眼，小聲跟安靈嘀咕道，“你看陳升那個小氣的樣子，嘻嘻。”
陳升跟四姐之間的關係走到如今這一步，日後有機會的話，他肯定會幫四姐。
但是現在，他卻偏偏要拒絕老僧。
其實無非就是看老僧不爽，即便老僧要死了，也不想讓他痛快罷了。
畢竟，陳升是從心眼裏，想要親手殺了這老禿驢的。
誰想到，這老禿驢竟然自己圓寂了。
不想，老僧卻順著陳升的話道，“可以請這位女施主，將佛法鐫刻下來，送施主一份，共同參悟。”
“別，”陳升擺手，“我不是看不起佛法，我知道佛法有其獨到之處，但是我真的不可能走佛門一道，你別在我這身上白費功夫了。”
老僧一聲歎息，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勸說陳升什麽，幹脆閉口，並且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佛光從他的身上衝起，卻不再繼續向著屍城上空而去，而是緩緩的向著四姐飄了過去。
四姐沒有排斥這些佛光的照耀，她沐浴在這些佛光之中，像是在跟老僧，進行著最後的交流。
而她身上的傷勢，則是在佛光照耀的時候，就已經在恢複了。
就連實力，也正在迅速的增進著。
不用說，等到此間事情結束，四姐踏入化虛境，不會有絲毫的意外。
見事情沒有往壞的方向發展，陳升這才轉身，安心的向著古戰台中心走去。
當他踏足古戰台中心的時候，那兩具古屍，也緊跟著有了動作。
兩具古屍一左一右，共同攜帶著屍城神珠，落到了古戰台上，也落到了陳升的身邊。
大家將目光重新聚集而來，慕青等人的眼神之中，也出現了少許的緊張。
擔心這兩具古屍會對陳升不利。
畢竟，兩具古屍的實力，大家都已經見識過了。
就是七爺他們，也似乎有著要出手的意思。
顯然，對兩具古屍，他們也不是很信任。
所幸，兩具古屍的動作十分的規矩，他們來到陳升麵前，手掌輕輕一推，屍城神珠就在旗幟的包裹下，向著陳升而來。
旗幟在飛來的過程之中，那兩具古屍忽然各自伸手一指，點在了這旗幟之上。
七爺心頭一震，徹底的失去了跟這旗幟最後的一絲聯係。
與此同時，旗幟上麵刻畫的陣法等一應雜物，全都瞬間消失，化作了一塊徹頭徹尾的白布。
白布啪的落在陳升手中。
抓著白布，陳升看了兩具古屍一眼，“如果屍城神珠不墜落在此的話，這跟那裹屍布材質似乎一樣的布料，也是獎勵？”
兩句古屍自然不可能回應他什麽。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古屍眼中的紅芒，就跟著消散開來，漸漸的泯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