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車輪生死戰(五)

田弘文是蕭澈的追隨者,蕭澈看重的,不是田弘文,而是田弘文背後的田家。

所以他奪田弘文眼睛,卻不殺他。

退一萬句講,就算是殺,他的追隨者,也隻能他來殺。

而不能由陳升這樣的一個小人物來殺,還是當著他的麵殺。

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如今,陳升再次當著他的麵,挑戰封千刃,這無異於是在當眾打他蕭澈的臉。

周圍為什麽沒有人敢議論什麽了?

那正是因為,在看向封千刃的同時,看到了他。

凝雲宗大師兄,蕭澈。

唯一的核心弟子,極有可能成為凝雲宗,下一任宗主繼承人的人物!

蕭澈君子再瀟灑,偽裝的再好,也沒有人敢真的當著他的麵,嘻嘻哈哈,取笑什麽!

“陳師弟。”在越來越多的注視下,蕭澈終於開口了。

“你和田弘文,和封千刃之間有什麽恩怨,我本不該管,”蕭澈微笑道,“但是我畢竟是師兄,總是應該說上幾句。”

“你剛剛進行過一場戰鬥,現在就這麽著急的挑戰封千刃,會不會不太好,容易讓人覺得封千刃,在欺負你。”

蕭澈笑道,麵容和煦,聲音溫暖,春風拂麵。

陳升跟這個偽君子,沒什麽好說的,隻是冷笑一聲,“蕭師兄多操心了,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清楚。”

他不說謝蕭澈關懷,而說蕭澈多操心,這個中意味,卻是迥然不同。

前者是謝意,後者,卻是有些暗中指蕭澈,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意思。

蕭澈何等人物,自然聽的明白,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聲音之中,帶上了一些威嚴。

“陳師弟要挑戰別人,我這個做師兄,自然不該管的太多,隻是剛剛我看那田弘文似有投降之意,可你卻是半分機會都不給,當著這麽多弟子的麵,就殺了他。”

“畢竟都是凝雲宗的弟子,這麽做,會不會不太好?有些殘忍了?”

蕭澈換了個層麵,撇開陳升自身這個個體,上升到了凝雲宗的局麵,指責陳升的個人品德。

他當然會讓封千刃接受挑戰,然後殺掉不知天高地厚的陳升。

但是在讓陳升死之前,他不介意,先毀陳升信念,這是他的慣用手段,也是他不想讓封千刃與陳升一戰,再出現任何意外。

未戰,先攻其心。

此乃上策。

隻是蕭澈今日的出發點,卻是有些古怪,稍稍有些站不住腳。

田弘文最後想要認輸,看出來的人,多了去了。

可是,為什麽沒人提?

因為這場戰鬥的起初,就是生死戰。

為什麽會有生死戰?

就是因為有了不可修複的仇怨,必須要一方死去。

這是修煉界,不是你村裏爭一隻雞該屬於誰。

快意恩仇,本就是修者所求。

隻不過,礙於蕭澈的身份,沒人提罷了。

慕青倒是敢提,也十分直接的,不爽的看了蕭澈一眼,但是她卻沒有站出來,反而是更加饒有興趣的,看著陳升。

“你這個討厭的男人,又會怎麽辦呢?”她這般想到。

一時間,隨著蕭澈的言語,場中出現了短暫的寂靜,大家都在等著,等陳升會怎麽樣回應蕭澈的指責。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然而,就在下一刻,陳升卻是脫口而出了一句話。

一句讓所有人,質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的話。

“我和田弘文是生死戰,你沒看到?還是你不懂生死戰是什麽意思?”

“要是我輸了,他田弘文會放過我?不會!那我贏了,我選擇殺他,關你屁事?”

“都說了,不勞你操心了,你這人,怎麽這麽多事兒呢?”

陳升開口,一連數句,臉上的不耐煩,臉上的譏諷,卻是實打實的。

隻不過,這樣的話,實在是刺激太大,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拍打著所有人。

大家集體的噎著口水,滾動著喉嚨,伸長了脖子,呆如木雞。

不明所以!

這……陳升……說的雖然好像很對,但是會不會,太狠了?太直接了點?

“封千刃,你到底接受還是不接受?要是不敢接,就給我把劍撿回來送到我手上,以後看到我,記得滾遠點。”

陳升就是拿捏準了,蕭澈此人要維持他這個偽君子的人設,此刻說話之間,瀟灑之餘,更添三分痞氣。

“這個討厭的男人,好像也不是那麽的討厭嘛。”慕青盯著陳升看著,那雙眸子裏,泛起一種危險的光芒來。

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在這個時候,姚洛忽然皺著秀麗的眉頭,看了慕青一眼。

和她們兩人不同的是,此刻圍觀的眾多弟子之中,尤其是那些女弟子中,出現了極大的分歧。

一部分,是支持蕭澈的,為蕭澈的翩翩君子形象,所深深吸引的。

一部分,卻是向來對蕭澈的做派不感冒的,反而對陳升的直爽直接感興趣,和對他這以弱戰強的自信,以及強大的能力而心生歡喜的。

她們女人之間,倒是先敵對起來,爭論起來,頗有些愈演愈烈的跡象。

場中一時顯得有些混亂。

陳升的話,說到這裏,就算蕭澈有意見,封千刃,也是要接的了。

他的身份,畢竟特殊,不可能任由陳升辱罵,而不做聲。

追隨蕭澈,是他的選擇,和封家無關,但是他不能讓封家對自己的選擇,產生極大的意見。

就算是家主繼承人,對於千年世家封家而言,也不是不能換的!

……

此時此刻,凝雲宗長老峰。

“倘若他能夠在和封千刃的戰鬥中,而沒死的話,當可有資格,收為關門弟子,親自教導一二,必有大潛力,大好未來。”

“此子這個資質,這個膽量,著實不俗。”

不止一名長老,在心中起了這樣的念頭,動起了這樣的心思。

隻是,當他們起了這樣心思的同時,陳升那一日和司馬長衝之間的些微衝突,三年雜役一說等,卻是不知為何,忽然被傳播開來,流進了這些長老的耳中。

幾名起了心思的長老,忽然就沉默了下去,凝神不語,久久未曾有任何的動作。

甚至於,沒有再對陳升那邊,再給予更多的關注。

毫無疑問,在凝雲宗中,能有這樣的能力的,除了宗主司馬長衝,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