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那一點變化
這一幕,有些殘虐,也無比怪異。
借助之前他們討論真龍號角一事的言論,陳升認得出,這兩道身影,是誰。
那站著的,他應該稱呼一聲四哥。
那躺著的,他應該稱呼一聲七哥。
四哥是神橋境九層的修者,七哥比六哥陳天陽還要再強一些,是神橋境八層的修者。
現在這樣的姿態,就仿若是四哥在吸收七哥的靈體,在“吃”對方的靈力一樣。
如果這兩人之中,有一者是妖獸,那麽陳升會好接受的多。
但是現在,這種場麵,他卻有些難以接受。
大家身上都流著一脈相傳的血,就算是對自己的親人痛下殺手,那也是在這種情況下,無可厚非。
可是,若是這種類似於吃了自己親人的做法,陳升卻是有些無法接受。
尤其是,這還不是簡單單純的氣血之力等,而是靈體之力,是靈識的力量。
也就是說,四哥現在的靈體內,是有七哥破碎的靈識、靈智、靈魂的。
將自己親人的靈魂撕碎,吞入腹中,融入自己的靈魂內部,化作增強自己靈識力量的手段。
這讓陳升內心一陣翻騰,有些反胃,有些惡心。
“你很意外?”
四哥回過頭來,看向陳升。
七哥的靈體被他所掌控,難以掙紮,就是連開口,都很難。
並且,七哥的靈體遠比正常的靈體要薄弱,“透明”,顯然是靈力流逝過多的原因。
這一幕,應該已經持續有些時間了。
陳升隻是恰好,在最後的尾聲,碰見了罷了。
這麽近的距離內,以靈體的敏感程度,對方不可能發現不了陳升的到來。
陳升看著對方,眼神複雜,沒有說話。
“我很意外,你竟然真的凝聚出了靈體來,之前在外的時候,我還想著以你的修為,是不可能在小西天秘境中遇見了,想不到卻是我低估你了。”
陳升沒有開口,他的四哥,卻自顧著,說了起來。
而在說的過程中,他也依舊沒有停留,對手中之人靈識力量的吸收。
“就算同爭少主之位,就算要取對方性命,也不至於要如此吧?”陳升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
“既然你有能力吸收他人之靈識力量,也不顧忌他人的靈識內的靈智烙印等,是否會對自己的靈體造成不好的影響。那麽以你的手段、身份、地位、實力,在外界想要找到合適的吞噬對象,不是很簡單嗎?”
“何必,要對他出手?日後念及至此,難道不會不痛快,不舒服?”
這是陳升的真實想法,他和盤托出。
然而引來的,卻是四哥的一陣笑聲。
“看來,你還真的是一直都在邊荒那邊生活啊,對東聖城,對我們陳家,還是很敬畏的吧?或者說,還是很不了解的吧?”
四哥失笑道,“就算是我們陳家,也不可能會擁有可以讓人肆無忌憚的,吸收其他人的靈識力量的功法啊,你在想什麽呢?”
“你以為我是陳家嫡係,我就有這樣的手段了?要是真這樣,那我們陳家早就淩駕於其他所有的勢力之上了,不,恐怕早就被其他的勢力們聯起手來消滅了。”
“吞噬他人靈識力量,是魔道邪教所為,而就算是他們,也是受到諸多禁錮,諸多限製的,動不動就要屠殺萬人,以萬人之純淨靈識,來洗禮吸收他人靈識力量帶來的負麵影響,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四哥搖頭,許是陳升的這種低級的,明顯是孤陋寡聞的想法,讓他對陳升放鬆了些許警惕,他看向陳升的眼中深處的謹慎和提防,少了許多。
然而,他又怎麽會知道,陳升之所以會這麽說,是因為陳升自己,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早在很早之前,陳升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是可以在煤球的幫助下,吞噬妖獸的靈識力量的。
早在煉神境的時候,他就借助煤球的力量,在那鎮妖塔中,煉化吸收過一頭妖王的靈識力量。
妖獸和人族,在靈識方麵,又有什麽不同呢?
顯然是沒有的。
若非內心難以接受這樣的方式,陳升早就對其他妖族和人族下手了。
他有無數的機會,可以這麽做。
隻是他沒有。
一個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他有所為,有所不為。
若是一個人,失去了做人的底線,沒有絲毫的原則,沒有半分的仁義道德,沒有半分的羞恥憐憫,那和禽獸,有何差?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煤球是為天命獸,可以在對方的靈識之中,剝奪出它想要的部分來。
比如在那劍宗秘境之中,它從棺王的靈體內,剝奪出了棺王生前的得意法技。
地級下品法技,靈解;地級中品法技山羊劍訣,以及地級上品身法天蓮九步,這都是煤球從那棺王的靈體之中,剝奪出來。
然後傳輸給陳升的東西。
所以,陳升雖然明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是普遍性的,但是也順理成章的覺得,這四哥身為陳家嫡係,興許是懂得一些這種手段的。
卻沒想到,倒是因此,被對方給懟了一通。
“你知道,想要加強靈體,修煉靈體,有多難嗎?”四哥見陳升不說話,當即冷笑道,“我不知道你是得到了怎樣的機緣,才能夠在這個境界,就凝聚出靈體來。但是我,可沒有那樣的機緣。”
“想要靠神識丹來加強靈識力量,幾乎是杯水車薪,若是恢複恢複靈識傷勢也就罷了,要是想要加強靈識總量和質量,根本不是十瓶百瓶神識丹就夠用的,哪怕是我,都負擔不起那麽恐怖的花銷。”
“而現在,我隻需要伸伸手,這每一縷靈識之力的汲取,都是我在外界求都求不來的,光是一個血脈關係,就讓我放棄?可能嗎?”
“你知道為什麽嗎?”這四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殘殺自己兄弟的緣故,神智也是有些渾噩,混沌,開口的聲音也是陡然大了起來,扯著嗓子喊道,
譏笑道,“你不懂,你什麽都不懂,就憑你,哪來的資格,跟我們爭少主之位?”
“簡直就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