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

梅肖一遍遍地提醒自己。

方竹的狙擊手段確實很強,但他還有反擊辦法。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梅肖是不會允許自己逃跑的。

而且,方竹一遍遍的挑釁,讓他現在除了將其擊殺,完全不做第二打算。

今天非得報仇不可!

梅肖眼睛微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確實,無論是射程還是精準,弓箭都比弩槍差了一籌。

但弓箭也有自己的優勢!

除了威力優勢以外,還有一點就是,弓箭可以曲射,而弩槍隻能直射!

梅肖可以隔著障礙物不斷攻擊方竹,而在障礙物阻礙下,方竹卻隻能抓瞎。

除此之外,方竹手上的輕弩貨色實在太差了,一但被梅肖拉近距離,便將毫無還手之力。

但梅肖卻可以用弓箭近戰。

他攜帶的箭矢,每一根都又長又利,可以拿來當做臨時用長劍,傷敵效果絕對不差。

所以,梅肖隻需要想辦法達成近戰,勝負轉瞬便扭轉。

梅肖咬牙切齒:他一個弓箭遠程獵人,居然被逼得要去近戰。可見方竹對他的遠程壓製有多狠。

這兩條思路,都是梅肖極珍貴的反敗為勝之機,他絕不會輕易暴露,讓方竹有了防備。

所以,梅肖仍然保持現狀,狼狽地躲在巨岩後,抵擋著方竹時不時朝他射來的子彈。

可惡...

梅肖一邊裝出無可奈何的樣子,時不時嚐試反擊,然後被方竹搶先一步壓製下來,仿佛真的無計可施。

其實,他在暗暗做著真正的反擊準備。

弓箭確實會曲射,但如果無法確認對方所在的位置,曲射的準頭也很難把控。

一但出其不意的第一擊落空,這招便算是廢了。

梅肖一定要謹慎。

他抽出一根箭矢,將其箭頭破壞,箭身分割開,卻保持一定的連接之處。

這根被特殊處理過的箭矢飛入空中時,會很快支離破碎,化作數根細箭分散開來。

殺傷力可能不足,但落在雪地上便能化為木樁,阻礙人的行動。

如此一來,這一箭的命中率也能大增。

隻要阻礙住方竹的行動,梅肖便可以借機拉近距離,一舉劃開方竹那慘不忍睹的護甲防護,將其割喉。

做完這些準備,梅肖隻需要確定方竹所在位置,盡力增加曲射的命中率。

好在,方竹這家夥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抽了,居然唱起了歌。

哪怕不親自看,梅肖也對他所在的方位掌握的八九不離十。

砰!

子彈襲來,梅肖躲過。

方竹的歌聲剛好卡在了高音。

就是現在!

梅肖聽著他的歌聲,高舉弓箭,向天射出了那根被改造過的箭。

箭羽飛入星空之上,消失不見。

但隻是短短幾秒,數根細箭便從天而落,直刺雪地。

唰唰唰!

細箭落地,方竹的歌聲驀地一頓。

梅肖心中大喜。

中了!

機會稍縱即逝,他從岩石後直接跳出,朝方竹所在之處快步奔近。

此時的方竹,被細箭化作的木樁攔在原地,行動實實在在地受阻,無法跑遠。

“受死吧!”

被方竹玩弄了半天,終於找到報仇機會,梅肖臉色猙獰,努力不讓自己爆笑出來。

方竹抬頭,臉上閃過一道厲色,舉起輕弩射出三顆子彈。

然而這三槍的準頭實在太差。

梅肖輕鬆地躲開了三槍,得意地笑了起來:“你已經...”

想好的嘲諷話還沒說完,梅肖突覺腳下一涼。

他好像踩到了什麽不對勁的東西。

如果不去注意,他根本不會察覺到腳下的積雪之中,藏著一顆圓滾滾的銀白色雪球,顏色比周圍普通的雪要更亮更白。

直到踩破雪球後,一股強烈的寒流從中爆發開。

隻是短短的半秒,梅肖就感到半條腿凍得近乎失去知覺。

“糟糕!”

梅肖驚慌之餘,仍然試圖保持冷靜,強撐著保持站姿。

可方竹卻不會給他機會。

之前還被地上的細木樁牽製住行動的方竹,此刻卻突然靈活竄開,仿佛在自家庭院閑逛一般絲毫不受地形影響。

他反手抬起輕弩,嘴角微翹:

“勞駕,下次別把自己的對手想得太笨。

哦也是,你沒下次了。”

砰!

這顆子彈,直射向真正動彈不得的梅肖,命中在他暴露在護甲外的弱點。

麻痹彈。

子彈命中後,麻痹和寒冷同時爆發,逐漸剝奪梅肖僅有的行動能力。

“你...你怎麽會...”

方竹攤了攤手,做出人畜無害的假表情:“雪球是附近生存的某隻甲蟲堆出來的,我順手就撿來用了。這其中可是連大型怪物都能凍住的極低溫物質,對付你正好使。

朋友,環境生物學是門必修功課,好好學。”

方竹給自己的輕弩上好子彈:“不過,我覺得你這樣的人,群友應該也不會待見。所以,下輩子見吧。”

身體近乎完全僵住的梅肖,臉色格外驚慌:

“朋友!饒了我一命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方竹不屑地說道:“媽的,這句話明明是我的台詞,你這是在嘲諷我嗎?”

梅肖更顯慌張:“求你了,我真的錯了。我願意投降!我願意做你忠誠的一條狗,你想知道什麽係統上的隱秘,我都能告訴你!”

坦白說,方竹都被他說動了心。

畢竟沒人喜歡當舔狗,也隻有舔狗知道舔狗的好。

他已經快成為齊星的舔狗了,自然也希望自己能有一個...

但很快,他就拜托了升起來的欲望。

“算了,”他低聲喃喃道,“我又沒有齊星那麽厲害的手段,就算留這家夥一命,最後沒準還要被反咬一口,不值得。”

他就準備扣動扳機。

梅肖見他沒有饒命的意思,臉上突然顯出狠色。

“同歸於盡吧!”

他咆哮著,朝方竹撲了過來。

砰!

方竹的貫穿子彈瞄準了梅肖的喉嚨,以極近距離射出,一槍射穿,大片鮮血滾滾流出。

即便獵人體質特殊,也絕不可能活下來。

正當方竹感到一陣輕鬆時,目光突然落在了梅肖伸進道具袋的右手。

此時,道具袋裏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像吹氣球一樣鼓了起來。

道具袋口,顯出一片紅黑色。

對環境生物極其熟悉的方竹,心裏頓時咯噔一聲。

草!

瓦斯蛙!

這個人渣怎麽可能在這冰天雪地裏找到這個?

方竹想要伸手阻止。

晚了!

轟!!!!!

巨大的火球突然爆發,爆炸衝擊席卷而來。

爆炸產生的火球足有一米大,熱浪滾滾而來,還濺起了大片雪浪。

方竹隻覺喉嚨一甜,差點被爆炸震得吐血。

但他受的傷勢比想象的好。

梅肖最後也許是想撲在他身上,借助爆炸和他同時被炸死。兩人都是遠程獵人,護甲的怪物之氣淡薄,絕對受不了近距離的爆炸。

可惜,梅肖當時身體已經很難動彈了,即便拚了命,也沒拉近多少距離。

方竹隻是受了衝擊,有些狼狽,卻沒有真的受重傷。

反倒是梅肖,死之後再受貼身爆炸的衝擊,屍體都幾乎炸成兩截。

砰的一聲,他那具屍體被炸飛升天。

下一刻,屍體掉下了雪坡懸崖。

方竹見狀,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不顧傷勢,連忙撲上去朝下望去。

下方卻是茫茫冰海。海浪一波波拍在島嶼上,不知道梅肖到底掉到哪裏去了。

沒了?

方竹回憶了一下,不管如何,梅肖受了他致命一槍,又承受那麽近距離承受爆炸,連身體都快被炸成兩截,隻剩下些許骨肉連接。

他隻能是死了,沒有第二種可能。

而且跌入冰海,恐怕他連複活的機會都沒有。

方竹心下稍安,隨即又臉色鐵青,嘴角顯出苦澀。

“臥槽...這個人渣死就死了,怎麽屍體就這麽沒了呢?齊星大哥本來就對我猜忌了,這死不見屍的,他還不得懷疑死我。

草!死也不讓人輕鬆!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