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悲世之心(1/3)
我怒道：“你到現在還覺得不夠嗎？你所謂的天堂計劃，從一開始就是錯誤，你害了多少人，他們的死，完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不，那是他們該死，他們相信所謂的天堂，所以他們必死無疑！”
我氣道：“所以你殺了那些肯追隨你的人，為什麽？”
汪百盛大笑：“我要的，不是信奉天堂的人，我要的，是他們對天堂的恐懼，害怕，與絕望，快樂永遠無法支配這個世界，唯有恐懼充滿人心，讓他們在絕望麵前低頭，這才是我的天堂，正如你所說，我的天堂，就是心髒的顏色，你想看嗎？我可以掏給你看。”
說著汪百盛將西裝拉開，將手伸進裏麵，從胸口掏出一顆黑色還在跳動的東西。
這決然不是心髒，要我說，這東西應該是人工心髒。
“你瘋了！”
“對，我是瘋了，我才不是什麽企業家，我也不是什麽慈善家，我是科學家，以及夢想家，我要為了夢想，不惜付出一切的代價，而這就是我夢想的開端，我希望的開始，而你，將會見證我夢想的實現。”
汪百盛仰頭大笑，他的笑聲裏，充滿了野心、欲望以及激憤，但在我聽來，他是可恨的人。
“你要知道，你所謂的夢想，不可能實現的，你可以轉變……”
“不可以，也不可能，我說過，我放棄了太多，太多太多的夢想，我失去了太多，太多太多的夢想，我絕望，我徘徊，我跪在地上求人可憐，我趴在地上，懇求人施舍，我像個奴隸，像個乞丐，像個王八蛋，像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看著，看著，再看著，他們笑我傻，他們叫我二傻，但是我知道，傻的是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所有的人，他們全是蠢貨，他們看不到我的努力，看不到我的心意，我很明白，我自己在做什麽，我也知道，我自己想做什麽，我隻想把最好的自己，奉獻給所有人。”
汪百盛臉色難看。
“可你還是做了壞事，你殺了太多的人！”
他震驚到：“殺？不不，我沒殺他們，是他們自己尋死，是他們自己殺的自己，無知的人們，他們太容易親信，這樣的人也配留在世上？太可笑，太可憐，太可悲了，這種人，倒不如活在泥土裏，起碼花草能懂他們。”
“你這種說法，太可惡了！”
他驚愕道：“可惡嗎？不可惡啊，你知道什麽是可惡嗎？我告訴你，所謂的可惡，那就是全世界都在恨你，都在罵你，都想殺了你，這才叫可惡！”
“你是在說你可惡，還是全世界可惡？”
“當然是全世界了，所有人，都是可惡的人，他們的存在，就是這個世界最可惡的事情！”
“難道不應該是你做的事情，太過分了嗎？”我怒道。
“我過分？我隻想救這個世界，你知道嗎？經曆過我的感受嗎？你能想象，我一步步跪在他們麵前，告訴他們，這個世界將要滅亡，而讓他們做出行動來，那時候我善良，天真，抱著所有人都會相信的夢想，走出這裏，為所有人而努力，結果我一次次被打，一次次被扇，他們不信，而我還在努力，他們說，要殺我，要打死我，要把我抓警察局關一輩子，你覺得，我做的對嗎？”
汪百盛疑問道。
我搖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
“你不知道，你根本不懂得那感受，他們把我當成了傻子，所以才會打我，罵我，可我還是深愛著他們，深愛著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我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我的心意，拉起我的手，一起來改變世界，拯救這個即將毀滅的世界。”
“我很期待，非常期待，我恨不得將我全身拋獻給這個世界，跪在地上親吻它，可是，我得到了什麽，冤枉、無知、懦弱、膽怯、恐懼、害怕、絕望……知道嗎，我一次次的失望，隻想看到一次成功。”
“但是我想我看不到成功了
，因為我身上，隻剩下了絕望，後來我明白，失望的盡頭，是絕望，絕望的盡頭，是恐懼，是害怕，是沒有方向，所以，我換了個心思，我在想，如果由我來毀滅世界的話，那他們會怎麽做？”
我怔怔聽完，道：“你真可怕！”
“對，由我來毀滅，我要讓他們絕望，讓他們因此改變，自己拯救自己，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結果嗎？起碼他們在世界滅亡之前，做出了應有的措施，這比我遊說他們去拯救世界，要快許多，你難道不覺得，我這個計劃，天衣無縫？”
我搖頭：“不，我隻是覺得，你真的瘋了。”
“瘋了又怎樣？你知道我的痛苦嗎？曾經我愛著這個世界，愛著這片土地，我把這裏當做我的家，我最為信賴的家，我想保護它，親手保護他，可是，一個螞蟻如何能撐起一片天空，我做不到，沒人能做到，但是螞蟻也能做螞蟻該做的事情，千裏之堤毀於蟻穴，我就做那隻小小的，決堤的螞蟻，我很勤奮，我每天都在努力挖洞，我找了很多人，騙了他們所謂的天堂計劃，他們信了，跟我一起挖，世界也就跟著毀滅了，難道這樣不好嗎？”
汪百盛嘴角咧笑，他眼神黯淡無光。
他隨即怒吼咆哮道：“你非要等到這個世界毀滅的時候，你才去告訴他們，世界要毀滅了嗎？”
我心猛然一怔，一時間找不出話來回複他。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這句話，在我腦海浮現。
在我之前，還有十七個世界，是被我親手毀滅，而那時候的人們，還處於安樂之中，所以我深深明白，汪百盛的痛楚。
那也是我不想見到的事情。
氣氛僵硬下來，我跟他對峙著，他大口喘氣，嘴角微微咧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我看著懷裏的鄭伊俐，她是被麻醉槍給暈了的，我將她放在地上後，對著汪百盛道：“我知道，我勸不了你，所以我想你得聽聽，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