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聰明人(1/3)
王文斌雙手托著下巴，緩緩開口道：“你知道，我是訓練過的，你這些話，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
“起碼你聽進去了！回去吧，這天堂計劃，我絕對不允許！”我鄭重道。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放我走？”王文斌緊皺眉頭，他將手裏的刀收了起來，坐在我的對麵。
“我要找的，不是你！”
王文斌雙手交叉，弓著背，低著頭看著地上，他是不是用目光掃了掃我。
“其實我來之前，已經叫人將槍對準你了，隻要我一聲令下，你的腦袋就會開花。”王文斌說這話時，表情非常淡定，仿佛這是件極為尋常的事情。
“所以，鬼兵王這個名號，來的有些水份啊，我就想一個普通人，怎麽能隻能對付一百號人，原來有個“鬼”在你身後！”我的目光朝後方的窗戶望去，那裏出現一個星點。
“我們說話內容，也在他的監聽範圍，所以……”
“所以什麽？”
“今天隻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這裏！”王文斌冷下臉。
“那你明天再走吧，今晚就住這！”我不去理會他，翻騰起麵前的病曆簿，這些病曆簿是今天病人沒有拿走的，令我感到十分奇怪的是，這些病曆簿不止一本。
我繼續翻騰，在某本病曆簿上，夾著一張紙，上麵隻有兩個字：“小心。”紙的下方，是一麵鏡子，打開是讓我用來對付王文斌的。
令我欣喜的是，這本病曆簿，就是王文斌媳婦的，有人刻意留下它，無非是想救我一命。
“為什麽你不可能放手？”王文斌拍著桌子站起來，他的臉上，全是憤怒。
“舍不得啊，這是我的世界，放手了，我的世界就沒了，我怎麽能放手？”
“隻要你放手，你就能過上更好的生活，可現在呢，你做這一切，卻什麽也得不到，你到底為了什麽？”
“我隻想好好守護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早晚會完蛋，到時候我們都得死，沒人能活下去！
”
“有，那些帶著希望的人！他們就可以活下去！”
“希望不能證明什麽，弱者才會相信希望，並且希望永遠不會到來！”
“那就等到永遠！”
“你，你這是傻！是蠢！沒人會感謝你做的一切，他們壓根就不會知道，你在拯救這個世界，他們在不斷壓榨你、傷害你、懷疑你，你做的一切，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個屁，沒有人在意你的死活！”
“起碼我死了，他們能給我點個讚！”我幹笑一聲，王文斌的話，雖然刺耳，卻有著真實性。
“你覺得，值得嗎？”
“不值得嗎？我隻想把這個世界，完好無整的留給所有人，哪怕他們嘲笑，他們諷刺，我都要給，因為我知道，如果我放棄，這個世界就完蛋了，我無法想象，沒有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們究竟會在哪裏，當我失去它的時候，也就代表著，這個世界同時也拋棄了我，拋棄了我們，但是，至少現在，這個世界還在，我們還在，不是嗎？”
“我們的存在，不就是為了，更好的迎接死亡嗎？”
“錯了，是迎接新生！”我拿起王文斌媳婦的那張病曆簿，當看到這病曆簿時，王文斌的嘴唇開始顫抖。
王文斌沉著臉，他拿出刀，把玩著。
許久，他才說道：“你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嗎？”
我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還要堅持？”
“絕望，才能換來希望！”
“你錯了，絕望的背後，是更大的絕望在孕育著，希望永遠不可能到來，你所想要的，也永遠不會到來，那麽你還繼續堅持嗎？”
我使勁點點頭：“如果沒有希望，那我就自己創造希望！”
王文斌大笑：“哈，你創造希望，就你？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你是誰？國家領導嗎？你不過是個小小人民醫院的小小醫生，對，你的名氣是大，但是沒人捧你，你起的來嗎？你不過是個任人閑談的小醫生而已，沒人會在乎你，哪怕你死在大街上的某個地方，你一
生的榮譽，不過換來一個新聞！”
“那我希望，有人能給我點個讚！”
“你……”王文斌瞪著我。
“點上一百，那我就沒白死，點上一千，我活著不虧，點上一萬，那我沒白來！”我淡然一笑，卻是令王文斌更加的惱火。
“你太傻！”
“我勸不了你，你也勸不了我，你現在可以做的，就是從這裏離開，或者留到明天再走，哦對了，記得給我點個讚！”
“你不怕死？”王文斌奇怪得看著我。
“怕，當然怕，但是如果真的要我死，而我不得不死的時候，我也沒辦法不是，咱活著，總得為自己喜歡的事情而奮鬥，起碼死後，能得到一個讚！”
“你為什麽這麽需要讚？”
“起碼有人懂我，懂我為什麽活著，為什麽要做這一切！”
“可萬一人家是順手呢？”
“那就說明我臉白，白撿了一個讚！”
王文斌一怔，他傻愣愣得看著我，好久，他突然間大笑起來。
“你還是太傻？”
“是啊，可這世界，就是靠傻子建立起來的，沒有這群傻子，誰會為聰明人鋪道路，沒有傻子，聰明人怎麽活下去，都是這群傻子，他們勤奮、勇敢、堅強，站在風雪中，站在淤泥中，站在火海中，他們為的是什麽？他們什麽也不為，他們隻想要這個世界好好存在下去，而聰明人呢，無時無刻不想消滅這些保護他們的傻子，去建造一個新的，隻屬於聰明的人的世界，如果真有一天，這個世界建立起來了，沒有傻子，聰明人去支配誰？在我看來，這群聰明人最後，隻能自己做傻子，等待被支配！”
“等待嘛？確實不錯，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你有想過我的感受？”
“你是聰明人，我是傻子，聰明人永遠勸不懂傻子，反之亦然，所以，你可以繼續選擇做自己的聰明人，我也繼續裝傻充愣，但是你得知道，聰明的人，可以造一架飛機，一輛坦克，一支火箭……卻永遠無法建造出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