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珍說完，現場安靜下來。
大樹下，她仰著頭看著趙煦，趙煦也低著頭看著她。
誰也沒有動，誰也沒有再說話。
像是周旋，又像是在暗中較量，思考應對之法。
“我來這裏，是來找一個人。”不知道過了多久，趙煦率先挪開視線，對他們說道。
“真巧。”
雲珍勾了勾嘴角，道，“我們也是來找人的。”
趙煦聽了，眼睛裏像是閃過了什麽：“那還真的是巧啊。如果是這樣，那麽我們就各自找各自的人。希望彼此能相安無事。”
“這也是我所想的。”雲珍朝趙煦點了點頭。
“告辭。”
“再見。”
……
趙煦帶著元寶離開。
雲珍站在樹下，望著他們漸漸消失在人群裏的背影。
“你跟他散夥了？”八師兄站在身後，不解問。
“本來就沒有合作，哪裏來得散夥？”雲珍道。
說完，轉過頭，看著被大火燒成廢墟的張家宅子。
這件事情，肯定不會這麽快就結束。
……
等大火被撲滅，鎮上的人從廢墟中抬出張老頭和苗苗的屍體。兩具屍體，都被燒得麵目全非，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鎮長組織著鎮上的人，將張家祖孫的屍體埋在了鎮外的墳崗。
“你讓我去挖墳？”
八師兄瞪著坐在他麵前，悠哉喝著茶水的人。
“不是讓你去，而是我們一起去。”雲珍給他糾著錯。
“可是，可是……”
八師兄指著她，“我說你這人，到底是不是女人啊？這種挖人墳墓的事情，都說得出來！好可怕！”
“我是不是女人，也不需要您的驗證。”
雲珍一雙眼睛，淡淡掃過來。八師兄察覺到自己先前的話，有些不妥，就乖乖地閉了嘴。雲珍見狀，又道，“等入夜之後，我們就動手。”
很多人都以為，人死了就不會開口，但是她偏偏要死人“開口”，讓死人自己替自己討回公道！
……
夜晚，等鐵柱一家睡下後，雲珍跟八師兄換上夜行衣，提著燈籠，帶著工具去了墳崗。
苗苗死於非命，張老頭又是“自殺”，在回魂鎮人的眼裏，他們死的不光彩。死的不光彩的人，是進不了祖墳的。再加上張家都沒人了，也沒有什麽親戚朋友，替他們ｃ辦後事。所以張老頭和苗苗的屍體，就被他們在鎮外的墳崗隨便找了塊地，挖了兩個坑，埋了進去，算是葬了。
墳崗周圍除了張家祖孫，還有其他橫死沒辦法埋入祖墳的。
這大半夜的，走在這裏，沒有點膽量，也是不行的。
“你拽我幹什麽？”
雲珍扭過頭，瞪著八師兄。
“我，我……”
月色下，八師兄的臉色有些慘白，“我不是怕你害怕，所以拉著點你嗎？”
“……”雲珍。
臉都嚇成那樣了，還說是她害怕？
有了八師兄做對比，雲珍瞬間覺得自己膽子大了不少。
“你不是老江湖嗎？害怕這個？”雲珍問。
“老江湖個鬼！誰說我老江湖了……不對，誰說我害怕了！我才沒有害怕……”八師兄的手像是被什麽東西蜇了一下，趕緊放開雲珍的袖子，跳到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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