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無痕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可是剛剛擦完，很快又有新的淚水漫上來。

他的眼睛裏，飛快地閃過一抹厲寒！

發生什麽事了？

在他沉睡的這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為什麽會哭？

為什麽哭得這麽傷心？

從他醒來，到發現她在後山喝悶酒，到她手舞足蹈、歡天喜地地要喝酒慶祝他的蘇醒，再到她一碗一碗的喝酒，一壇一壇地灌酒……

他哪裏還看不出來，她其實是在借酒澆愁！

可是他印象裏的雲珍，向來都是克製的。即便是當初在上清別莊，在那樣絕望沒有希望的環境裏，周圍都是一些沒有希望的人，死氣沉沉，就像是活著的屍體……

可即便是在那樣的環境中，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頹廢。反而，像那冰天雪地裏的梅花，越是寒冷，越是環境艱難，開得越是燦爛，越是香氣逼人。

在那之後，他再見到她，她成了流蘇河上，剛剛浮起來的一具“屍體”。

那個時候，他能感受到她的變化，能感受到她心事重重……

在幽溟教總壇的時候，她很喜歡站在某個地上，眺望著遠處。最開始，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直到有次他劫下給她送消息的信鴿，他才知道，她為什麽喜歡站在那裏，望著那個方向？

因為那裏，是京城啊。

她心裏念著的，是京城啊。

那時他才知道，盡管她已經換了種身份，已經跟著他留在幽溟教……可是她的心，她的牽掛，卻永遠不在這裏。

她心裏最重要的那個人，至始至終都不是他。

他甘心嗎？要放手嗎？

不，不可能！

絕對不會！

他要將她留在江湖，留在他的身邊。

所以，他派給她更多的任務，更艱難的任務。

甚至在前任左右護法暗中，偷偷謀劃，想要奪權的時候，他也放任他們的計劃，放任事情鬧大……

因為他知道，如果他需要她，她肯定會留下來。

最後，也如他所願。

但他心裏也明白，這不是長久之計……

早晚有一天，她會離開，離開這裏，回到那個她心裏牽絆的地方。

……

所以，到底誰？到底是誰，讓她哭得如何傷心？讓她如此難過？

戾無痕捏緊拳頭，眼睛裏閃過一抹殺意。

能讓她這麽痛苦的，也就隻有京城了。

……

戾無痕抱著雲珍，朝住處走去。

剛剛走到外麵，便碰到去鎮上玩，回來的八師兄，以及右護法。

“教主！”

右護法看到戾無痕，激動地喊道，“您醒了！您終於醒了！屬下參加教主！”

對麵，戾無痕的視線從右護法身上掃過，然後落到他身後的八師兄身上，微微皺眉。

“啟稟教主，這位是擎蒼峰的八師兄。是他護送著鬼大人，從京城回來的。”右護法發現自家教主發現了八師兄，連忙介紹道。

戾無痕聽後，麵無表情地朝八師兄點了點頭。

不過，相對於他的“冷淡”，八師兄倒是活絡了很多，指著抱著雲珍的戾無痕，喊道：“你就是幽溟教的教主？你抱著這個臭丫頭做什麽？還不趕緊把她放下！你以為她喝醉了，你就可以隨便抱嗎？我跟你說……唔……”

**第六更~這真的是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