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奇怪的劉女士

焦雨去三號酒吧唯一的收獲就是收獲了親情。

c市醫院裏。

淘浪獨自一人靜靜的矗立在焦雨原先住的病房中,三天了,他的小雨已經消失了整整三天了……

他神色暗淡的在病房裏麵待了許久,直到淘老爺子直接來找他說話,他夢然一驚,好像這才從夢中驚醒一般,回頭著急問道:“爸,是小雨回家了嗎?”

他用的是‘回來’二字,他是完完全全的將焦雨當成了自己人。

淘老爺子盯著他,搖頭:“沒有。”

一個騙子就那麽重要嗎?

“怎麽會呢?她到底去了哪裏?”淘浪失落不已,三天前的白天他才陪著小雨從偵探社回來。

晚飯的時候,她都還好好的跟他聊天,嬉皮笑臉的和他開玩笑,可到了晚上她卻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且一消失就是三天都沒有回來過。

他也派人去查了,但是什麽也沒有查到。

小雨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令人發慌。

“唉……”聞言,淘老爺子長歎一口氣,無奈的慰勸道:“你這又是何必?說白了,她與你也不過是萍水相逢,恰恰相識而已,你又何必為了她茶不思飯不想的,你就這樣使勁的折騰你自己吧,然後也變相的折磨我著這把老骨頭,等哪天我這把老骨頭散架了,看你還怎麽去折騰。”

兒子不吃東西,他連喝水的想法都沒有了。

“……”淘浪沉默了一下,讓老父親操心,他內疚不已,知道這次是他任性了些,愧疚道歉道:“爸,對不起,我就是這裏有點難受,不想吃東西。”

淘老爺子抬眸看去,淘浪正抬手覆蓋住胸口的位置,他這是胸口痛?

“爸,這個地方真的好疼,悶著疼。”

沒有焦雨在身邊,聽不到她的聲音,他心裏就好像缺失了一塊重要的組織。

淘老爺子目光微微暗沉下來:“孩子,你們到底是怎麽認識的。我聽你們的交談,覺得你好像是把她錯認成了焦家的獨生女,可實際上她並不是焦家的獨生女啊,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麽會接近素不相識的你?

若是焦家的女兒念及青梅竹馬之情跑去搭救你,還情有可原,可她呢?她與你素不相識,又怎麽會跑去安定醫院地下室陪伴著你?

她有能力陪伴著你不被人發現,卻沒有能力悄悄地把你救出來,你自己相信嗎?”

而且,她還不隻是待個一兩晚,而是整整的一個月啊!

一個月,不斷有人折磨著他兒子,卻沒有人發現她?

光是想想就有問題!

偏偏他這個傻兒子一頭紮進去,什麽都不去動腦筋想。

淘老爺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救不了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要通風報信嗎?”

“夠了!把別再說了,我相信她!”素來脾氣好的淘浪突然失控咆哮大吼一聲:“她怎麽沒有通風報信了?若是她沒有通風報信,你又是怎麽知道我在香山手裏的?”

淘老爺子一愣,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樣暴躁的脾氣是從他那溫順的兒子口中吼出來的,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他就那麽靜靜的盯著兒子看著。

淘浪吼完之後,才發覺自己的失態,他這樣一定會讓年邁的父親傷心的。

他反應過來趕緊道歉:“對不起,爸,我不是故意的,可我不想聽到一切關於焦雨不好的事情,你知道嗎?在黑暗中見不到陽光,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就像是陽光一般照耀著我,給了我生的希望,每次受盡折磨,我痛苦的想要自我了結生命的時候,都是她那張笑臉給予了我,鼓勵著讓我繼續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爸,真的是你誤會她了,她就是吳局長他們一直在尋找的年輕少校,可她後來被人汙蔑成是連環殺手,最後還為了救我被蘇院長打傷,被潮箏高度催眠傷了腦子,忘記了一切,她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都是我害的,我是萬萬不能讓別人汙蔑她的。”

焦雨就是年輕的少校!

淘老爺子豁然瞪大了眼睛,眸光中閃耀著怪異的亮光。

可惜,淘浪什麽都看不見。

“她怎麽會是年輕的少校?”淘老爺子看出來了,淘浪對焦雨有著特殊的情節,這樣的特殊情節並不是別人三言兩語就能解開的。

且淘浪是個善良的性子,他覺得自己虧欠了焦雨,自然寧死也是斷然不會辜負她的。

他經常在夢中聽到兒子喊著“我的小雨”,所以,他的兒子對這個女人是有獨占欲的。

提及這個問題,淘浪沉默了,淘老爺子目光向來犀利,他發現淘浪的表情有異,很快就聯想到了很多年前他丟失的那套軍裝,神色嚴肅吼了一聲:“說!”

這聲,中氣十足,吼出了軍人的威嚴。

就連守在外麵的生津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雙腿並攏,挺直了腰背,目視前方,不敢吭氣。

“你的軍裝,她喜歡,我就送給她了。”

好啊!

先是送機器人,後送手機和槍,他那些自個造的玩意兒都送玩了之後,又打起了他的主意,連他的榮譽都送給別人當玩具了。

理由還那麽的膚淺,就一句因為她喜歡。

“你還真是有出息啊!”淘老爺子氣到發笑:“什麽時候的事情?”

“十三歲!”淘浪如實回答。

“你沒問過她是從哪裏來的?”

“我一直以為她是隔壁焦家的女兒。”所以,沒有問,也覺得沒有問的必要。

“呼~”淘老爺子被氣得不輕,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問道:“你什麽時候帶她去過我們家?除了軍裝,她還帶走了什麽?”

淘老爺子直接問的是,淘浪什麽時候帶焦雨去的?

而不是問他有沒有帶她去過?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淘老爺子是猜到了焦雨去過他們家。

淘浪驚訝:“你是怎麽知道她去過我們家的?”

“哼!”淘老爺子冷哼一聲:“老子吃的鹽巴比你吃的飯還多,你若不是帶她進了屋子參觀,她怎麽會知道我們家有這麽一套軍裝,若是沒見過,她又怎麽喜歡!”

臭小子,城府夠深啊,一瞞就瞞了這麽多年,連個屁都不吭一聲。

他還真以為,他有個不會撒謊的乖兒子。

好啊,好得很!

十三歲的嫩崽子,也敢為了女生跟他老子耍心眼,要不是看他傷著,他能打殘他!

氣歸氣,淘老爺子還是忍住了,“她還拿了什麽?”

“沒了。”

“她給了你什麽好處?”媽的,他一世英名,就生了個蠢貨,半點好處都不撈著,就被人騙了那麽多東西!

淘浪臉一紅,小聲說道:“她親了我,說以後會嫁給我的。”

媽的,兔崽子,還敢早戀!

淘老爺子一口氣險些沒上得來,臉色都變了,他勃然大怒:“你他的出息!”

外麵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的生津再次一跺腳,挺直了腰背。

然後,他就看到老爺子怒摔門而出,狂暴而走!

與此同時的手術中。

曹晉已經被人推進了手術室,吳局長手裏抱著一個玻璃管交給了手術醫生,“麻煩你了。”

“你……真的打算這麽做嗎?”醫生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兵行險招,隻能如此,沒有比將已經死去的當事人重新喚醒調查的好辦法了。”這裏麵,是蘇院長的腦髓。

曹晉這輩子都無法蘇醒了,可他的軀體還能用,他相信為了伸張正義,曹晉是願意的。

醫生不再詢問,他抱著玻璃罐進去準備手術的時候,沒注意到一直混在隊伍中的蘇思。

蘇思將蘇院長的腦髓換成了蘇州的,然後他抱著蘇院長的腦髓離去了。

“二叔,你累了,你也已經為了你自己所犯下的錯誤贖了一半的罪了,可你不該在最後死的時候還留下線索誤導他人將罪名灌到香山的頭上,所以,你不配再次蘇醒,你安息吧,你兒子要比你善良的多,他還沒活夠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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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在進行。

淘老爺子本來是想氣衝衝的來找淘浪的主治大夫,問問關於淘浪眼睛的事情的。

結果正恰撞上了等待在手術門口的吳局長。

“首長好!”吳局長愣了一下,趕緊敬禮。

淘老爺子看了他一眼,道:“我來找淘浪的主治醫師。”

“他正在手術!”

“嗯,我知道了。”淘老爺子點頭,不再說多餘的話,轉身準備離去。

吳局長一直繃直了身一,不敢懈怠。

這老首長有多難搞定,他深有體會。

就在此時,走了幾步的淘老爺子停下腳步說了一句:“你要找的少校就算焦雨喬裝打扮的,她用的老款手機是淘浪送給她的。”

“是她?怎麽可能?”

“怎麽,你認識她?”

“不認識!”

淘老爺子歪頭看著他,恰巧生津又衝了上來:“老爺,少爺說您還沒把調查來的消息告訴他呢。”

“出息!”淘老爺子臉色一跨,但還是下樓去見兒子去了。

“牛誌剛已經死了,在押解回警方的路上發生了重大車禍,油箱漏油導致車子爆炸,一車的人都屍骨無存,十分不幸的是就在當天差不多是同一個時間段中,牛誌剛的夫人也因為家中煤氣管爆炸不幸去世了,你確定焦雨就是他們的女兒嗎?”

淘老爺子眯著眼睛盯著自己兒子,心裏暗暗諷刺,真出息!

“十分確定,偵探社的大金櫃曾經去過安定醫院找過她,可當時被我從中作梗,所以沒有找到,他就是受了劉女士的委托,尋找了焦雨整整五年。”

“可大金櫃已經消失不見了,偵探社如今是人去樓空了。”

“什麽?!”淘浪似乎不敢相信一般:“怎麽可能?”

“兒子,你自己好好的想想,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與你認識的?看到了嗎,凡事與她相關的一切人,現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你覺得這是為什麽?”

淘老爺子暗示得已經十分明顯了。

可淘浪就是不願意去聽懂,“爸,你想說什麽?”

“有人在故意為她消除隱患,你覺得是什麽人?”

淘浪愣了一下,突然他想到了:“應該是安定醫院的事情真相大白了,警方都知道是因為遭受了暗算,當初的武警隊才會瘋狂到那種地步,現在他們也知道焦雨是隊長牛誌剛的女兒,所以才在暗中開始派人保護她,香山一心想要將她染紅成連環殺手,估計警方的人也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在慢慢的磨滅她的痕跡從而保護她。”

“……”淘老爺子盯著自己兒子,“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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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雨已經隨著牛誌剛夫婦回到待拆遷房躲躲藏藏的過了三天了。

就在這三天短短相處的時間裏,她發現了許多問題,比如劉女士根本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麽,不知道她會喜歡什麽樣子的衣服。

在與她交談說話聊天之中,劉女士顯得十分的拘謹,那樣子就像在故意和一個陌生人套近乎一樣。

牛誌剛沒有跟女兒相處過,會出現這些錯誤不奇怪,可劉女士就不一樣了,她可是獨自與女兒相依為命了整整十八年,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女兒的嗜好?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晚清清推門進來就看見坐在窗戶旁邊發呆的焦雨。

她親手親腳的關了門,走了過去,一隻手搭在她肩上,問道:“小雨……你在想什麽事情嗎?”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焦雨扭頭看著晚清清,問道:“當時你也在場,你能給我分析一下,當時我與大金櫃的對話是否有其他的不妥之處嗎?”

在三號酒吧,她與牛誌剛夫婦相認之後,大金櫃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劉女士付給了該付給他的報酬,接過錢,大金櫃便瀟灑離開了。

隻是離開的時候,他用很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看了幾秒,才慢悠悠地轉身離去。

所以,她心裏有一個疑惑,卻無人能解釋得開來。

晚清清仔細想啊想:“好像的確有那麽一點不妥喲,大金櫃明明說了,他被人威脅身家性命不允許你找到真正的身世,可他卻自相矛盾的幫你直接找到了親生父母……

我覺得,這點太矛盾了,那麽除非他吐露的根本就不是你的真實身份,所以他才無所畏懼的。”

說完之後,她發現焦雨的眸色微微暗了下來,心中一驚趕緊說話轉移道:“當然啦,這隻是我自己想的啦,畢竟親子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也確定你與牛誌剛就是父女關係,小雨別再亂想了。”

焦雨沉默著,沒有說話,的確晚清清說的沒有錯,大金櫃被人危及身家性命不允許他說實話,他卻故意透露了他是牛誌剛的女兒。

特別是她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麽要透露的時候,他那怪異的表情維持了許久就好像在與她暗示什麽一樣最後說了你才笑嘻嘻說了一句比較有正義感!

見鬼的正義感!

值得懷疑的卻不止這一個地方,大金櫃既然知道她是牛誌剛的女兒,那麽為何還要將石膏板筆記本的事情,瞞著牛誌剛?

焦雨想了想:“或許,真的如你所說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