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四回 人生幾多白忙活
來到別人的地盤，吃飯的時候李小白還是小小的裝了一把的，不過沒裝完，直接以宋可欣踩了他一腳完事。而且還收到了宋可欣的警告短信。短信說，李小白，你是不是真的對我妹有意思，警告你，你再這樣，我跟你急。
李小白隻好客氣的話也不說，任由馮佳寧請客了。他也不是非要這樣，但是男生在女生麵前不是都表現的很大男子主義嗎，自己裝裝也比不裝好啊。
這頓飯也算是賓主盡歡。吃飯的時候馮佳寧會說些大一的趣事。當然了，那是她自己以為的趣事。這個女孩很是有點自以為是，笑點又低了一點，她覺得有趣的新鮮事物李小白一點也不覺得有趣。最重要的，這丫頭似乎是忽略了一點。兩人可是從那時候過來的啊，說句很有範的話淌過的河都比她走過的路要多。吃過的鹽比她喝過的水還多……
不過，這話仔細想想也不是太有範就是了，無非強調了一個主題，你多活了幾年，虛長了幾歲而已，聽起來並不值得驕傲。
要說唯一對她的話有點興致的，人家畢竟是藝術學院，這女生宮鬥的戲碼也是比之一般學校厲害了許多，什麽兩人搶一個男友啊，多男追一個女生啊，李小白還是聽的津津有味的。
愈發庸俗了啊，隻有這個覺得有共同語言，李小白隨後有些失落的反省著。
“還有半年多就大四了，宋可欣，你呢，有什麽打算？”
為了拒絕庸俗，李小白努力想了點關於理想的東西。
雖然也可以稱之為工作，但是加個噱頭什麽的就給加了一層華麗的外衣，他何樂而不為。
“你呢？”女生很賴皮，宋可欣不答反問了。
上次林楠已經提醒過他了，對於這個話題李小白也曾經是下過功夫的。
但是越是下功夫，排除的未來職業也就越多。
“當個作者怎麽樣？”李小白開始胡侃了。“想個不錯的創意，然後找個網站碼字，應該是蠻自由的。”
“切，就你。別扯了，”宋可欣一點不顧及對方，想笑了，“我倒是聽說你高二的周記有一篇是女孩子都去死吧，不如從這裏衍伸個創意怎麽樣？”
馮佳寧的小臉有些錯愕了。見李小白瞬間臉色漲紅，更是驚訝了。
“姐，這是真的？”馮佳寧忍不住問坐在她身邊的表姐。
如果是這樣，對李小白的評價又得重新評估一番了。這種地圖炮的男生最惡心了。
“你問他嘍，”宋可欣指指李小白，“我隻是聽說的。”
然後馮佳寧扭頭看著李小白，一點都不扭捏，眼中在期待答案了。
“你聽你姐姐胡說，女孩子的話最不可信了。”無意中一下子又打翻一船人，李小白沒有意識到。卻開始說其他的，“還是別了，現在的環境寫小說真的很難。很多人都是寧肯買別國的小說，也不肯花幾分錢訂閱本國的小說的。在一些人眼中，本國的東西都是套路，都是了色。還有啊，寫小說你得有一顆堅強的心，不然分分鍾會被噴死的。而且，現在想要一鳴驚人，創意卻是占了大半。偶爾看書太多也是有壞處的，我博覽群書太多了，思維已經被限製了。所以，寫書對我是行不通的。雖然是中文係出來，這條路卻是白搭。”
最根本的他當然不說了，功底不夠什麽的。小時候也是看了很多小說的，奈何隻記住精彩的情節了，小說的架構啊，情節設置啊卻從來沒有用過心。
無非是看熱鬧。忘了看門道。
這些比較重要的內心在女孩子麵前李小白是不會說出來的。
“沒想到，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馮佳寧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誇讚還是諷刺了。
“行了，李小白，你別胡扯了，”宋可欣說道，“我就不信你從沒想過？”
“沒想過那是假的，不過職業這麽多，我也沒想限定死，然後還是沒什麽規劃就是了。”
“其實，你可以嚐試下留校啊，”宋可欣適當的建議著，“你們學校不是學生會會長不選擇留校的話，這個機會可以讓給副會長嗎，你爭取一下也不錯啊。雖然留校也不見得就好了，但是對於你這種混吃等死的類型該是不錯吧？”
“靠，你什麽意思啊，君子不吃嗟來之食好不好？”李小白氣住了，“別人不要的機會，我稀罕啊。”
宋可欣不說什麽了。她是想借此套下李小白的話而已。
如果李小白願意，她不介意幫李小白找個理想的工作。不過，男生嘛，都是這樣。
“姐，我想到了，”馮佳寧放下筷子拍手道，“到時候你跑外景，不是缺個攝影師，讓李小白扛相機應該不錯吧？”
“嗯，這個不錯，李小白，怎麽樣？”
“切，這樣我還不如當個記者麽。扛的相機又小，旅行的地方又多還遠。”
這種討論不到已經工作，塵埃落定的瞬間，永遠不會有實質性的結果。
大家談談笑笑間，午餐已經已過，餐廳裏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聽說暑假的時候，郭敬終究還是逃不過去自家店裏當一回服務員體驗一下賺錢的辛苦。不過她最大的感受不是別的，而是在她家酒店吃飯的，剛巧她呆的那一桌，若是對方走得晚些，她就會去備餐間不耐的念緊箍咒。李小白可不想成為郭敬咒罵的對象，也不想成為別人咒罵的對象，一看很多人都離開，三人也就起身離開了。
不過還聽說，郭敬當服務員的房間，是有兩個服務員的。每次都是人家店裏的服務員走到最後，她隻是剛開始露麵，之後就再也不見蹤影了，真的不知道她在不滿什麽。
“你在想什麽？”宋可欣問了一句，“佳寧走了，你很失望？”
從餐廳出來，馮佳寧就回去了。本來嘛，她和李小白就不熟，今天隻是請他幫忙而已。現在飯吃了。她的義務也就盡了，馮佳寧可不想在下雨之後的校園裏溜達。
於是，隻剩下李小白和宋可欣二人了。
李小白笑了下，對方這腦洞比他強多了。寫小說的話應該有所斬獲才是。
“我就在想，別看現在咱們還可以笑嗬嗬的聊天也好，打趣也好，隻要邁出學校的大門不出一年，再見麵估計就沒有這麽多話可說了。”
這不是矯情。而是以往無數的先輩用故事告誡他的。
聚少離多，朋友圈隨著軟件更新也得時常更新下，這一更新，有些就消失在了茫茫大海，有些又會如同雨後的泉水冒出來。諸多因素疊加，然後就真的物是人非了。
“其實不想物是人非也可以啊，”宋可欣半認真半玩笑的說道，“像我妹妹說的，或許我身邊真的缺個扛相機的呢。你來麽？”
這是什麽意思啊，李小白一想。
“不是吧。大三上學期還沒結束呢，已經有公司朝你伸出了橄欖枝？”
靠，有些羨慕了是真的。
高中以為學習就是一切。到了大學才知道自己所認知的那種學習隻是最狹隘的學習。學習是很重要，但是是廣義的那種。天文地理無所不知最好了。不行的話，也得退而求其次，一專多能也可以接受。最害怕的就是自己這種很多方麵都是半瓶子醋晃蕩的。
又沒談過幾次戀愛，讓我吃這麽多醋作甚，簡直了。
距離畢業還早，距離大四的實習也還有一段時間，宋可欣並不著急。
何況。就是不去工作，她家的家底那麽夯實，她一個人遊山玩水也可以了。
雖然宋可欣沒說她家是做什麽的，李小白也沒問。但是最起碼的感覺也是有的。不然的話，高中宋可欣就不會說那些威脅他的話了。現在想來，李小白還覺得蠻心虛的。
如果當初大人站出來，他不得分分鍾被一中拋棄。這一點上，宋可欣也不算啃老族了。至少當時沒有讓家人給她主持公道。現在想來，一定程度上自己能和她成為朋友。這也是很重要的。若是當初宋可欣真的讓對方父母來了，他相信無論以後兩人怎麽發展，也不會是朋友的。
下午的時候，宋可欣的同學給她打電話，李小白趁機提出了告辭。
反正最後說的替她扛相機的事也就此不了了之。
一場秋雨一場寒意，騎車回去的路上，李小白多少感受到了一些冬天的腳步近了。
正當他詩興大發，又要念叨些什麽的時候，手機又來打擾他了。
這種時候可不是鈴聲，李小白就覺得手機也是有些用處的。
將車子停好，李小白一隻腳蹬著鐙子，一隻腳踏在路麵，接電話了。
“李小白，你在哪呢，回來一趟吧，出事了。”
“出事了，什麽事？”李小白下意識地一問。
“解敏將你告了，”隻聽電話裏汪芷說著，“這些天學生會每天都有人查她，她認定是你指使的，然後直接繞過學生會向學校揭發了。”
“靠了，她真有臉告？”李小白可是低估了對方號角的力量了，都這樣了還敢倒打一耙，“行，我現在在外麵，馬上就回學生會。”
“不是，是去學生處，老師找你。”
隱隱地，李小白知道這件事不好收場了。
他就在賭這件事解敏一定沒臉說什麽，從哪個地方衍伸都是她想要栽贓陷害自己的妹妹。對自己美化一下，他這是將壞人繩之以法。他這是為了給對方個教訓，讓她知道惡有惡報。他這是……但是，明顯低估了解敏臉皮的厚度，竟然將這件事給學校說了。
不好收場了。
李小白有點討厭自己的神機妙算了。
一回到學校，老師找他，然後就很是直白的問他，這件事是不是他指使的，連平時的那種老生常談，語重心長都沒有了。
事實上，學生會的背著他們玩點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學生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給學生會，他們也樂得清靜呢。可是，被人揭發了事情就不一樣了。
所以，這件事一定得有人背鍋。
“解敏坦白了，學校會對她記大過處分。你呢，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沒怎麽猶豫，李小白承認了。
不承認想搪塞過去，看這態勢幾乎就不可能。
撒謊，隨便問下學生會的人就知道是李小白指使的，老師又不傻。
“你啊你啊，”學生處的那個老師不知道怎麽說了，“距離你離開學生會還有多久，你怎麽偏偏這個時候……”
李小白在心中回應，那該去問對方了。她在這時候挑釁，我隻有這個時候回應了。
不過還是低著頭，一副很虛心的樣子。
“老師，這件事學校會怎樣處理？”
“最輕的，你在學生會的時光也到頭了。”見李小白哦了一聲，老師還以為他在擔心。李小白能力是有，就是沒用到正處，對他倒也不是那麽反感，於是又說了句，“你也不用太擔心，其他的處罰我想是沒有的。”
想了很多種離開學生會的場麵，卻沒有想到最終是被開除出去的。
電話此起彼伏的響起來了，這會李小白又很希望他隻是個鬧鍾了。
學校在處理事情上還是很迅速的，尤其是牽扯到繳費啊，公布什麽學生處分的時候。
翌日下午，廣播裏就響起了這麽一條，原學生會副會長李小白由於怎樣怎樣被開除出學生會。解敏由於怎樣怎樣被記大過。這一場因陶媛而起的衝突終究在這種場景下落下了帷幕。
早就說過幾次要離開，這樣子離開，也好。
去往學生會的路上，李小白意外地與解敏相遇了。
興許不是意外，此去是經由學生會的必由之地，她應該是想到了吧。
解敏在看著他，吃了一個記大過的處分，此刻看著李小白的目光卻有些報複的暢快之感。
李小白隻是笑了笑，然後像是不認識她似的，在她身邊經過了。
想起來就覺得好笑，知道了這一切小妹立即給他打來電話安慰他。這會解敏又專程來看他笑話。女孩子啊，怎麽就這麽肯定他一定很在意這件事呢。
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
不過，李小白知道，當自己在默念，在重複的時候就說明還是有些在乎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