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一章 疑心
因此，那些人不足為懼，小螻蟻罷了。
這些年，也不是沒有這些亂起心思的人，但是都贏不過石氏。可憐他們自以為是，結果還不是被石氏驚人的財力給打敗了？
南方那麽大的餅他們吃不到，別人想啃一口？沒門！
“不瞞郎君，秀之所以還是想和郎君合作，乃是因為……”道鸞的話頓了頓，“秀聽說，已經有士族選擇跟莆田來的郎君合作了。”
石成的身子僵了僵，他眼中染上了怒意，看向道鸞，說：“誰？”
道鸞抿了抿唇，說：“隻是聽說罷了，恐怕不是真的，郎君倒也不必……”
你都說出來了，何苦在我麵前裝別的心思？
石成冷笑，說：“女郎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找理由。”
道鸞笑意漸深，說：“秀聽說，竟陵陳氏女郎已經和那位莆田來的郎君合作了。”
“竟陵陳氏……陳繡？”石成說。
他的話裏帶著驚疑，似乎對道鸞帶來的這個消息下意識地否定了。
“秀也不清楚呢。”道鸞說。
石成的目光微微一凝，他有點看不透這個陳氏女郎了。她雖然口口聲聲說著想要跟他合作，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在這麽講，可是石成偏偏覺得，自己隻是她計劃中的一環，一直都被利用著。
這種感覺讓石成覺得很不爽，他下意識地生出了疏離的意思。作為一個總是遵從自己本心欲望行動的人，石成並不想跟道鸞合作。
這樣的人，莫說敵友，最好是沒有交集才是。
但是道鸞的話已經落到了石成心中，他相信凡事不會空穴來風，不管他信不信，都會派人去查。而道鸞相信，石成並不是什麽草包，他既能讓人石氏風生水起，那就肯定能查到陳繡和李群的交易去。
道鸞的目的已經達到，她並不在乎石成會不會跟她合作。
在石成不大愉快的神色之下，道鸞斂衽告退，她臉上帶著被石成拒絕之後的惋惜之意，但不知為何石成覺得眼前的人分明高興得很。
他冷冷的一哼，不滿之意明顯。
陳繡這幾日心總是撲撲的跳，她揉著眉心，覺得有什麽事情不對頭。
一碗參湯放到了她的麵前，陳繡抬眼一看是素珍，她將那參湯推開，說：“不必了。”
“女郎，您總要補補身子。”素珍勸道。
陳繡卻是不願喝，她一看到參湯上漂著的油花就覺得惡心。不由得回想起夢中那碗讓自己丟了孩兒的參湯，陳繡的麵色一沉，怒氣頓起。
這時候，陳勿來了。
他很是惶恐，一見了陳繡就衝上去，道：“阿姐，阿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陳繡甚是不喜他這幅不穩重的模樣，以為這樣的小事情交到他的手上並不成問題，誰曾想還是出事了。她斂袖坐下，道：“慌什麽，細細說來。”
原來他遇到了石成的人。
陳繡挑挑眉，此時她做得還算隱秘，雖然簽下契約乃是自己跟那任氏的事情，但是經手的是陳勿。況且行事之前，已經讓素珍在一旁協助，該做什麽都好生吩咐了，怎麽還是出岔子了？
“是有人……”陳繡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關節，“竟陵的其他士族？”
這麽件好事，讓她陳繡攤上了，眼紅的人肯定不少。那些士族們當初沒有立刻答應下來不說，其財力也不能跟陳氏比，心中怨懟，想著將此事告訴石成，好給她使絆子……
“無礙。”陳繡說道，“此事我自然會解決，你注意別旁生枝節就是了。”
陳勿雖然仍舊又擔憂之色，但是還是悻悻地退下了。
石成親自來了陳府。
看來這件事對他來說不僅僅是拂了麵子那麽簡單，在他看來，雖然他和陳繡沒有簽下契約，但是陳繡此舉和毀約無二。
石成一見了陳繡，就冷笑道：“女郎真是好大的本事，連我石某的麵子都敢踐踏。女郎這麽做，究竟是女郎自己的意思，還是秦大郎的示意？”
陳繡神色一凜。
他這是在提醒她自己跟秦慎還有婚約在身，秦慎不願意與石成為敵，偏偏陳繡此舉就是在跟石成為敵。
陳繡淡定自若，笑道：“石氏郎君這說的是什麽話？繡不明白。”
“女郎裝什麽糊塗！”石成提高了聲音。
陳繡截下他的話，說：“郎君恐怕是聽了什麽風言風語，誤會了吧？”
“嗬，那什麽任文正，可是跟女郎的庶弟有所交易？”
“郎君說的沒錯，確實是跟繡的庶弟有所交易。”
陳繡笑眯眯地將“庶弟”兩個字咬的緊緊的，見石成眉頭一皺，她又接著說道：“此事並非是繡的授意，而是庶弟不甘與家業無緣，所以見了這樣的機會，就向繡請示，想要趁此發財，日後離了陳氏也能有所依仗。繡哪裏能拒絕？想來他也快要及冠了，這陳氏的家業沒他半點份，他一個男子，也不能總是賴在這家裏不走。若是能夠早點發跡，我這個當姐姐的自然也為他高興。”
石成哪裏是好糊弄的，可是這個理由聽上去確實合理。那任文正來到這竟陵，在士族間遊走，豈能不到這陳氏來？一個野心勃勃的庶子，不想自己一無所有，就鋌而走險，這跟她陳繡有什麽幹係？
理由是好理由，就看聽的人信不信罷了。
如今的女郎都是這樣牙尖嘴利的嗎？
陳繡讓石成想起了那個總是不動聲色的陳氏阿秀。
“不過郎君來得正好，繡有一事想要同郎君商量。”陳繡說道，“先前與郎君談及的合作之事，如今應該可以繼續了吧？畢竟……再過不久，繡就要和阿慎一同拜訪郎君了呢。”
她的意思很清楚，卻讓聽懂的石成麵露不快。
這種被拿捏在手裏的感覺讓他不舒服得很，因為自己若是不信這陳繡，一拍兩散就行了。可是她偏偏會是未來的汝南王室主母，與她為敵不要太蠢。
但是自己也不是旁人可以隨意算計的，石成冷冷一笑，說：“到時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