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流言
“女郎，不好了，外頭有和您有關係的流言！”？？說，“街口巷頭現在都傳著呢，說女郎您就要嫁進石氏了！”
董玉袖大吃了一驚，說：“什麽意思？”
難道這是陳氏阿秀派人散布的流言，她就知道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畢竟自己冤枉了她！旋即，那丫頭又說道：“就是說女郎您要被抬進石氏當妾了！可是，女郎，這流言是您自己說出去啊！”
董玉袖愣住了，她沒有懂？？的意思，什麽叫她自己說出去的？董玉袖琢磨了一下，說：“你是說，這條流言是我散布出去的？”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那些人都說，是女郎您自己到處說，您就要嫁到石氏去的！”？？說道。
董玉袖立刻慘白了臉蛋，說：“胡說八道！我哪裏說過這種話了？！”
“奴也不知道啊！”？？說，“奴是聽別的丫頭說的，那每天固定時辰都回到咱們後門送魚的老漁夫說，街頭巷尾都這麽傳，茶館裏也都是這麽說的！”
“陳氏阿秀！”董玉袖失聲尖叫道。
她想了想，覺得此事肯定不能就這麽罷休，董玉袖下了床，開始穿衣。？？見她像是要出門，問道：“女郎這是要去幹什麽？”
“我要去找陳氏阿秀算賬！”董玉袖惡狠狠道，她定不會讓陳氏阿秀好過！
“而是女郎不在啊。”？？傻傻說道，“我剛剛來的時候，聽到秀苗說，女郎去石府了。”
茶香氤氳。
這是一個露台，前麵種了一池子的荷花，那池子中央又是一個圓形的高台，那些舞姬們就在上麵跳舞。
道鸞輕輕抿了一口茶，對一旁的石成道：“不知今日石氏郎君找秀來，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石成觀察著道鸞臉上的神色，突然拍了拍手，那些舞姬和樂師們好像得到了訊號，紛紛都下去了。這時候，隻剩下四個服侍的美人，這露台四周靜悄悄的，隻能聽到風聲。
敵不動我不動，道鸞沒有再發問，而是欣賞起這荷池的風光來。
也不知道石成費了多大的功夫，現在不過剛剛入春，這裏竟然就有了盛開的荷花。想來，隻要是為了滿足他個人的喜好，就算是四季顛倒也無所謂吧。
石成率先打破了這沉默，說：“女郎以為呢？”
道鸞挑了挑眉，笑道：“販鹽的事情，想來郎君的主意並不會改變，秀也不敢往那上麵去想。而近來，能夠讓郎君和秀有交集的，也就隻有秀的那位義妹了。郎君請秀來，莫非是為了玉袖之事？”
“女郎倒是猜對了。”石成麵無表情，但是眼裏頭閃過一絲殺意和不耐煩，“我石成想要的東西，無不是眨眼之間就來了，哪裏費過這麽大的功夫？若是這功夫不算白費，那就算了。但現在看來，我怕是被人擺了一道。”
“哦？誰膽子那麽大，居然敢算計石氏郎君？”道鸞笑彎了眉眼。
石成甩手將酒觥丟到了荷池裏麵，他冷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女郎何苦跟我繞著彎子說話？大家都是聰明人，打開天窗說亮話不好麽？”
“秀不懂郎君的意思。”道鸞放下酒觥，抬眼看石成，“再過不久，秀那義妹就會到郎君的府上來，屆時我們兩家也算是親家，能夠與石氏結為親家，那是中原多少人奢望的事情，秀怎麽會這麽傻，把這個機會給白白丟掉呢？”
石成才不相信陳氏阿秀不知道他到底說的是什麽意思，石成的臉色陰沉，道鸞似乎看到了這荷池四麵八方突然間多了一些持劍的侍衛。她並沒有慌張，而是親自為石成添了酒，說：“郎君，既然你我都是明白人，那麽把話攤開說了吧。到底郎君所指的事情，是什麽？”
這態度讓石成產生了疑惑，難道陳氏阿秀不知道？不可能，這事兒都傳到他的耳朵裏來了，陳氏阿秀怎麽會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說個明白，石成道：“女郎不用裝糊塗，女郎不會不知道，最近這西陵的流言吧？”
“哦？流言？”道鸞恍然大悟，“莫非郎君說的就是，最近這西陵之中流傳的小道消息，說是郎君欲抬秀的義妹為妾的事情？”
石成拍案道：“你果然知道，為何要裝作不知？！”
“秀以為此事已成定案，乃是板上釘釘的。既然玉袖確實是要成為郎君的妾室，那這流言所言不虛，郎君又為何因此大怒？”道鸞勾了勾唇，笑道。
“我確實‘打算’抬她入門，但我石成十分不喜歡有人，連我石府的一個下人都算不上，就四處宣揚自己。”石成的話暗中有所指，不必細想就知道是說董玉袖。
“郎君還聽到了什麽？”道鸞又問。
石成抬頭看她，隻見這女郎坐得端端正正地，手裏頭握著酒觥，正含笑看著他。石成突然想起來，從見到這個女郎第一麵開始，她就總是唇畔含笑，雖然給人以好相處的感覺，卻總有一股寒意。
“說是那董玉袖已經是我的人了。”石成淡淡道，這是事實沒錯，可是散布這消息的人肯定不安好心。不因為其他，就因為從這兩個消息裏胡思亂想，添油加醋，四處宣揚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不過兩日，就從原本的“石成欲納陳氏新收的義女董玉袖為妾”和“二人已有夫妻之實”變為“石成百般討好陳氏新收的義女董玉袖”和“董玉袖委身石成係脅迫”，將他降了一等不說，還汙蔑他脅迫那小女子！
哈，他石成是什麽樣的人？這天底下，想要巴結他討好他的女人多得是，就看那江夏郡主，論身份地位，能比得上她還有多少？連她都想要入主石氏，可見他石成是怎樣一個炙手可熱的存在。
若這隻是他的對手汙蔑他也就罷了，他自有方法解決。但是探子一路查過去，卻發現這消息是從陳氏裏麵流出來的。那些小乞丐兒們都說，是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子給他們銀錢，讓她們這麽說的。
探子起初以為是陳氏阿秀，便拿了陳氏阿秀的畫像去問。但小乞丐兒們說不是，說那女子雖然穿著鬥篷，但是隱約可見半張臉，長得十分柔美，不像北地的女子。探子便想到了董玉袖，拿了董玉袖的畫像去問，果不其然，十個孩子有七個都覺得是。剩下的雖然不確定，但想來與此事有關係，又住在陳府中，又不是北地女子容貌的，也隻有董玉袖了。
探子將此事回稟石成，石成大怒之際，便找了道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