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鳴已經樂壞了,現在他帶著糾察隊的人入住兵坊,對兵坊的人開始了慘無人道的刑訊逼供。品書網以前在軍校的時候,他純粹是為了興趣,加上曾經被劉昊親手審訊過,他很想體驗當時劉昊那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來到晉陽以後,鄭鳴越來越覺得刑訊逼供是個很高尚的工作。特別是費盡心力和對方周旋的時候,對方越是不張嘴,他越是要想盡辦法讓他說話,哪怕是讓對方罵人呢,隻要對方開了口,就離招供不遠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鄭鳴喜歡別人那種很無奈的將心底的秘密和盤托出的表情,讓人看了很難忘記。

特別是他來到兵坊之後,通過審訊得知王家這些年販入草原的那些兵器數目的時候,鄭鳴整個人都氣炸了。劉昊費盡心力弄個軍校是為了幹嘛,他賠錢組建兵坊又是為了什麽,不就是想讓大唐軍隊更上一層樓麽?結果這些王八蛋倒好,居然將武器賣給敵軍,而且據兵坊人交代,王家還偷偷將一些會製作兵器的師傅送到了草原。

這種時候,禮儀道德已經在糾察隊眾人心徹底忘記了。他們隻想為這些年來邊關死掉的將士和百姓不值。假如真的不是草原蠻子的對手,他們也就認了,技不如人,沒啥可抱怨的。但是人為的增加對方的實力讓自己吃大虧的事情,眾人絕對不會手軟。雖然兵坊的人沒有直接參與,但是這些人都是拿朝廷俸祿的人,拿錢還胡作非為,絕對是想找死了。

晉陽兵坊裏麵的人這幾天經曆的絕對是他們人生最黑暗的時期,甚至他們想死都死不了。就算他們疼得昏過去了,糾察隊的人依然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們醒過來,繼續接受折磨。兵坊幾個王家人更是被眾人重點照顧,甚至鄭鳴親自下手的。就算他們招供了,那些刑訊逼供的手段依然是一個也沒少。

假如不是李禕交代王家人盡量留活口,鄭鳴還真想試試劉昊說的那種終極刑法,身上纏上漁用刀子削凸出來的肉,可以割三千六百刀。盡管鄭鳴對這個數字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他始終找不到實驗得到方法。三千六百刀,就算廚子切肉的話,能切這麽多塊肉絕對是也不值百十斤,更重要的是對方還不會死。

糾察隊的人幾乎兩天沒睡了。他們一邊折磨這些渣滓,一邊記錄著從他們口撬出來的各種辛密,可以說在兵坊得到的東西比在王家烏堡審訊出來的還多。王家烏堡的人都很清楚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不管怎麽折磨他們,都是一個不配合。不過有些秘密不用問得太過詳細,起碼王家勾結的那些朝臣李禕並沒有打算交給李隆基。

那份名單李禕自己揣在了懷,他很清楚李隆基看到這份名單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反應,絕對會血洗整個朝堂。現在大唐不能處亂,起碼短時間內是需要穩定的。幾大世家被連窩端,太子位置一直在爭,長安的那些世家蠢蠢欲動,這些都是能造成大亂的誘因。假如這時候再來個李隆基怒斬百官,有些人絕對會煽風點火!

李禕的打算是等到軍校人馬足夠強大的時候,再將這份名單交給李隆基,上麵的名字可以適當刪減,但是絕對得讓李隆基殺一批,適當的警告一下。至於兩三年後長安那些世家動亂,那會兒李禕還巴不得他們不老實呢。說不定那些世家不動,李禕也會攛掇李隆基收拾他們。仗著從龍之功為所欲為的長安世家,該壽終正寢了。

李禕其實也有自己的私心。他的爺爺正是李世民的三兒子李恪。當年李恪就想當個安靜的花花公子,結果被人誣告成了反賊,慘死在牢,這些都是長安世家的運作。雖然李禕名義上繼承的是唐太宗十一子李囂的爵位,但是那隻是名義上的,他心依然對祖父的事情耿耿於懷,對於長安的世家更是沒有任何好臉色。

晉陽城內,高適拿著王德給他的名單,尋找著自己的下一個目標。其實昨晚開會的人都清楚,讓王德兄弟找與王家有牽連的人,實際上是讓王德指出他們的仇敵,或許以前打壓過王德,也或許是真的與王家的人有牽連。但是不管怎樣,這是李禕給他們兄弟的褒獎,至於能不能搜到違禁品,世家大族有幹淨的麽?

劉三打馬走在高適旁邊,笑著說道:“王家兄弟這次可是要把晉陽城的大戶得罪慘了。”

高適笑著說道:“老將軍就是這麽安排的。隻有讓他們覺得沒了退路,他們才會盡心盡力的為朝廷賣命。這件事之後,他們兄弟若是不跟著朝廷,絕對會被人千裏追殺。”

劉三接著問道:“高將軍,王家兄弟以後會不會進入軍校?”

高適搖了搖頭:“這個還真說不清楚。他們兩兄弟王德知兵,王才勇猛,都是一時俊傑。聽呂嶽說,他去馬場接收馬匹的時候曾經和王才比了一下馬上功夫,呂嶽居然之事和他打了個平手。雖然是正常的切磋,兩人都沒下死手,這就更能看出王才確實是個人才。若是換做他人,能打得過呂嶽絕對會追著他。但是他沒有,一直收著手和呂嶽旗鼓相當。”

劉三嘿嘿一笑:“這麽說來,呂嶽是喜歡上了這個王才。在馬場這些年,估計或許已經磨去了王才的棱角。這種正平和的人其實是最難對付,但是若是在軍校好好敲打一番,其成就絕對不可限量!”

高適點點頭:“說的沒錯,知進退,識大體,這樣的人輕易不會得罪人,但是想讓他們正真交心,也不是什麽輕易的事情。等到了軍校,我會跟誌才說的。憑他對人才的渴望,絕對會下大力氣拉攏這人。說實話,我還沒見過哪個人不吃誌才這一套呢。”

劉三嘿嘿一笑:“高將軍或許忘了吧,咱們去崔家的時候,有個名叫王維的人因為我家將軍在書說了佛門的不是,這個王維就要跟我家將軍老死不相往來,連帶著和浩然先生也要割袍斷交。”

高適說道:“他太自以為是,以為這樣就能和佛門交好。現在誌才已經是佛道兩家的紅人,但是王維呢,隻是個佛門信徒而已。而且誌才在書所寫的完全正確,起碼那些事情都是有據可查的。佛門不幹淨,還不允許說,這種人真是讓人生厭。不過某聽說他後來給浩然先生去過書信,但是已經石沉大海。”

晉陽大街上幾乎沒有一個人,家家戶戶都是大門緊閉,生怕街上那群殺星會闖到自己家。高適他們才不管什麽影響不影響的,反正他們事情過後就回到洛陽,這裏會有人來替他們擦屁股。隻要不讓百姓們生厭,那些世家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得罪了世家,軍校有李隆基撐腰,但是得罪了百姓,他們真的就沒了民心。

眾人來到一處高大的院落前,高適看著手的字條說道:“這是王家一個公子的別院,叫門叫門,說不定能找到好東西。咦,這附近難道有屠戶?怎麽這麽大的腥味?”

幾個士兵跑到門口用力的拍著大門上的銅環,嘴裏喊著開門,結果裏麵完全沒有人回應。

高適看看天色,已經快午了,趕緊把這家收拾了回去吃飯才是正事。他擺手說道:“跳牆進去開門,不想吃大營的剩飯就趕緊的,看看這一家有什麽。”

幾個士兵會心一笑,然後來到牆根處。其兩人雙手相扣,第三個人踩著他們的手被他們用力一托,就上了牆頭。結果他還沒在牆頭坐穩,就“嘔”的一聲在牆頭吐了。

劉三一看樂了:“怎麽了,有喜了?”

這士兵麵色蒼白的指著院子說道:“好多死人!”

牆外的眾人一聽,頓時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模樣,迅從身上馬上抓著自己的武器。弩兵麻利的將手的鋼弩上弦,平舉著隨高適來到了牆外。

劉三很容易的上了牆頭,探頭往裏一看,也有點想吐的感覺,但是他忍住了。縱身一躍進了院子,然後接二連三的人都跳了進去。

劉三把門打開,高適帶著人一擁而入,然後就看到了院子,橫七豎八的全都是屍體,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些屍體沒有一個是完整的,全都是斷臂殘肢,肚子裏的內髒和腸子淩亂的散落在地上,怪不得那個士兵會吐了。

這次跟來的幾個糾察隊成員看了看屍體,鄒著眉頭說道:“身體還是軟的,而且這麽熱的天氣沒有腐爛和發臭,應該是兩個時辰以內發生的。而且看他們的手段,這些內髒都是人還沒死的時候掏出來的,看上去不像是屠殺,更像是泄憤。王家的私仇麽?”

高適搖了搖頭:“應該沒這麽簡單。私仇的話,直接找個姓王的人殺了不就完了,幹嘛還在這裏泄憤?而且看他們的裝束都是這個院子裏的下人。你們尋私仇的話,是選擇殺他們的家人,還是殺幾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