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晶晶已經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她平靜的看著熟睡中的劉昊,然後剪下自己的一縷長發,又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用茶杯壓在桌子上後,白晶晶附身親吻了一下劉昊,輕聲說道:“郎君放心,隻要奴家活在世上一天,就不會讓人傷你分毫!”

說完之後,白晶晶走了,像是沒來過一樣。

下午時候,已經醒來的劉昊手中緊緊攥著白晶晶的長發,然後用顫抖著打開了白晶晶的書信。上麵那娟秀的字體證明了這封信確實是白晶晶所寫,她首先說明了和劉昊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很快樂,是她這輩子都沒想到的快樂。白晶晶還說了自己當時是受師命所為,事後才知道那是瘟疫,但是知道的時候已經完了,大禍已經鑄成,現在隻能離開劉昊。

白晶晶沒有推脫自己的責任,隻是向劉昊闡述了這件事情。她還說以後或許能見麵,一切還需看緣分。信的末尾,白晶晶以劉家夫人的口吻勸告碧瑤她們,照顧好她們共同的男人:“或許他花心,或許他很不正經,但是他讓我們知道了愛與被愛的滋味,也我等姐妹知道了女人應該怎麽活。望諸位姐妹照顧好他。至丁香和我們劉家的血脈,奴家自會去解救。”

看過信之後,劉家的幾個女人,包括今天來家裏玩耍的小胖妞個個淚眼婆娑。要說家裏最不合群的女人,那就是白晶晶。但是家裏威信最高的女人依然是她。她將自己整個身心都毫不保留的投在了劉昊身上,甚至因為劉昊一句不經意的誇獎,白晶晶就會一個人躲在屋子裏打扮半天。這是個麵冷心熱的女人。

碧瑤長歎一聲:“新鄉城的事情,怪不得白姐姐。若是沒她,我劉家數次都被人夷為平地了。但願她有一天能夠想通,她永遠是劉家的夫人,他的院子一定要經常打掃,省得有一天她回家的時候心裏不喜。”

公孫大娘看著劉昊問道:“以後郎君的安全,就交給林冰吧。郎君政敵過多,身邊沒有個保護的人不行。這件事情莫要外傳,省得有人嚼白夫人的舌根。奴家有種感覺,在郎君深陷危局的時候,她就會現身。”

碧瑤點點頭,然後流著淚笑了:“她是劉家的夫人嘛,保護郎君也有她的份。”

不過話雖然這麽說,眾人心中依然不舒服。白晶晶真的會回來麽?或許隻有天知道。

洛陽城內的一戶普通人家中的後院,蕭十一郎抱著吉他給對麵一位手中捧著一束玫瑰花的女孩兒唱歌。這女孩兒十**歲的樣子,是個典型的大唐美人,鵝蛋臉,柳葉眉,雖然不像劉昊的女人那樣傾國傾城,但是卻別有一番風情。在女孩兒的身後,是一束巨大的花束,還沒走近,一股幽香就撲麵而來。

蕭十一郎還沒唱完,這女孩兒就鄒著眉頭說道:“停!你唱歌的時候能不能專注一點?流裏流氣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這首歌是你寫的麽?”

蕭十一郎放下吉他搖了搖頭:“這不是我寫的。”

這女孩兒聽了很吃驚:“不是你寫的居然還來我家顯擺?”

蕭十一郎歎了口氣:“實話給你說吧。我是蕭家的嫡子,但是也是一個被逐出家門的人。這幾年淪落在洛陽,每天都是花天酒地,整日醉生夢死。反正就是一直在混吃等死。直到年初的時候,一次文人聚會,某結識了一個小子。他很聰明,但是也有點市儈。那時候他隻是一個朝不保夕的小商賈,某跟他結交也是覺得他是個有意思的人罷了,從沒想過沾他的光。”

“那段時間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候,每天玩撲克牌,打台球,順便在他家蹭他親手做的飯,整天可以說無憂無慮的。後來他開店了,我們為了給他湊錢,每個人都多多少少的在他的店裏入股了。然後從那時候起,他也忙了起來,現在已經是四品的將軍了,他還不到二十歲。以前跟他在一起玩,關於大唐的一些規矩都是我等給他說。”

“可是到了最後,他卻反過來給我們講了許多做人的道理。當時某無心仕途,他就將自己的店交給某打理,為的就是怕某一個無聊。幾位想走向仕途的好友,都被他用手段當上了官員。甚至有兩個想去關外的兄弟,他也安排了前不久那次行商。他幾乎對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定的規劃,完全就是因材而定。”

“昨日上午,某給他說,某有了一個心愛的姑娘。他推掉了玉真公主的宴請,為某寫了一首歌,然後還帶著某去城外采花。某本想讓下人去,但是他說必須自己去,才顯得心誠。某向他抱怨某人總是欺負俺,他說女人就是需要寵的,應該用自己的真心來嗬護,這樣才能打開女人的心門。某一直在想,有這樣一位兄弟,今生死而無憾!”

蕭十一郎麵前的女子呆住了,她第一次發現平時在自己麵前磕磕巴巴的蕭十一郎居然這麽健談,而且蕭十一郎剛才說的,正是自己。

她呆呆看著蕭十一郎,指著後麵那個巨大的花束問道:“這些花朵,全都是你一個人采的?”

蕭十一郎不好意思的說道:“本來是某一個人,但是快天黑的時候,害怕城外有野獸出沒,那些護衛也都幫忙采了。”

他說完後,伸手讓這女孩兒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各種剛剛結痂的傷疤,然後自嘲一笑:“某知道,某不是你想要找的人。某這人文不成武不就,或許以後生意賠了還會一無所有。但是某想說的是,某有一顆愛你的心,就像這些玫瑰花一樣。秀秀,答應某好麽?”

這個名叫秀秀的女孩兒急切的捧著蕭十一郎的雙手仔細看了看,眼中當即就噙滿了淚水:“你個呆子,你傻啊!你那麽有錢讓下人去不行麽?呆子!傻呆子!”

蕭十一郎趁機將秀秀的柔荑抓在手中:“為了你,某心甘情願變呆變傻。”

秀秀的臉頓時紅了:“你個呆子,奴家生怕以後我們的孩子跟你一樣呆傻……”

蕭十一郎一聽,頓時高興得將秀秀抱在懷中:“謝謝你!”

秀秀閉上眼睛伏在蕭十一郎懷中,輕聲說道:“你個呆子……”

蕭十一郎心中忍不住對劉昊讚歎:昨天誌才的方法真好,這麽真真假假的一通話,居然真的打動了這個妞。回去一定跟他合格痛快。

其實蕭十一郎不知道,女人不答應,不是因為你有錢沒錢,也不是因為你會不會說話。她要的隻是一個待她真誠的男子,一個不會對她撒謊的人。劉昊深知這一點,所以給蕭十一郎編造了這個無傷大雅的謊言,幫他一舉拿下了秀秀這個文藝女青年。

許久之後,秀秀推開蕭十一郎,一臉狡黠的說道:“你說這個男子是誰啊?既然是這麽好的男人,奴家一定去找他!”

蕭十一郎頓時傻眼了:“你說啥?”

秀秀“撲哧”一聲笑了:“看你那傻樣,奴家的意思是找他當麵致謝,謝謝他把你重新變成了一個人。以後若是你敢對奴家不好,奴家絕對會狠狠地收拾你!”

蕭十一郎連聲說道:“必須的,必須的!”

秀秀一見蕭十一郎這癡樣,忍不住多叫說道:“真是個呆子!呆子,奴家想聽你唱歌。”

蕭十一郎抱著吉他嘿嘿一笑:“沒問題!想聽什麽就給你唱什麽。”

就在蕭十一郎興高采烈和劉昊黯然傷神的時候,洛陽城內,一次表麵不大但是意義絕對深遠的動蕩開始了。

李隆基頻頻出招,將看似不歸他統領的幾支軍隊變成了自己手中的長刀。然後長刀出鞘,洛陽城內血流成河。

數個準備跟著李守禮大幹一場的洛陽世家頃刻間給抄家,連帶著就是全家上下滿門抄斬,甚至連審問都沒有。朝中幾位大臣也丟了官職,待遇最好的那個是一個人告老還鄉,其他的幾乎全都抓進了大獄中。

宗室中幾個與李守禮交好的人被抄了家,而且家人還被逐出了宗室,以後不再是皇家之人。等這些全都處理好之後,李隆基將手中的刀子伸進了朝堂,數個和王家有牽連的朝臣被抄家滅族,若不是李傑冒死力諫,李隆基還會接著殺人。其實李傑也沒說什麽,隻是告訴李隆基,城內修路的工人有點捉襟見肘,然後這些朝臣的家人,都被打發到了工地上進行勞動改造了。

到天黑的時候,整個洛陽城上空都飄蕩著一股血腥味。鮮血順著新修的下水道甚至都流到了城外。不過收獲也是巨大的,光那些世家中收繳上來的武器就夠裝備幾萬人了。甚至還有別的重要軍資以及錢糧等等。更重要的是,李隆基一舉鏟除了洛陽城內世家的勢力與一些不安分的毒瘤,對於整個大唐的穩定起到了積極作用。

洛陽城轟轟烈烈的時候,作為另一個陪都的晉陽也不安分起來。夜幕降近,從王德的大營中,走出一隊隊的士兵來,在王德和劉三的帶領下,直奔晉陽城的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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