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躺在地上,呆呆的看著李鴻。

他印象中的李鴻一直都是怯懦膽小的,怎麽現在突然強硬起來了?他想不通,更不明白自己以前一直能嚇唬住的書呆子怎麽今天如此火爆?

不過李楠已經沒有時間想了,薛繡的長刀在空中劃下一道美麗的弧線,然後重重的將李楠的脖子給砍斷了。

李楠的人頭在地上滾了好幾下才算是停下來,但是那兩隻眼睛依然睜得很大,像是不相信自己會死一般。

旁邊的蘇家人都震驚了,一個他們奉若上賓的宗室子弟,就這麽一命嗚呼了,甚至連呼喊都沒發出一聲。

李鴻冷冷的看著李楠的屍體:“李楠身為宗室子弟,居然夥同蘇家勾結草原蠻夷,欲在洛陽城內製造混亂。薛繡,帶人抄了蘇家,蘇家所有人斬立決!”

蘇家家主一聽就癱在了地上,他爬到李鴻身邊死死的抱著李鴻的腿說道:“殿下誤會了,某家一直很清白,怎麽會勾結異族呢。求殿下開恩,放過我等吧,蘇家上下幾百口人,求殿下開恩!”

李鴻低頭看著他那痛哭流涕的樣子問道:“若是天上人間的劉昊這麽求你,你會放過他麽?與你無冤無仇,居然在城中肆意栽贓陷害。劉昊是本朝四品大員,是父皇親封的定遠將軍,你一個小小的商賈之人,居然以下犯上。你說你當不當得死罪?劉昊有句話說的很好,現在我就送給你,不作死就不會死!”

蘇家家主隻是不停地哭,不住的磕頭。他現在真是腸子都悔青了,沒事幹嘛招惹劉昊,現在好了,劉昊一根頭發都沒掉,自己全家上下都要被斬殺。

薛繡經過上次抄家的演練,已經對這個行當格外熟悉了。他吩咐幾隊人將蘇家上下的人全都抓住,然後薛繡帶人徑自進入後院中,也不用蘇家人指認,一群士兵在蘇家的院中就挖了起來。

安排過後,薛繡按照李鴻的交代,來到李楠住的院中說道:“徹底搜,看有沒有什麽違禁品。”

李鴻來的時候,院中堆滿了李楠這幾天收到的禮物。他笑著說道:“這當個欽差就是有好處,看看這麽多的禮物,怕是他十年的俸祿都買不到。”

薛繡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殿下,大豐收啊。想不到這蘇家名聲不顯,居然有那麽多錢財。這回,金吾衛是不是多少得拿點兒?”

李鴻拉著他來到一個僻靜處小聲說道:“妹婿,你說把蘇家人都殺了是不是太過陰狠了?”

薛繡摘掉自己的頭盔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你怎麽還這樣啊,一個小小的商賈之家,殺就殺了。以下犯上本就是死罪。不忍心了?”

李鴻點了點頭:“假如隻殺主房之人如何?旁係的若是沒什麽就放掉。”

薛繡笑著說道:“你是皇子,你說了算。現在有婦人之仁沒什麽,等以後登臨高位再這樣,怕是要吃虧的。”

兩人正說著,跑過來一個士兵:“秉殿下,發現了與草原人交易的書信,還有一張洛陽城的布防圖,請殿下移步前去查看。”

等李鴻見到那張所謂的洛陽城布防圖後,差點笑出聲來。

李鴻看著這張圖,他閉上眼睛都能想到這張圖畫的是什麽,因為這本來就劉昊前些天讓他畫出來的。上麵的字跡就是他李鴻的。

薛繡看了一眼,然後歪著頭看著李鴻說道:“這是不是太不講究了?這字跡完全就是你的。幸好你在這,也幸好抄家的是某。換做他人,說不得連你一起抓了。”

李鴻翻了個白眼:“現在知道為什麽某讓你隻殺主房之人了吧。想不到某那姑父居然如此湊合。違禁品那麽多,用得著如此對付麽?好了,這張圖某收走了,你們東西看著搬吧,一半歸李傑,現在洛陽修路,雖然剛剛動工,但是我們能出力就得出力。修路造橋本就是造福一方的善舉,我等要堅決擁護。”

薛繡聽了疑惑的看著李鴻:“其他商戶呢?不管了?”

李鴻嘿嘿一笑:“不用殺他們,他們就會乖乖的認錯。誰也不想在家中出現違禁品。雖然這件事明眼人都知道是栽贓陷害的,但是他們不能說。造反這種事可大可小,沒人會給自己找不自在。”

還不到天黑的時候,洛陽城中關於李楠被殺、蘇家滅門的事情已經傳得大街小巷人盡皆知了。劉昊雖然沒出手,但是很多人都知道,李鴻的所作所為都是劉昊授意。他們雖然對李鴻的做法不讚同,但是沒人會出言反對,主要原因就是那個李楠明目張膽的索要賄賂。

洛陽城中的官員,高官之人自然可以不用搭理李楠,但是那些小官和一些心思活泛想要巴結壽王的人,都在絞盡腦汁想著該送什麽禮物才能引起壽王的注意。結果倒好,他們費盡心思選的禮物,被李鴻全盤接收,當作李楠的贓款給收了。

就在大街小巷都在討論蘇家滅亡這個“新聞”的時候,坊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貼上了一張告示,上麵詳細的介紹了蘇家的種種惡行,甚至勾結外族的經過也原原本本的在告示上麵還原。接著還說了李楠,本就不是宗室之人,結果勾上了壽王後,搖身一變成了宗室之人,而且每到一處就公然索賄,甚至對李鴻也數次惡語相向。

告示一出,整個洛陽城沸騰了。蘇家的事情已經沒人再提,眾人討論的都是關於李楠的事情,一個街頭混混憑什麽能成為皇家宗室之人,難道就因為姓李麽?李鴻不當太子也就幾個月時間,之前李楠對太子出言不遜宗室之人就沒人管麽?

這樣的討論不僅在老百姓口中被當作談資拿來消遣,甚至連之前與李楠交好的那些官員也是心裏害怕。現在告示上麵寫的已經傳開,就算撕掉告示也沒用了。而且這件事絕對會傳到陛下那裏,到時候自己的仕途算是到頭了。李楠這個名字,在這天夜裏,不知道被多少人詛咒和謾罵。

李傑坐在書房中看完一則撕下來的告示後,忍不住拍手稱快:“好!誌才的手段越發老道了,這張告示一出,不僅讓自己擺脫了全城人的指責和謾罵,而且還坐實了蘇家與李楠的罪名,更難能可貴的是,通過李楠的身世還牽扯出了壽王,不管陛下會不會在意,這就是一根刺,讓陛下日後一想到壽王都會想起這件事情的一根刺。”

頓了一下李傑又自言自語道:“隻是苦了那些官員和跟著蘇家搖旗呐喊的商家,不明就裏的就攻伐誌才,現在知道這小子的厲害了吧。風輕雲淡,一切安穩。”

天上人間,蕭十一郎與陳世美相對大笑。

陳世美得意的說道:“看看,誌才的手段高明吧?看似危局,結果他連麵都沒露,居然就這麽解決了,而且還置身事外,真是好手段!”

蕭十一郎咬了咬牙:“現在,也該我等報複了。那些來天上人間鬧事的人,全都去衙門告狀,還有對誌才進行攻伐的商家,利用商會的力量,將他們整垮。後悔去吧,看以後誰還敢對我們兄弟無禮。”

陳世美點了點頭:“還有,你我二人分別往長安發消息,讓陛下看看,他的好兒子壽王是什麽樣的貨色。”

蕭十一郎讚成道:“必須要這樣,以為那個李楠是皇親國戚,誰知是個不知道哪石頭縫中蹦出來的野種。等會兒某就給長安寫信,就說某被李楠打了,哼哼!”

陳世美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若是如此,那某也說自己被打了,嘿嘿!”

兩個陰險的人在策劃著逼自己長輩出手,城內的王灣家中卻是笑聲陣陣。顏真卿、杜甫、楊玄璬等與劉昊私交甚篤的官員齊聚一堂,都在討論著這件事。

王灣搖著折扇,慢悠悠的說道:“此事從一開始誌才就在沉默,對外界的事情置之不理。經過這兩三日的醞釀之後,直接打到了對方的七寸之上。特別是剛剛貼出來的告示,真是讓人忍不住擊節讚歎。某算是明白了,為何當時誌才死死守著書坊,甚至連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壓上。書坊真是我大唐的一大利器。”

顏真卿點頭說道:“之前某假裝與誌才反目的時候還在猶豫出了事情誌才如何應對,沒想到李鴻皇子居然獨當一麵,順利破局。之前誌才就曾言,渡過眼下的局麵等到陛下來到洛陽,一切塵埃落定,太子之位是屬於李鴻皇子的,誰也搶不走。”

楊玄璬一聽忍不住問道:“誌才可有良策?現在李鴻皇子的局勢可不怎麽好。”

顏真卿搖了搖頭:“誌才沒說,他隻說他有個全天下之人都不會拒絕的萬全之策,諸位,我等拭目以待就好。”

“對!拭目以待!”

······

城西一處坊中,的屋頂上,一身黑衣的林冰小聲的問旁邊的人:“王家的探子就在這個院落中麽?”

旁邊一個黑衣人點頭說道:“全在裏麵,正在策劃如何襲擊天上人間。”

林冰係上蒙麵的黑布冷冷說道:“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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