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灣一見來人,趕緊起身迎了上去:“浩然兄!沒想到你會過來。前日聽說浩然兄身體有恙,便沒打擾兄長,是某失禮了。”

杜甫在劉昊旁邊輕輕說道:“他就是我大唐有數的田園派詩人孟浩然。年前來到洛陽,據說是去長安求官,具體某也不清楚。”

劉昊的嘴大張著,這人居然是大詩人孟浩然,這洛陽城窩了多少大神啊?

眾人齊身向孟浩然拱手施禮,孟浩然坦然接受了。沒辦法,人家有這個實力和名氣。

寒暄完畢,孟浩然拉著王灣就問:“你說的那位劉昊今日可曾過來?”

劉昊一聽,趕緊起身拱手施禮:“小子劉昊劉誌才,見過浩然先生。”

孟浩然走到劉昊身前,忍不住讚歎道:“好一個俊俏的小郎君。你的那首《青玉案》端的絕妙。孟某自問寫不出那樣的詩詞來。後生可畏啊!”

劉昊趕緊說道:“小子塗鴉之作。讓先生見笑了!先生寄情山水,瀟灑爛漫。詩文才情,小子不及先生萬一。”

孟浩然搖著頭說道:“誌才,為德沒給你說過麽,自謙是好事,但是過分自謙就不好了。”

劉昊趕緊低頭說道:“先生教訓的是。”

孟浩然拍了拍劉昊的肩膀:“誌才的字,已然自成一家。清臣於書法一道亦下有很大的功夫,你倆有暇可多多切磋。”

劉昊和顏真卿同時拱手道:“敢不從命!”

落座後,孟浩然好奇的問劉昊:“你寫的那種字體,筆勢很是玄妙,孟某近日練習多次,俱是不得方法,讓為德好一陣取笑。今日既然你在這,不妨給我等演示一下,也好讓諸位開開眼界。”

眾人聽了紛紛響應。

劉昊鋪好紙,提筆寫了幾個字,然後說道:“此字體名為瘦金體。主要是靠腕力的運用。諸位練習不得方法,主要是這種字體的寫法和其他字體寫法有很大異處。”接著劉昊換了一張紙,將剛才那首《為賦新詞強說愁》用瘦金體寫了上去。

不等墨跡變幹,孟浩然就一把奪過:“多謝誌才相贈。”

劉昊哭笑不得,這當長輩的,怎麽這麽厚臉皮啊?

見孟浩然拿到了,其他人就不幹了,也吵著要。

劉昊無奈,繼續鋪開紙。這次劉昊用的是顏體: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

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寫完嘿嘿一笑,這才算是魯班門前耍斧頭,關公麵前耍大刀。

所有人呆呆的看著劉昊的字,然後再扭臉看看顏真卿。

杜甫蹲到劉昊旁邊:“咦,這不是清臣兄的詩麽?這字也是。”

顏真卿走到劉昊麵前,鄭重的深施一禮:“誌才賢弟於書法一道已臻入化境!兄不如你。這首詩是為兄勸族弟所作,不想今日再讀,卻別有感懷。”

這幅字自然被顏真卿收了過去,人家的詩,人家的字,這次就沒人爭了。

這時候好幾個人都吵著要拜劉昊為師學習書法,劉昊搖了搖頭對他們說道:“想要學習書法,首先要打牢基礎。諸位若有意,可向清臣兄學習楷書。這倒不是說瘦金體就比楷書高明多少,而是楷書是所有字體的基礎。若是基礎不打好,有再高明的老師也是一場空。”

孟浩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誌才說的不錯,就如為官之道,就必須先從小吏做起,然後一步一步的提升。”

劉昊很納悶,孟浩然怎麽拐到做官上麵了?曆史上說孟浩然很想當官,但是數次求官而不得。剛才杜甫也說他剛從長安求官而回,看來這次又失敗了。好好的大詩人居然一心想鑽進那牢籠之中,真是想不通。不知孟浩然如果年紀輕輕就進入官場,會不會留下那麽多的作品傳世。

正思索著,岑參這個小正太擠到了劉昊旁邊:“昊哥兒,能不能給我也寫一副字?小弟家人一直培養小弟當文官,但是小弟想習武上陣殺敵。”

唐朝的官員,特別是高官,大部分武藝都不俗,真正做到了“出將入相”的水平。邊疆的文官基本上都是一旦發生叛亂,地方長官穿上鎧甲提著武器就上馬殺敵而去,這也是大唐對外強硬的原因。

劉昊看著岑參,鋪紙寫道: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突厥做黑州。

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寫完以後,岑參看不明白:“昊哥兒,這黑州是何地?”

孟浩然他們也是一臉的疑惑。

劉昊笑了笑:“諸位可知突厥的首府是哪裏麽?”

眾人皆搖頭。

劉昊站起身來,高聲說道:“突厥的首府,也就是他們所說的南庭,就在黑沙城。我輩男兒,當提刀上馬,直殺入黑沙城,讓它從突厥的首府變成我大唐的州府。諸位可願意?”

唐朝時期文臣武將還不像明清時候涇渭分明,唐朝很多重臣都有過在外領軍的經曆。所以聽了劉昊的話之後,這次聚會的所有人都暴喝一聲:“開疆拓土!建不世功勳!”

孟浩然神情激蕩:“那突厥在我大唐麵前本來就是一犬耳,陰險狡詐騙過聖上的信任。如今我輩男兒理應上陣殺敵,清除邊患,還我大唐邊疆一個朗朗乾坤!”

夕陽西下,這次聚會圓滿結束。

天上人間的樓上,劉昊揉著發酸的手腕,唉聲歎氣。

靈兒心疼的看著劉昊:“送一兩副字就是了,怎麽送那麽多?”

碧瑤蹲在劉昊旁邊替劉昊捏著手腕:“還不是那個史太希,劉郎這次是為了來日和史家發生衝突交好與人,這些洛陽才俊個個家世不凡,說不得就有求到別人的時候。”

劉昊抬手捏著碧瑤的下巴:“女人太聰明了不好。”

碧瑤笑了笑,抬頭問劉昊:“劉郎,史家大郎願意用一匹寶馬換靈兒妹妹,你為何如此生氣?”

劉昊咬著牙說道:“我的女人,豈能用一個畜牲來換?他就是拿他們全家換,我也不會給。女人是需要疼需要寵的,而不是去換什麽千裏馬。身為男兒,想要什麽就自己去掙,委身於女人的裙角,還不如淨身去宮裏當公公。”

靈兒和碧瑤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碧瑤接著說道:“文人士子,俱是把送自己的侍妾或者交換侍妾當成是關係好的見證。劉郎此舉可不象個文人該有的樣子。”

劉昊抬手在碧瑤翹臀上拍了一下:“我是商人,不是文人。那套陋習在我這裏永遠行不通。把女人當成貨物一樣送來送去,他怎麽不送自己的娘親?看到這樣的人我就惡心。明明自己是女人生出來的,卻絲毫不把女人當人看。像那些草原上的蠻人一般把女人當作貨物,當作戰利品,那些學問都學狗肚裏了?”

碧瑤和靈兒呆呆的看著劉昊,沒想到劉昊對這件事這麽大的火氣。

碧瑤輕輕攬著劉昊的腰,柔聲說道:“妾身今生得遇劉郎,真是上蒼對奴家最大的恩寵。”

靈兒伏在劉昊懷中吃吃笑道:“上蒼對姐姐最大的恩寵不是少主,而是身材。嘻嘻······”

碧瑤當即就不願意了,和靈兒扭在榻上相互撓癢癢。

兩天後,劉昊家中,杜甫和顏真卿前來拜訪,後麵還跟著岑參和兩個上次在河邊見過的文人。

杜甫拉著劉昊走到兩人旁邊,指著其中那個長得黑黑的年輕人介紹道:“這位是陳家大郎,名叫陳世美。他家有個商隊來往於洛陽和草原,若是日後攻取突厥,陳家的商隊或許能起到作用。”

陳世美?劉昊忍住笑,這貨居然叫陳世美。長得黑黑壯壯的,跟那個負心漢陳世美相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還沒等劉昊客套,陳世美旁邊這人就瞥著陳世美說道:“他家的商隊能出什麽力?別看世美兄那天也是吵著要上陣殺敵,大家聽聽就算了,當不得真。他這麽怕死,怎會上陣殺敵······”

這位還沒說完,陳世美就瞪著他:“蕭家十一郎,某不敢上陣殺敵?那你敢?你這身板瘦的跟雞子一樣,怕是連刀都提不起來吧?”

蕭十一郎?劉昊忍得肚子疼。這人長得像竹竿一樣,怕是風大了就會被吹走,居然叫蕭十一郎。

劉昊拱手向他倆施禮:“世美兄,蕭兄,小弟有禮了。”

兩人同時擺手道:“自家兄弟,何必客氣。”

顏真卿抿了一口茶水說道:“誌才,我等今日前來,主要是事關史家之事。那史太希飛揚跋扈慣了,而史家又仗著洛陽令這個姻親,在洛陽城中每每仗勢欺人。此次吃這麽一個大虧,想來史家必不會善罷甘休,誌才還是早做打算。”

劉昊點了點頭:“和解是不可能了,現在就看對方怎麽出手了。”

蕭十一郎嘿嘿一笑:“最近不會出手,那史太希送回家後身子都快涼了,現在還沒治好,據說醒了之後咳了好多血。誌才太狠了。”

劉昊淡淡一笑:“剛開始打架什麽的無所謂,讓我惱怒的是他居然想用牲畜換我的女人,沒把他弄死我已經很克製了!”

陳世美和蕭十一郎走後,顏真卿神秘一笑:“誌才,你可知道這兩位什麽身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