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在劉昊旁邊歎了口氣:“不需我等動手了,這呂嶽來的也太快了吧?好歹讓我等熱熱身什麽的。”

騎兵在狹長的胡同中並不適合衝鋒,不過現在呂嶽的對手是一群沒有半點軍事經驗的家丁護衛而已,騎兵衝過來的那種氣勢已經將他們嚇得半死,那還有半點反抗的心思?

大白天的,加上不遠處有街坊在探著腦袋看熱鬧,呂嶽並沒有下令將他們殺掉,而是很規矩的讓騎兵將這些人捆了起來。

呂嶽看著劉昊哈哈一笑:“怎麽樣大郎,某來的及時吧?”

劉昊笑著問道:“你來城裏了?”

呂嶽點了點頭:“不放心老三,就來看看。誰知剛進城門就碰到了那什麽速遞的夥計,某就一路策馬而來。”

劉昊看著臉色發白的賈管事說道:“當時饒了你們家,誰知道你們居然越發囂張起來。”

賈管事帶的護衛這會兒也知道了劉昊的身份,雖然身上被捆了繩索,但是依然對著劉昊破口大罵。

劉昊看也不看那些人,對呂嶽說道:“派一隊騎兵回去,將這些人交給鄭鳴,我需要他們交代出一些什麽,這位賈管事也帶上。”

呂嶽好奇的問劉昊:“不去找這家人的麻煩了?”

劉昊搖了搖頭:“現在人太少,再說沒什麽證據。能不能抄掉他們的家就看鄭鳴的表現了。”

呂嶽點了點頭:“明白了!”說完呂嶽就讓一隊騎兵將這些人帶著去大營。

賈管事見自己要被帶走,便對著劉昊罵道:“姓劉的,或許你不知道吧,你馬上就死到臨頭了!你的產業將是我們的,你的女人也會被我等蹂躪,你們所有人都必須死,哈哈······”

賈管事狀若瘋癲對著劉昊大笑起來,像是已經將劉昊踩在了腳下那般。

劉昊正要說些什麽,隻見一道烏光閃過,一支羽箭正中賈管事的眉心,力道之大已經穿透了賈管事的頭顱。

呂嶽順著羽箭來的方向,然後指著一處屋頂說道:“那邊,屋頂,黑衣人!”

劉昊順著呂嶽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個黑衣人站在那裏。那人遠遠的看著劉昊,陰森森的笑道:“劉誌才,半年之內,定取你的性命!某先告辭了。”這人說完,順著房頂幾個跳躍,就消失了。

劉昊呆呆的看著那人消失的身影:“我怎麽覺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

呂嶽指著地上身體還在抽搐著的賈管事問道:“他眼看要死了,現在怎麽辦?”

劉昊蹲到賈管事的屍體旁邊說道:“他已經死了,隻是身體裏麵的神經抽搐而已。”

劉昊說完伸手就將賈管事眉心的羽箭給拔了出來。紅白色的**順著羽箭的拔出而噴出老高,劉昊躲開後,看也沒看那屍體一眼,隨手用賈管事的衣服將那支羽箭給擦了個幹淨。

旁邊幾人被劉昊的動作給嚇愣了,他們印象中劉昊根本沒這麽冷血殘酷的一麵。

呂嶽接過劉昊手中的羽箭仔細看了看說道:“這應該出自哪個兵坊,這活兒做的挺細致。如果來自軍中的勢力,怕是我等的麻煩就大了。”

顏真卿歎了口氣:“整個大唐境內,供應軍隊兵器製作的兵坊怕是有幾百,而且現在私自售賣軍械很常見,所以根本沒法查。”

劉昊冷笑一聲:“總有查到的時候!半年之內,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麽殺我!”

劉昊說完,將那支羽箭拿回手中,對呂嶽說道:“去城外帶一千人進城,今天繼續抄家!那幾家一個也不放過,我不信查不出線索來。讓鄭鳴帶他的人也來,正好給他練手了。”

說完劉昊扭臉對劉三說道:“今天你訂婚,就留在這裏吧。人家姑娘對你挺上心,好好珍惜!”

蕭十一郎好奇的問劉昊:“你怎麽知道上心啊?”

劉昊扭臉看了一眼院中:“方才哭哭啼啼的肯定不是因為要給人當小妾激動的。對了,清臣兄隨我去,其他人都留下吧。省得再來一撥人。”

杜甫指著地上的屍體問劉昊:“這怎麽辦啊?總不能一直放人家門口吧?”

劉昊指著遠處探頭探腦的坊兵大聲說道:“方才本官差點被人刺殺,你們幹什麽吃的?居然放殺手進來!”

那些坊兵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劉昊掏出自己的腰牌和禦賜金牌遞給為首那人:“我是劉昊,這是我的身份證明。方才那群人要殺我,被我生擒了,這個帶頭人負隅頑抗,已經被殺。你們幾個先把屍體抬走,等會兒讓你們的上官來處理。”

那幾個坊兵趕緊點頭哈腰的對劉昊說道:“方才那些人說是來娶親的,騎兵進來的時候我等才知道。讓將軍受驚了,我等現在就抬走。”

劉昊的大名在坊兵中如日中天,上次劉昊帶人抄家的時候在坊兵圈子裏傳的沸沸揚揚的,那些平日對他們趾高氣揚的洛陽豪門,被劉昊像殺豬一樣收拾了個幹淨。所以方才這幾個人一聽說是劉昊,就格外小心。萬一惹到劉昊,他們的上官出麵也保不住。

王灣這時候也出來了,聽完杜甫的介紹憂心的說道:“誌才,或許對手超乎想像,你萬事小心。某官職太小,根本無法參與其中,若是有什麽事情我等能代勞,盡管吩咐。”

劉昊笑了笑說道:“今天你們把這婚事定了就成,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他說完就和顏真卿騎上馬,衝眾人拱了拱手就出了坊門。

兩人來到張嘉貞的府上,直接來到後院,張嘉貞正坐在葡萄架下乘涼,見劉昊進來就笑嗬嗬的說道:“今天怎麽有暇看老夫了?想吃什麽盡管吩咐,這些下人平時也很閑。”

劉昊笑著說道:“現在不忙吃東西,我是來求助的。又有人要殺我。”

張嘉貞一聽立馬站了起來:“怎麽回事?給老夫說說!”

旁邊顏真卿簡要的將事情的經過給張嘉貞說了一遍。

張嘉貞接過劉昊手中的羽箭,眯著眼仔細的看了起來。

半響才說道:“這可能是晉陽那邊的工坊做的,具體老夫也說不上來。羽箭的技術並不難掌握,私自製作也可以這麽精致。”

頓了一下張嘉貞接著說道:“這件事,應該很複雜。你剛在洛陽抄了好幾家,按理說應該會平靜一段時間,畢竟沒幾家願意拿自己的家底跟你搏命。他們有什麽倚仗才對,否則不該如此。”

劉昊歎了口氣:“這怎麽查啊,我這人就是命不好,什麽時候都不得安閑。”

張嘉貞瞥了劉昊一眼:“臭小子你的命不好?半年就成了四品的大員了。老夫一輩子辛勞,最後才是二品。居然還不知足,活該被人追殺。”

顏真卿憂心的說道:“誌才小小年紀就這麽高的位置,日後陛下賞無可賞怎麽辦?”

張嘉貞笑了笑說道:“這個你放心,陛下雖然封誌才是四品,但是隻是個散官,沒任何實權,而且勳爵兩樣都沒有。以後誌才的位置,平調的機會很多,但是實權不會太大。其實這樣也好,省得讓別人猜忌。”

劉昊一臉苦笑的看著兩人:“現在別討論我以後會不會功高震主的事兒了,還是想辦法渡過這次危機吧。”

張嘉貞笑嗬嗬的看著劉昊:“辦法你不是已經想到了麽?深挖那幾家,說不定就會有收獲。誌才你要記住,對待敵手,千萬別心慈手軟,該狠的時候必須要狠。”

劉昊冷冷一笑:“我狠起來,我自己都害怕!”

顏真卿笑了笑又問張嘉貞:“這件事情我等如何跟李傑大人說?”

張嘉貞抬頭看了看太陽說道:“他快來了,等會兒直接說就是了。”

他話音剛落,劉昊就看到李傑提著一些點心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李傑見到劉昊和顏真卿也在,笑著說道:“路上經過餅店的時候買了點糕點,一起吃吧。”

張嘉貞指著劉昊說道:“先別急著吃點心,誌才又有麻煩了。”

李傑看著劉昊說道:“這才安生幾天啊?定遠將軍的牌子還沒焐熱,又惹事兒了?”

劉昊哭笑不得的看著他:“什麽叫又惹事兒了?每次都是人家哭著喊著要殺我的好不好?這次更狠,言稱半年之內就將我的產業吃掉,人全部殺掉。”

李傑怔了一下,小聲說道:“難道是上次的事兒對方還未罷手不成?”

劉昊搖了搖頭:“誰知道啊,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天天就招一些殺手什麽的。等事情忙完我就出海躲起來,看誰還有本事殺我。”

李傑笑著說道:“莫說這種氣話了。給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顏真卿聽了,又將剛才對張嘉貞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李傑聽完自言自語道:“殺那個管事,一來是警告你,二來嘛,就是殺人滅口以防暴露了。這人倒是不錯,做事滴水不漏。”

劉昊冷笑一聲:“滴水不漏?等會兒我就去抄那幾家去,我倒要看看他們是怎麽滴水不漏的。”

李傑聽完突然一拍大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