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浮生比誰都明白富貴是為了他才來南京的,這種了解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血液裏,這是一種不能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的感情。..更新最快

陳浮生蹲在地上,默不作聲,他撕心裂肺的內心也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陳富貴也沒有再說什麽,一世人,兩兄弟。

“老婆老婆我愛你”很俗氣的鈴聲響起,陳浮生低著頭從兜裏掏出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道:“陳浮生,我李誇父,我們見麵談談。”發號施令,沒有任何疑問,陳浮生雖然沒有見過李誇父其人,但種種事跡早已聽的耳朵都起了老繭,踩魏端公,16歲的魏冬蟲因為他離家出走,單槍匹馬到北京找這個奇男子等等一係列。

可是陳浮生詫異的是這麽個牛叉人物找自己幹什麽,兩人好像沒有任何交集,他到現在為止都還不知道曹蒹葭從小指腹為婚的就是這位讓傅穎在內所有人都給予極高讚譽的牛叉人物。

“時間?地點?”

“現在,金陵飯店!”電話那頭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

陳浮生轉過頭對著富貴道:“我得出去一趟,你是先回南京軍區還是?”陳富貴搖了搖頭道:“我有一個月的假期,之後才會回去報道,你有事先忙,我去醫院看看平平安安。”

陳浮生開著他那輛現在在南京城也算是一道靚麗風景線的a4到達金陵飯店。

在金陵飯店的大廳裏見到了穿著普通,可偶爾皺眉卻也會表現出一股讓人說不清道不明氣質的年輕人,傅穎口中的小李子。

陳浮生想象中絕塵飄逸手腕霸道的男人和現實反差讓本來看上去平淡無奇的李誇父驀然就爆發出一股應該被稱之為氣勢的東西,也幸虧習慣了蒹葭、竹葉青各類人物的牛叉氣勢,定力還算馬馬虎虎的陳浮生隻是平淡點頭,算是打招呼,畢竟這樣一個男人找自己總不會是吃飽了了撐著。

兩人都在彼此觀察對方,沒有一個人沉不住氣去開口,這樣沉悶的場麵沒有一絲尷尬,反倒好像那種多年沒見麵的朋友一樣,在觀察對方哪個地方變了,氣氛根本沒有外人想象中的劍拔弩張。

李誇父雲淡風輕的向前一步,似乎想要握手,可陳浮生久生死曆練出來的危機意識讓他瞬間凜然,蓄勢待發。不說眼光,好歹陳浮生也跟著號稱江浙滬傷人第一的尉遲老爺子練拳有段時間,李誇父盡管沒有表現出敵對,可那一步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都跨的恰到好處,封死了陳浮生所有的退路。

陳浮生沒有任何動作,習慣了在大山裏引誘獵物出手的陳浮生破天荒的沒有任何動作,不是因為他有富貴的成竹在胸,也不是他想以不變應萬變,而是現在的他單純的不想有任何動作,盡管可能接下來會遭受來自李誇父的雷霆一擊。

奇怪的的是,李誇父看著陳浮生的表情笑了笑,又退回原地,有些人就算長的再平淡無奇可卻就是有一股子讓人舒服的味道,此刻的李誇父就是,眯起眼睛微笑的時候整個五官頓時就極有味道,搬了把椅子坐到了陳浮生對麵,對著陳浮生道:“我們可以坐下談。”

陳浮生不笨,相反還是很聰明的那種,盡管他的英語很爛。他也猜到了對麵的這位可能應該是因為曹蒹葭的原因而找上他,不然不會第一次見麵就流露出如此動作。

陳浮生一直沒有開口,臉上始終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最終李誇父開口道:“你現在應該是在揣測我的身份,以你短短幾年的時間走到今天的腦子也應該差不多猜到一點,那我就直接說我見你的意思,孩子我沒有任何興趣,我隻是想把曹蒹葭帶回北京安葬,活著的她選擇了你,我沒有任何怨言,但死後我不想讓她再跟著你受苦,蒹葭從小就沒有受過什麽委屈,為你委屈一次就足夠了,我不想她一輩子都委屈。”

本來並不打算爭鋒相對的陳浮生眼睛瞬間眯起,熟悉陳哥的人都知道此時的陳浮生絕對是標準的魏公公,殺人不眨眼,語氣卻極為淡定的道,“憑什麽?我雖然隻是一個農民,沒什麽本事,也沒有什麽牛叉背景,但在我們那塊鳥不拉屎的地方,誰家的妻子要被欺負了,那還不得去拎著菜刀拚命?正好我就是那地方出來的,她,既然選擇了我,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我的,再說的好聽點那就是生是我陳家人,死也是我陳家鬼,跟你有半毛錢關係?”陰陽怪氣,也許隻有這時候才能讓人想起到底是殺過郭割虜、夏河,敢對王阿蒙那種世家子弟動刀子的猛人。

李誇父笑著說道:“你不答應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你答應了,反倒讓我奇怪。今天我把你留到這也對於我帶走她沒有任何幫助,我要你心服口服的雙手奉上,我李誇父說出的話還沒有做不到的!”李誇父確實有資本說這句話,在紅色子弟遍布的皇城根底下,也是當之無愧的天子驕子人物,憑什麽不能說。

話不投機半句多,陳浮生知道有些事情光靠說話是沒辦法解決的,有時候做可能比說要來的更為痛快,沒有任何停留的轉身走出金陵飯店。

他踏出金陵飯店的那一刻仰頭45度望向星空,星空依舊燦爛,這一刻的陳浮生身影偉岸的一塌糊塗,不管如何,敢跟李誇父叫板的男人也確實夠爺們!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南京的兩家一線酒吧同時出事,而恰巧的是這兩家家酒吧還包括了如今在南京城紅極一時的密碼,還有成元芳的燕莎娛樂城。

密碼酒吧內,空空如也,而僅有的幾個人就是來查案的,聽說密碼裏麵有通緝犯,那幾個屬下茫然的眼神反應出了他們也不清楚為什麽他們的隊長會找死性的來密碼查案,眾所周知的密碼酒吧是錢老爺子義子的酒吧,在南京還沒有人敢不給錢老爺子麵子,除了陳春雷,這應該隻是一個幌子吧,至少密碼酒吧內部的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而燕莎娛樂城此刻也被四五十號人圍著,原因是因為燕莎的一位服務員灑了那個男的一身酒,那個男的動手動腳被保安請出去了。然後就發生了這件在南京可以算是奇聞的事了,燕莎娛樂城在南京已多少年沒有人敢鬧事了。

而此刻的陳浮生也分身乏術,他剛接到方婕的電話,讓他立刻趕去青禾總部,原因是今天青禾內部一筆很大的資金不翼而飛,憑空消失。

陳浮生知道這是李誇父動的手腳,可是他隻能去一個地方,關鍵時刻才能展現一個男人的掌控能力,給袁淳打電話告訴她放開讓他們查,不用管他們,又給成元芳打電話告訴她讓她不要出現在酒吧外邊,把門關了就可以,警察會馬上趕到。隨後他開車去了青禾總部,有條不紊。

而此時的李誇父正在南京軍區的大院內拜見某位長輩,商量的話題就是這位長輩什麽時候可以再高升一級的問題。而交換的條件就是在必要的時候給予他一定幫助就好。

南京,風起雲湧。

陳浮生開車來到青禾總部,保安看著這位注定將來要做大事的男人,上前給陳浮生打開車門,誰敢說一個同時能和保安蹲在一起撿煙頭又轉臉能和大人物談話的男人做不成大事,況且這位太子爺對他們確實遠比對那些一個個鼻孔朝天的金領們更為客氣,誰心中沒有一杆秤,低聲道:“方總在辦公室等你,讓你來了馬上上去,似乎有點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陳浮生微笑點頭,給保安點燃一根煙。

保安搖搖頭道:“我也說不上來。”

來到方婕辦公室,敲了敲門,裏邊說道:“浮生吧,快進來。”方婕一個人坐在那張轉椅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麽,陳浮生進來後又隨手把門關上,問道:方姨,怎麽回事?”看著這個細節,方婕悄無聲息的歎了口氣,有時候細節最能觀察一個人。

方婕略微奇怪的眼神看著陳浮生道:“浮生,你沒事吧。”陳浮生笑著道:“方姨,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在此刻的陳浮生臉上沒有任何哀傷的表情,不知道是李誇父的刺激還是錢老爺子的那番話起了作用。

方婕失神的想著是什麽讓他有這麽大的變化,沒有聽到剛才浮生的問話,隨即醒悟到自己失態的方婕說道:“這麽晚找你,實在是事情比較緊急,今天早上公司賬上一筆資金不翼而飛,我查遍了整個公司也找不出是什麽人動的手腳,沈海他們那邊我沒有動,你看?”

陳浮生點頭道:“我馬上讓人查,會不會是魏爺留下來的人動的手腳?”在這種關鍵時刻才真正顯示出了陳浮生對問題的把握能力,男人跟女人不止是在床上的鬥爭中永遠占上風,還有一些方麵也顯示出了這方麵的差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浮生心裏盡管很焦急的想著密碼跟燕莎,可臉上卻依舊雲淡風輕,不得不承認現在的陳浮生再不是當年那個從張家寨剛走出的男人,便對著方婕試探性的問道:“方姨,您是不是先回家,有什麽問題明天再處理?”

方婕定了定神道:“也好,我累了,就你開車送我回去吧。”陳浮生給方婕打開門,跟著方婕走到樓下上了那輛a4,然後以不急不躁的速度駛向鍾山高爾夫,路上陳浮生看似隨意的問道:“方姨,青禾這邊你是不是還需要再換一次血?”

方婕輕輕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換血的時候,如果一旦被有心人聽到這個消息青禾馬上就會四分五裂。”

陳浮生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容,點頭道:“那隻有等明天的調查原因了。”

車到了鍾山高爾夫,陳浮生並沒有隨著下車,看著方婕回到別墅,他才開車去了燕莎,他在路上已讓孔道德和樊老鼠趕去燕莎那邊了,等他開車到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一群人圍在燕莎門口,還有幾輛警車。

陳浮生看著門口的人山人海,沒有再擠進去湊熱鬧,而是就在門口拉住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小夥子問道:“兄弟,這裏出什麽事了?”

那小夥子看著陳浮生一臉詫異道:“你不知道?今天有人在燕莎鬧事,一個聽說是道上混的,我看他是腦子進水了,有多少人沒敢在南京燕莎鬧過事,之前有那麽一兩個但據說都被沉屍到秦淮河裏了。”

陳浮生笑了笑,站在遠處冷眼旁觀,好像並沒有他什麽事情一樣,像一個路人一樣在旁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笑的越發燦爛,掏出手機給樊老鼠和孔道德打了個電話。

樊老鼠和孔道德來到陳浮生麵前,樊老鼠依舊是那一襲長袍,背一杆二胡,而那位上不了孔家家譜的孔道德還是那副斷臂形象,但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那一身浩然正氣。

三人誰都沒說話,等到人群漸漸散開,才看到成元芳在和幾位穿警服的人在交涉,而那群人也因為看著那身警服不知道是畏懼還是厭惡都漸漸散開,社會百態在這一刹那被瞬間放大。等到成元芳送走那幾位人民公仆,陳浮生給她打了個電話。

成元芳轉過頭四處尋找,終於發現了遠處的陳二狗,不緊不慢的走到陳浮生麵前,抬頭,豁然間發現那個形象不高大,更談不上英俊瀟灑的陳浮生在此刻竟然有一絲絲的神采照人,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麽,成元芳搖了搖頭,風情萬種。

成元芳把陳浮生帶進燕莎的一個包間,然後說道:“這是有人故意設的局,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並不是衝著燕莎來的,他們的這等打鬧雖然不會讓燕莎的顧客減少,但如果另有所圖的話就不好說了。”

成元芳一米6的個子,今天上身穿的是一件看上去非常時尚的大衣,下身一條牛仔褲,包裹著那渾圓的屁股,而那不知道什麽牌子的高跟鞋更是讓她光彩照人,如果不是陳浮生知道這位黑寡婦的手腕,恐怕也會被她的這一身打扮所迷惑。

陳浮生看著成元芳眼神略微帶點放肆的味道,笑道:“是有人動的手腳,我密碼也出了問題,小打小鬧可卻損失的是一大把一大把錢,偏偏我還不能動用老爺子的關係,咱們再等等。”說完這句話,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成元芳是不知道在此刻該說什麽好,雖然看著陳浮生的臉色沒有任何異樣,可誰都知道曹蒹葭的死給他造成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在此刻玩曖昧有點不合適。

陳浮生站起身說道:“我還有事,最近一段時間有人鬧事隻要不是鬧騰的太厲害,報警就好!”說完轉身離開,密碼和魁元魁元說都是他的搖錢樹,如果按照這種狀況下去鬧騰一個星期他的搖錢樹也就該關門了。

而在鍾山高爾夫別墅內,方婕正跟一位看上去不算很老的中年男人在談話,而這位男人正是那天在金陵飯店與李誇父見麵的方家家主。方山對著自己的這位女兒說道:“這次要對付陳浮生的不是一般人,是李家那位少爺,你也知道咱家這幾年與李家的往來,具體情況你也知道,他陳浮生就算有兩個錢子項也沒法跟李家比。”

方婕搖了搖頭道:“隻是一個李誇父,能量再大還沒有到能拖上整個李家來鬥一鬥的本事,況且聽說李家內部也還不是鐵板一塊。”

方山搖搖頭道:“雖然李家內部不和,可有那位家主在,誰敢造次?李誇父這些年耳目渲染,已有那個男人六分風範,錢老爺子那邊況且也不幹淨,有紀委出麵,就算不能動搖根基也讓他鞭長莫及,他要真敢出手幫助陳浮生那就有把柄落在了別人手中,沒有破綻一群人都恨不得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更不用說現在這個敏感時刻,這麽多年你還不明白官場從來隻有落水狗,哪有逍遙人,陳春雷不可能與錢子項聯手,他們兩人政敵多少年,那恩怨不是說化解就能化解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內部動動手腳。”

方婕搖頭道:“我能幫方家的我已幫了,但如果繼續在青禾內部動手腳青禾就會垮,那是端公留下來的,不能毀在我手中。”

方山看著自己這個倔強的女兒,歎了口氣,起身離開。

方山走後,方婕思來想去理不出一個頭緒,一個是自己的家族,另一個是魏家的未來接班人,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