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島,某個沙灘上,幾個赤著上身,穿著大花褲衩,渾身上下充斥著悍匪氣息的男人歪七八落的躺在沙灘上。最中間一個手裏拿著冰啤,一口氣喝了一杯道:“爽!”說完用他那隻剛摳完腳丫子的手順手又打理了一下他那引領不知道幾十年代潮流的發型,使本來就比較淩亂稀少的頭發順著臭汗異常整齊的貼在男人兩鬢,看上去滑稽異常。

能這番作態還沒有絲毫影響海南島容的男人大概也就隻有王虎剩大將軍一個人了,小爺旁邊坐著一個氣質看上去與陳浮生還有那麽幾分相似的男人,隻是更輕佻帥氣一些。年輕男人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包煙,彈了彈煙盒,一根煙自動飛入嘴裏,手裏的ZIPPO玩了個眼花繚亂的花樣點燃那根煙,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充滿美感,絕對是泡MM的必殺技。可接下來男人的抽煙姿勢卻將剛才那一係列動作造成的美感破壞殆盡,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夾煙,抽煙的時候偏偏還蹲在地上,一個異常老土而蹩腳的姿勢。

王虎剩大將軍本來看著男人點煙的動作還撇了撇嘴,可看到這個抽煙姿勢的時候卻眼睛眯了眯,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問道:“養神老弟,你現在抽煙都得玩半天花樣了,怎麽還和二狗那狗犢子一樣用這麽老土蹩腳的抽煙姿勢。”

年輕男人正是跟著那個有牛叉背景的女人離開南京南下淘金的黃養神。現在的黃養神也確實可以歸結為年少有為那一類,有那個女人三教九流的關係,再加上黃養神肯吃苦,腦子活,敢打敢拚,南下兩年多的時間,黃養神手裏的財富逐漸遞增,到現在,更是名下有好幾家資產過億的公司,光這些公司每年洗錢獲得的利潤都是一個天文數字,可以說,黃養神的成就也就僅僅比二狗低那麽一點點。可見,這個社會確實不拒絕任何一個人崛起,隻要你肯爬,你能把握住機會。

“從跟著狗哥開始起就學這個抽煙姿勢,到現在幾乎是跟抽煙一樣養成了一種習慣,戒起來很難,也不想戒,覺得這樣挺拉風,比玩什麽花樣都來的拉風。”黃養神老神在在的說道,“還有,狗哥的事情應該有眉目了,我媳婦昨天打電話來說公安部的黑臉包公因為承受不住北京曹家的壓力被迫返回北京,我想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小爺冷笑一聲,“你見過哪個家族會隨隨便便為一個女婿做這麽一件冒很大風險可卻沒有任何收益的事?”黃養神搖了搖頭,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王解放低聲道:“那曹家還能有什麽能圖上狗哥的?”自言自語完這句話,還沒等別人說什麽,他自己臉色就已經變了變。

“不能怪曹家借此要挾,要是沒有曹家先邁出第一步,我們誰都是隻能在這幹著急而沒有任何辦法。可是要讓曹家把主動權全部占盡,那浮生就完全處於下風,小爺我可不會看著這種情況出現。我們明天起程回南京,解放你聯係狀元和慶之他們,在南京碰頭。”

黃養神起身道:“我也一起去,我好久沒有回過南京了。”小爺點了點頭,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道:“你們在這等我一個小時,我去取個要緊玩意。”

在遠處吊著自彈自唱的樊老鼠看著小爺起身,將二胡挎在肩上,不緊不慢的的跟著離開。

黃養神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好奇的嘀咕道:“是什麽玩意居然讓小爺這麽謹慎。”

悶不吭聲的王解放語出驚人的道:“能殺人的玩意。”

黃養神聳了聳肩,淡淡的道:“要是那種玩意,要多少有多少,哪用得著這麽小心。”

王解放欲言又止,沒有再解釋什麽,隻是心裏補充了一句,你說那些是殺小人物的,小爺準備的是殺大人物的玩意,兩者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五個小時後,南京郊外的民房,昔日南京的一大幫子人再度聚首,隻是這次多了個狀元,少了很多人。南京這邊,除了狗王以外就隻有一個喬麥還在內蒙遙控,可也是眼看著青禾已經走向末路,另外的那些產業被瓜分的瓜分,賣掉的賣掉,已經所剩無幾。唯一能指的上就是山西那邊的產業,可因為陳浮生出事近期內也是被限製的死死的,吳涼他們的同涼煤礦為了自保暫時切斷了和陳浮生所擁有煤礦的合作,總的來說,就是陳浮生一手打造的經濟帝國已經頻臨崩潰,人員也已經差不多散攤。

當然,除了在座的和那麽一小部分男人,女人。

黃養神看著在座的都是自己以前特別佩服的生猛前輩,起身一個一個叫了個遍這才坐下。眾人因為心急陳浮生的事情也沒有詳細詢問小爺是怎麽和黃養神搭上線的,探花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道:“虎剩,你有什麽好主意?隻要能把浮生弄出來,怎麽樣都行!”

“現在曹家既然已經插手,你們大概也都猜到了曹家要的是什麽。以我對二狗的了解,他應該會答應,於情於理他都不會拒絕。那我們要做的事情就好辦多了,隻要找個人出去頂缸就成,唯一的問題就是那兩個證人以及將那兩個證人送到公安部的人。不管是京城哪個家族,隻要動一下,就能壓死很多人,他們要想往死裏整陳浮生,我覺得就算曹家出麵也得找個足夠有說服力的人出去頂缸才讓人無話可說,比如慶之,那兩個女人看著你和浮生一起走進去的,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堵住很多人的口。”

陳慶之抽了一口煙,緩緩的道:“沒問題,我去自首,凶器都可以模擬一把。”

“不要著急,聽虎剩說完,事情應該不會這麽簡單。”狀元敲了敲桌麵,看著王虎剩大將軍一字一句斟酌道。

“正是,事情絕對不會這麽簡單,如果那兩個女人咬死了是浮生做的,我們真沒辦法改變這種情況。畢竟那兩個女人現在在公安部嚴密監控之下。曹家應該也在頭疼這個問題,雖然說他們陰謀厚黑冷血肮髒,但這種明麵上的事情他們斷然不會肯沾手,那這就需要我們來做,我們能做的就是告訴曹家,浮生真的隻是缺個有底蘊的家族,否則早就一飛衝天了,但就這也不耽誤他後30年的風生水起。”

誰能在公安部的監控之下做掉那兩個女人或者讓那兩個女人開口?這是所有人的疑問。

“誰找著的這兩個人,誰就有辦法!但是這麽做的風險肯定比去投案自首還危險。”

陳慶之和狀元同時開口道:“那這個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王虎剩大將軍聳了聳肩,道:“天知道,我記得和二狗子結怨的人可不少,就那些京城大公子哥也有好幾個,說不定是李誇父,說不定是葉燕趙,說不定還就是曹家,畢竟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也難怪王虎剩大將軍不知道是誰在對付陳浮生,葉燕趙對付陳浮生的動作本來就緩,再借著洛陽李家出手對付錢子項之後一擊得手,讓人防不勝防,除了京城某個圈子裏的人物知道,大概再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這麽做,做的這麽狠。

黃養神看著眾人,輕聲說道:“這個我可以讓我媳婦在北京那幾個圈子裏問一問,可能會沒有結果,但總比無頭亂撞強。”

眾人一致點了點頭,又七嘴八舌的討論了半天,最終還是王虎剩大將軍一吼定乾坤,“現在我們就隻能等,說不定真會有什麽奇跡發生呢!”

南京這邊吵鬧聲落下帷幕的時候,北京洛陽李家,一頭黑發披肩,穿一雙花布鞋的馬尾辮妖異女人站在陳龍象旁邊道:“龍象,你真準備就這麽看著浮生把孩子交給曹家?你們兩父子的怨恨這輩子越結越深?”

陳龍象森然道:“他也配是陳家的種?自己的孩子都能交給別人撫養?”

向來溫柔平靜的媧一反常態,語調略微提高道:“當初你不也是迫於無奈才將浮生送回張家寨,陳老爺子才說你陳龍象注定扶不起陳家嘛?難道你非要逼著浮生跟你走一樣的路你才甘心?”

陳龍象驟然平靜,摘下那副金絲框眼睛,雙眼逐漸轉冷。

媧倔強的注視著,不為所動,如一株孤單倔強的黑色蘭花。

良久,陳龍象臉色逐漸溫柔,揉了揉太陽穴,輕聲道:“剛才是我不好。”絕口不提陳浮生的事,媧仿佛猜透他的內心一般,平靜道:“你教過誇父,一個人不作妖不作孽才能成大事,我知道你心裏苦,你既想他們兄弟兩能扶起陳家,可又不服氣陳老爺子的話,所以才會有這麽孩子氣的舉動,其實大可不必,你都快老了,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陳龍象撇了撇嘴角道:“哼,那兩個女人解決掉可以,但那病秧子這次必須得一無所用,他手裏還殘留的那些產業和納蘭經緯,孫滿弓插手的那些都讓我們的人出麵不惜一切代價收購或者中止。”

說完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我要等著他從我這裏拿回屬於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