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架印度軍方的直升機盤旋而起,沿著城市的街道向印度首都方向飛去,從機艙處俯視下方,仿佛整個城市都陷入火海。對於印度軍方的直升機,警方自認很聰明的保持了沉默,他們追捕的人至少可以被列為恐怖分子。

隻有印度軍方的人眼神中充滿疑惑,按理來說印度軍方的反應至少應該通知他們,可他們卻沒收到任何信息。可是他們也沒辦法質疑高層決定,於是乎雙方全部保持了沉默。

就這樣三架飛機在很大程度的荒唐沉默中大搖大擺的在印度警方和城市警備力量的層層包圍之下,帶著一行人離開這座邊境城市。

機艙內全部是身穿印度軍裝的中國軍人,蔣青帝自然認識這些人,都是這次前往印度執行任務的各大軍區特種精英,大概也隻有這些人才會這麽大膽的在這種情況下冒充印度軍方。不過這些飛機確實是印度軍方的飛機,這也是這群人能離開的主要原因。

至於這些飛機從何而來,那就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事情。至少每個國家都會在其他國家內做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或許是印度軍方賣給某些人,又或許是賣給某個國家,然後通過某種渠道一直留在了印度而已,這些都不得而知。反正這群人很幸運的逃離了那座城市。

曹野狐對著蔣青帝略帶嘲諷的道:“要不是你,恐怕政府絕對不會允許我們這樣做,現在是和平時期。”

蔣青帝很清楚曹野狐話中的意思,他知道這些都是屬於國家戰略資源,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冒著兩國開戰的危險而動用這些東西,可見自己家族在這次營救行動中出了多少力?曹野狐沒說的是要不是他率先違反命令去營救蔣青帝一行人,恐怕政府也絕對不會冒著這種可能暴露是中國軍方扮演恐怖分子的事情。至於動用這些戰略資源,那更是天方夜譚。

“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總不能直接飛過邊境吧?”蔣青帝開口問道,曹野狐知道他擔心富貴和林巨熊的傷勢,不過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飛機在飛了約四十公裏後,開始緩緩降落。直到飛機降落,曹野狐才緩緩開口道:“我們現在必須留在印度,富貴他們的傷也隻能由我們自己解決。”

蔣青帝看著富貴的傷勢眼神閃過一絲擔憂,隻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隻能點頭。不說印度軍方的反應速度絕對不會那麽差,就算是他們可以直接回國他們也不能暴露,牽扯到了國家層麵的東西,個人利益和得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三架飛機降落在一處簡易停機坪中,一行人緩緩下了飛機。

這三架飛機的忽然出現,印度軍方很快就會反應過來,至於會暴露什麽那就不是這群人應該擔心的問題。現在的他們已經脫離危險,隻需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就可以,唯一麻煩的就是林巨熊和富貴的傷勢。

下機之後,立刻有人開始接手三架飛機的工作,這群軍人在則在國安係統的安排下換乘了汽車。連續疾駛一個小時後,車隊抵達了最終目的地,印度首都郊區的某座大型莊園。開車帶路的人物將眾人安排下之後,終於開口,“手術器具和人員已經全部準備完畢,近期內無法安排大批人回國,隻能先在此處修養。”

一行人自然沒什麽異議,將富貴和林巨熊抬進莊園內,幾個醫務人員開始接手。林巨熊胸前中了一顆狙擊彈,背後中了兩槍,背後的傷勢並無大礙,可胸前的狙擊彈卻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富貴胳膊中了一槍,肩膀處一槍,胸前一顆狙擊彈深深嵌進肉裏,後背還有一顆子彈。

看著富貴傷勢的醫生皺了皺眉,道:“這個病人必須送往醫院,在這裏簡單的救治馬上就會送命,胸前的狙擊彈洞穿了整個身體,如果不是個人強悍的抵抗力,恐怕已經支撐不到現在。”

蔣青帝,曹野狐一行人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蔣青帝的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兩分鍾後,蔣青帝沉聲道:“有沒有辦法簡單處理一下等到回國進行治療?”那位醫務人員頓了頓,閃過一絲猶豫,搖了搖頭。

蔣青帝一手抓過醫生模樣的人物,槍口頂在腦袋上,冷冷的道:“救,馬上,出了問題我負責。”那位醫生顫抖著點了點頭,隨後開始招呼旁邊的醫務人員準備手術。

三個小時後,負責救治林巨熊的醫生率先走出,看著蔣青帝道:“病人傷勢嚴重,但目前已經手術進行的很平穩,如果三日內能接受最好的醫療條件應該可以保住性命。”蔣青帝臉色微微緩和一點,點了點頭,靜靜等待著富貴哥的消息。

兩個小時後,為富貴救治的醫生滿頭大汗的走出,看著蔣青帝,哆嗦道:“病人傷勢太重,必須馬上送醫院進行治療,否則會有生命危險。”曹野狐的臉色逐漸陰沉,蔣青帝本來緩和的臉色立刻變的近乎猙獰,看著曹野狐咆哮道:“給我準備一輛車,我要去醫院。”

曹野狐踏前一步,擋在蔣青帝身前,沉聲道:“不行,一旦送進醫院我們就會全部暴露。”

蔣青帝雙眼泛著血色道:“讓開,我要救人。”

曹野狐紋絲不動,氣氛劍拔弩張!

此時,國內,一則新聞登上了全國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

江蘇省最年輕最有潛力的民營企業家陳浮生涉嫌謀殺,私藏槍械,昨日已被警方羈押。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江蘇省有關部門和中紀委巡查組封掉青禾所有賬目並開始調查青禾集團的發展軌跡。陳浮生的根基在強大的國家機器麵前幾乎徹底淪陷,而由此帶來的影響是陳浮生在山西,東北等地的項目也全部被叫停。除淡水河穀總部和陳浮生共同掌控的那家煤礦沒有被衝擊以外,青禾旗下的產業同時受到了巨大衝擊。

南京,錢家小樓內,黃丹青看著新聞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團,眉宇間的擔憂隨著新聞的講解逐漸布滿臉龐。錢老爺子坐在老伴旁邊,沒有了以往一貫的從容淡定,反而有一絲焦躁。

黃丹青看著新聞久久沒有說話,輕輕閉上眼睛,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錢老爺子低下頭,沉默片刻後,輕聲道:“沒想到公安部下手這麽快,既然登上了全國媒體,挽救的機會已經不大,我隻能盡力。”

“那安排我跟浮生見一麵吧。”說完這句話黃丹青就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一般,整個人在瞬間蒼老了一倍。

看著黃丹青這幅神態,錢老爺子眼裏閃過一絲痛苦,點了點頭道:“好!”

官場廝混多少年的他比誰都清楚,一旦被媒體披露,那挽救的機會就已經很小。而一旦進行審判,陳浮生麵臨的最少都會是十幾年的牢獄之災。更何況陳浮生麵臨的不單單是公安部一方,還有他掌握了不少高層人物的東西。那些人如果在沒辦法挽救陳浮生的情況下,唯一的選擇可能就是殺人滅口。

這也是他同意安排黃丹青和陳浮生見麵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母子最後一次見麵。

江蘇發生這一幕的同時,山西太原。胖子緩緩跟在已經安靜沉默了兩個小時的陳象爻身後,木訥的麵孔隱隱浮起一絲擔憂,他當然知道陳象爻是在為什麽擔心。

陳象爻安靜祥和可卻異常堅定的轉身看著胖子道:“真的沒有機會了?隻要你能救浮生哥,我就嫁給你。”胖子本來就成一條縫的眼睛眯了起來,搖了搖頭道:“我昨天剛回北京,今天消息就已經傳出,就算我家族能量再大也沒有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挽回局麵。對不起!”

陳象爻愣了愣,看著胖子木訥的麵孔似乎想要再次確認這個答案的真實性,胖子緩緩低下頭,他真的沒有辦法。陳象爻緩緩閉上眼睛,隻是眼淚卻止不住的掉了下來,柔聲道:“那能安排我和浮生哥見一麵嗎?”

胖子點了點頭道:“能!”說完再次木訥的跟著淚流滿麵的陳象爻向前走去,隻是兩人的步伐卻是一個比一個沉重。

丹麥,一個拿著手機瀏覽新聞網頁的短發女孩在看到那則醒目的新聞時,清純的讓人忍不住憐愛的她臉上泛起震驚,隨後是不可思議,幾種表情幾乎是在瞬間在女孩臉上出現,隨後卻是淚流滿麵。

同宿舍的女孩看著著向來溫婉安靜的小夭突然淚流滿麵,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問道:“小夭,怎麽了?”清純的一塌糊塗的小夭搖了搖頭,隨後從床上跳起,開始穿衣服。女孩被被嚇了一跳,摸了摸小夭的頭道:“小夭,你不是發燒吧?”滿臉淚水的小夭小夭簡單的打理著自己的包袱道:“我要坐最早的班機回國。”說完就拎起包衝向門外,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鍾。女孩皺了皺眉,滿臉疑惑。

此時的沐小夭早已經衝下樓,手裏的手機拔出一個電話道:“你想辦法救救他。”電話那頭精致清冷的聲音頓了頓道:“這次的事情我沒辦法插手,我隻能安排你跟他見一麵。”

上海一棟別墅內,竹葉青放下電話,赤腳站在窗前,眼神恍惚。光頭蒙衝站在女人身後,輕聲道:“張小花和納蘭王爺幾方麵都在幫助陳浮生,我們要不要出點力。”竹葉青搖了搖頭道:“上次我沒有參與,這次更不會參與,況且曹家要是不出手他這次百分之百挺不過去。”

蒙衝欲言又止,背對著蒙衝的竹葉青似乎知道蒙衝想說什麽。淡淡的道:“這次就是北京方麵出的手,他們之間的戰爭我不會插手。”蒙衝歎了口氣,隨後竹葉青柔聲道:“安排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我在牢裏見他一麵。”

英國倫敦,一對長的禍國殃民的女子站在機場,安靜等待著安檢。年齡較小的女孩看著風韻成熟的女人道:“我們是要回去見他最後一麵嗎?”

成熟女人遙望遠方,歎了口氣道:“算是吧。”

北京,陳圓殊坐在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旁邊,低聲道:“外公,事情還有沒有挽回的可能?”老人看著自己外孫女,輕輕搖了搖頭道:“你父親剛才打來電話,說不要讓你插手此事,況且那個陳浮生的事情已經鬧到全國皆知。”

陳圓殊驀然低下頭,轉身走進臥室,靠著臥室的門喃喃自語道:“姐已經盡力。”

難道那對從張家寨走出來的兄弟,一鷹一隼注定要就此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