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蹲在村口的一塊石頭上眯著眼睛望著那條坑坑窪窪的小路,怔怔出神。周圍十幾個年齡相仿的年輕人也有學有樣的蹲在石頭上或者蹲在樹下,百無聊賴的發呆,天知道他們這樣一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鳥的牲口們在琢磨什麽。夾在老貓手裏的煙隨著老貓的出神也一截一截燃盡,不知道是燃盡的煙頭燙到了老貓的手還是他自動醒了過來,看了看手裏還剩一點煙草部分的煙頭飛快的吸了一口,然後極其享受的吐出那口煙將煙頭彈向遠方。如果要是不看香煙的牌子,單看老貓這麽珍惜享受的表情,一定會認為老貓抽的是什麽珍貴煙草。實際上煙是五塊的紅河,很普通的大眾煙草,並不珍貴。

初春的陽光並不毒辣,相反在正午時分曬一會還會感到相當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受幾個青年的心情影響,頭頂的陽光仿佛也帶著絲慵懶,懶洋洋的照在地麵。老貓抬頭看了看天空的眼光,從兜裏掏出一塊老舊版的諾基亞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喃喃自語道:“三個月了!”

說完歎了口氣,看了看周圍的一群青年,欲言又止。又過了十幾分鍾的時間,一群青年都從地上站了起來,有的伸了神懶腰,有的拍拍屁股,其中一個青年看著老貓有點埋怨的道:“貓,咱們就這麽每天等著那個什麽陳浮生有用麽?說不定人家早把咱們忘了,再說你也不看看現在陽泉地區的這些煤礦不都已經有人占了麽,人家不會來了。”其中幾個青年也附和道:“是啊,咱們還不如出外邊見見世麵呢,空守在村裏再過段時間恐怕就連紅河也沒得抽了。”

老貓猶豫了一下,他那張看著還有些稚氣未脫的清秀麵孔在陽光的照射下也顯得有些茫然,過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道:“我也不知道,大家要是想出去走走那就出去走走吧,每天呆在村裏也確實是沒什麽意思。不過我暫時還不能出去,畢竟人家陳哥臨走的時候還交代我們要看好這個煤礦,現在盡管它跟荒廢了差不多可我們也不能就這麽不管呀,萬一陳哥回來了我們不是就又錯過一次機會嗎?”

老貓原本就是幾個青年的頭,雖然現在他們失業了,可老貓也還是有一定威信的,畢竟每次打架老貓都敢衝在前麵,更重要的是很多事情上老貓很有膽識智慧。比如他們上次工作的事情,要不是老貓他們也過不了那麽幾天好日子。他們眼裏的好日子就是上次陳浮生給了他們那份保安工作的那段時間,那時候幾人都是一個人拿1800塊的有工作人員,而且工作也相對輕鬆。

至於現在他們的這幅情形,那還得從三個月前說起。本來陳浮生把西鎖簧村的煤礦拿下後派了人過來整合,而且所有事情也都安排妥當,老貓他們也在陳浮生的安排下進了煤礦上當保安,事情原本是朝著皆大歡喜局麵發展的。可不知道什麽原因,在陳浮生走了一個月後,縣政府就再次宣布了煤礦停止營業,而且陳浮生派來的人也全部撤了回去,老貓他們自然也就失業了。

事後老貓想打電話問問陳浮生怎麽回事,可那時候老貓突然發現他手裏沒有陳浮生的電話。於是一行人就算正式失業,本來對於他們這群在農村廝混的無業遊民來說,是談不上什麽失不失業的,可問題是老貓堅持認為陳浮生一定會回來,而且信誓旦旦的說陳浮生再次回來他們就還有機會出頭,可要是出去打工卻未必還能碰到這麽好的機會。一行年輕人都是懷揣著混黑社會跟大老板賺大錢的夢想的,見過陳浮生範兒的他們也覺得老貓說的很有道理,一行人就決定等著陳浮生來。

可是這一等他們就足足等了三個月,剛開始他們手裏還有錢,就好吃好喝的等著,可再到後來,一行人手裏的錢花的差不多的時候就有人動搖了,他們說等了這麽長時間人家連個電話也不來,肯定是把咱們遺忘了。但是老貓還是說再等等,再到後來,就足足等了有三個月,可陳浮生還是沒有一點消息,這時候一群年輕人就是再有夢想也架不住這麽等了,於是也就發生了剛才的那一幕,從老貓的表現來看可以發現其實老貓也動搖了,他之所以這麽堅持一直等著,到不是說他有多義氣,而是老貓本能的覺得陳浮生還會回來的,陳浮生給過他機會,讓他看到了另一條路,老貓不想就這麽放棄,這也是老貓一直堅持等陳浮生的原因。

其實老貓他們失業的那段時間就正好是陳浮生和納蘭交鋒落敗的那段時間,陳浮生從山西撤出的時候沒有聯係他們到不是把他們遺忘了,而是陳浮生那時候也沒什麽辦法安置他們,並且他也沒有老貓的電話,於是就讓老貓他們一等就等了這麽長時間。隻是老貓他們不知道這些,隻能傻了吧唧的等著。

老貓從他兜裏掏出那包皺巴巴的紅河煙,從石頭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想要抽煙的時候卻發現那包煙裏已經沒有煙了,老貓撇了撇嘴隨手扔掉那包已經沒煙的煙盒,摸索了一下口袋,臉色略微尷尬了一下,攤了攤雙手,道:“你們誰還有煙?給我一根!”一個青年掏出一包四塊的中南海瞅了瞅煙盒,嘟囔道:“我也就剩這麽幾根了,今天晚上就沒煙抽了。”雖然這樣嘟囔,但還是丟給了老貓一根煙。老貓接過煙點燃,美美的吸了一口,陶醉的說道:“爽!”一個青年嘀咕道:“想不爽呢?我們有好煙抽麽?”

老貓就這樣站在石頭上狠狠的把一根煙抽完,還四下看了一下,穿著一身一看就知道不值什麽錢的休閑服的他似乎還想整兩句什麽,可是憋了半天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本來看上去還有那麽點指點江山味道的他不知道是因為說不出話憋的還是怎麽著就跟男人**半軟不硬的那玩意一樣愣是愣在半空中。

一群人本來還想打趣老貓幾句,可看著老貓的模樣,不由的轉過頭去,因為此時的老貓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條最多有幾輛拖拉機經過的山路。可現在他們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因為印入眾人視線的是一輛奧迪,身後被激蕩起的灰塵讓本來就比較破舊的土路越顯破爛,幾人看著那一款奧迪A4L同時張大了嘴巴,那四個圈圈在他們眼中那可是意味著高檔玩意的,一行人到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愣頭青,他們驚訝的原因一個是因為那輛奧迪A4L在這種土路上速度經過他們目測都達到了100碼,另一個就是他們在村口蹲著的這三個月中就沒發現過這條土路上有這種高檔玩意出現,因為一旦這種高檔玩意在這條土路上出現那就意味著這輛車是來西鎖簧村的。其中一個青年嘀咕道:“靠,就尼瑪不知道開的慢點嗎,這讓隻開過拖拉機的老子情何以堪哪!”

而站在石頭上的老貓本來就已經張的夠大的嘴巴隨著奧迪的靠近張的越發大了,不出意外這時候塞進老貓嘴裏一顆雞蛋,老貓也根本不會察覺,因為老貓盯著奧迪的表情已經近乎癡呆。呆在老貓身邊的一個青年自然也看出了老貓的不一樣,感覺到是有事情發生的他皺了皺眉,片刻之後也張大了嘴巴。

沒等一群人發出什麽聲音,奧迪就已經穩穩當當的停在了眾人麵前,陳浮生和狀元在十幾個青年的目瞪口呆中從車上走下。狀元和陳浮生看著這一群人的狀態相視一笑,老貓似乎還處在石化狀態中,看著陳浮生和狀元下車也沒有絲毫要準備下來打招呼的意思。陳浮生笑了笑,從車上拿下一條芙蓉王,遞給一個青年道:“沒帶什麽禮物,這也是剛從路上買的,給大夥散了去。”那個青年看著陳浮生拿下一條時候眼睛就亮了一下,此刻聽著陳浮生的話咧開嘴笑道:“謝謝陳哥。”說完拿過陳浮生手裏的煙就給眾人散了去,對於他們這群快連五塊錢的紅河也抽不起的小夥子,突然看到20多塊的芙蓉王那自然是喜出望外,哪還顧得上什麽客氣。

陳浮生看著這一幕笑了笑,以現在陳浮生的身家就是給他們一人一箱小熊貓也不用眨一下眼睛,可陳浮生還是帶了這麽一條不算很貴也不算很便宜的芙蓉王。到不是陳浮生小氣,在一些花錢上陳浮生絕對不吝嗇,可以說張家寨出了一窩狠人的陳家來說沒有一個眼界狹窄之輩。當初在南京陳浮生挖掘到第一桶金的時候就把所有的錢都交給了陳慶之,給兄弟買煙買酒也從不皺一下眉頭,在構建人脈上陳浮生更是舍得下資本。可見陳浮生絕對不是什麽小氣之人,他之所以給這群青年買芙蓉王而不是小熊貓是他認為沒有那個必要,不想浪費。

誠然,陳浮生的不小氣僅僅是局限於在一些該花錢的地方,在不該花錢的地方陳浮生節儉到了令人發指。就是陳浮生都達到了今天這種普通人眼中牛逼人的境界,他也還是沒習慣什麽有錢人的生活。不要說什麽穿昂貴皮鞋戴名貴手表一身正兒八經西裝,抽雪茄,就是吃飯也還是習慣在大排檔,抽煙也隻是比原來好了一點,最貴也就是20多塊的,一身衣服更是洗到發白也舍不得扔,可以說,不管他以後會爬多遠,走多高,他都會保留這些習慣,他也相信自己一輩子都隻能習慣拉拉二胡抽抽旱煙,吃喝大排檔,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因為這些東西是他根骨裏的脾性,永遠不會變。

良久之後,老貓才醒了過來,還不是自己醒過來的,而是陳浮生叫醒的。看著自己這個用日思夜想來形容也不過分的陳哥,聲音有點發抖的道:“陳哥!”陳浮生沒有故作高深,不知道是他能理解老貓的這種反應還是怎麽著,拍了拍老貓的肩膀,微笑道:“怎麽?等不上我來想散夥了?”老貓不知道是被陳浮生說中了心思還是有點激動,表情略微有點尷尬的擺了擺手道:“沒有,沒有,我們一直在等陳哥你來。”

陳浮生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道:“沒事,不用緊張,這麽長時間不聯係你確實是我的疏忽,不過這次來了你們就有事做了。”說完看著老貓,眨了眨眼睛,老貓看著陳浮生的表情愣了愣,似乎在說你剛說完有事做,怎麽現在又不說了呀。狀元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拍了拍老貓的肩膀道:“老弟,你不是準備就讓我們在這跟你說事吧?”

老貓這才反應了過來,恍然大悟道:“啊……”隨後撓了撓頭道:“對,對……陳哥,我實在是太激動了,現在我們去辦公室。”說完當先帶路,聽著辦公室陳浮生略微愣了愣,不過還是沒有說話,隻是眼神閃過一絲詫異,可一群青年卻好像知道老貓說的辦公室是哪一樣徑直跟著老貓為陳浮生和狀元帶路。

一群人這麽浩浩蕩蕩的進村,總是能引起一些人關注的,附近的一些村民看著跟在老貓他們身後的陳浮生和狀元眼中都泛起了驚奇,時不時的對兩人指指點點的。陳浮生看著那些村民,他有不少都認識,都是跟著他鬧過西鎖簧煤礦的村民,所以臉上保持著微笑走進村民中間和眾人打招呼,一包煙散了一圈之後就剩兩根,不過這一排煙散下去那些村民臉上都有了一絲激動,其中一個衣衫襤褸拿著一個大煙鍋的村民在接陳浮生的煙之前還使勁將自己的一雙黑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可是接過煙之後他並沒有點燃,而是小心翼翼的裝進了口袋,一臉激動的看著陳浮生道:“陳老板,你又回來了啊,我們大夥可都盼著你帶領我們致富呢。”

這些農民這麽說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陳浮生當初提出的計劃讓當時的村民深切的感受到了黑金能帶給他們財富,可惜那個計劃僅僅維持了一個月就破產了。這些農民打心底裏盼望再有一位老板能跟那個姓陳的老板一樣給他們發財致富機會的。

陳浮生環視眾人一群,目光停留在一個穿著破爛發型猥瑣到跟張勝利有的一拚的人身上時眼裏浮起一絲暖意,就這樣望著眾人怔怔出神,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狀元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陳浮生,眯起眼睛道:“張家寨,好地方呀!”

陳浮生的出神並沒有多久,發呆了那麽幾秒鍾之後他就回過神來,到了今天,陳浮生對情緒的控製已經堪稱大師級人物,城府厚黑再不是當年揣摩魏端公一言一行有模有樣學的陳二狗,如今他城府比魏端公還要深上那麽幾分。

在一行人帶領下,陳浮生來到了西鎖簧村煤礦,看著西鎖簧村煤礦的大門,陳浮生眼神閃過一絲驚奇,看似漫不經心的出口問道:“老貓,這是怎麽回事?這座煤礦難道現在沒有人開發嗎?”老貓奇怪的看了一眼陳浮生,回答道:“陳哥,難道你不知道嗎?當初你們撤走了那批那些人員和設備後這裏就再度荒廢了下來,聽說是已經成為了國有財產還是什麽狗屁財產,反正沒人管了。”說完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哦……對,陳哥,當初你們為什麽要撤走呀?不是開發的好好的嗎?”

陳浮生在聽到老貓的第一句話時,眉頭就輕輕皺了皺,似乎在思索什麽問題。所以老貓的第二句問話並沒有得到期望中的回答,到是狀元看了老貓一眼替陳浮生回答了這個問題,“當初資金上出了點問題,不得不撤走。”狀元當然不會告訴老貓是陳浮生和納蘭王爺交鋒失敗的原因,有些事情能不說自然是不說的好。

辦公室,無非就是一個煤礦上空曠的房子裏,放著幾張床,擺了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的地方,麵積很大,但卻沒有任何辦公設備,桌子和椅子都是老貓他們從其他人家裏收刮來,用來打撲克的,床的話自然是老貓他們幾個沒地方住的人睡覺用的了,用他們的話說就是反正在這裏睡覺還算煤礦的看門人員,一個月還能領到村裏發的300塊的補助,不領白不領,蚊子再小也是肉呀!

陳浮生進辦公室掃了一圈,他眼神掃過那幾張床和地麵時眼神閃過一絲讚賞。床上的被子盡管不新,但卻洗的幹幹淨淨,疊的也整整齊齊,而且地麵上也並沒有什麽狼藉,絲毫不像一群無業年輕人住過的地方。陳浮生淡淡的開口道:“這裏是誰在住?每天都誰打掃?”老貓看了身後的幾人一眼,指了兩個年輕人道:“我們三個住。”老貓沒有回答陳浮生的第二個問題,陳浮生看著老貓眼裏閃過一絲笑意,聰明人總是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遞給老貓一根煙道:“我姐曾送給我一句話,她說這句話價值20萬美金,我現在送給你,細節就是魔鬼!”

老貓聽著略微愣了愣,其他青年更是一頭霧水,隻有狀元看了一圈房子後深以為然的表情。一個人的某些習慣和細節能帶給人一生受用不盡的東西。

一群男人坐在房間裏聊了有半個小時後,陳浮生終於知道了這個煤礦為什麽會空下來,老貓把他們走後西鎖簧村發生的大小事情全部說了一遍,陳浮生一開始聽到這個煤礦空下來後就有點奇怪,現在有老貓這麽一說,他立刻知道了怎麽回事。當初他曾經占有這個煤礦的時候和西鎖簧村煤礦簽訂了一份協議,那就是煤礦所有權西鎖簧村占51%,而是陳浮生占49%,控股的是西鎖簧村,隻是西鎖簧村決定任用陳浮生的那批人員為他經營這個煤礦。在陳浮生第一次和納蘭交鋒失敗後,將人員撤出陽泉地區,納蘭王爺的人接手的是陽泉地區的一些私人煤礦,而屬於集體控股財產的煤礦納蘭王爺的一概沒有接收。至於納蘭王爺為什麽沒有接收,不外乎就是政府原因,這種集體財產參股或者買斷都需要深厚的政府資源,而納蘭王爺雖然是北方天字號梟雄,但在山西的政府資源並不通天,而且又不好因為這種小事讓大人物開口,這樣也就造成了這種現象。

明白了這點的陳浮生倒吸一口冷氣,這意味著納蘭王爺給他留下了很大的空白市場,陳浮生曾經從曹蒹葭和李雨軒那裏看過山西煤礦整改並購的內部文件,其中一些機密隻有動用秘密資源才能看到,也正是這樣,陳浮生知道其實這種集體控股的煤礦隻要操作得當,完全可以成為私人財產,而且過程並不繁瑣。

陳浮生的表情經過短暫變化後就恢複平靜,成大事者不謀與眾,現在這些話還不適宜說出來,有些事情求證以後才能進一步操作。接下來陳浮生沒有再在煤礦問題上糾纏,而是問了一些西鎖簧村的內部結構問題,知道再過兩個星期就要進行一年一屆的村委選舉時,陳浮生的眼裏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一閃而逝。

老貓坐在椅子上看著陳浮生滿臉期待的問道:“陳哥,你這次來是辦什麽事?有什麽能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嗎?”陳浮生點了點頭,“當然有,要不你以為我來幹什麽?我這次來需要五六個機靈點的人跟我去陽泉市區走一趟,至於剩下的人暫時還是留在這裏看著煤礦,以後我有大用處。”聽到陳浮生這番話,老貓一臉欣喜,不過老貓身後的那群青年卻有高興也有擔憂。

陳浮生把這群青年的表情盡收眼底,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麽安慰的話。而是淡淡的說道:“老貓,你挑幾個在這個村裏有點影響力的年輕人留下,剩下的跟我走。”聽完這番話,老貓愣了愣,一臉的欣喜變成了茫然。看著老貓的表情,陳浮生玩味的笑了笑,道:“老貓,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些事需要和你單獨說。”

老貓明顯有點不高興的起身,他這個年紀談城府火候還是差了點,不情不願的跟在陳浮生身後來到門外。陳浮生看著空曠而巨大的煤礦場地,並沒有開口。氣氛有點尷尬,老貓忐忑的開口道:“陳哥,為什麽不讓我跟著你去辦事?”陳浮生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老貓,競選西鎖簧村長需要什麽條件?有什麽困難?”

老貓有點沒反應過陳浮生的問題,驚訝的道:“啊……?什麽?競選村長?”陳浮生點了點頭,不知道陳浮生什麽意圖的老貓雖然滿臉的不高興但還是很盡職的回答道:“從理論上講競選村長的人必須是本村村民,然後需要全體村民選舉,票數多者當選,至於困難的話那得視村子而定。那些有錢村子的村長競選自然需要很大難度,至於一些窮山溝裏的村長就沒什麽難度了。”

陳浮生接著問道:“那如果競選西鎖簧村的村長呢?”老貓似懂非懂的看了陳浮生一眼,道:“說實話,西鎖簧村到現在都窮的叮當響,雖然有個煤礦,可也沒有被開發,根本沒有人願意當選什麽村長。。”

陳浮生點了點頭,道:“那就好辦了。”說完鄭重其事的看著老貓道:“老貓,你願意跟著我幹?”老貓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很用力的點了點頭,道:“那當然,陳哥……”陳浮生沒有讓老貓說下去,而是點燃一根煙,斟酌了一下口氣,打斷老貓道:“那這樣,我交給你一個任務,當選西鎖簧村的村長,有什麽困難都可以找我,但必須當選,你留下幾個村子裏的兄弟,這兩個星期你就隻有這一個任務,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砸錢也好收買人心也罷,隻要需要的地方你開口,我會全力幫你,如果你能當選,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當選不了,我不會不讓你跟我,但你也最多就是和屋子裏的他們一樣,在我眼裏並沒有什麽突出的地方。你聽明白了沒?如果你不願意****可以找別人!”

說完蹲在地上點燃一根煙抬頭望著有點灰蒙蒙的天,時間隨著陳浮生抽煙一分一分的過去。站在陳浮生旁邊的老貓卻臉色猶豫不決,老貓的夢想就是像古惑仔裏的山雞一樣快意恩仇,但是這個年紀的他偏偏又懂了一點事,知道那樣也不是什麽好出路,他一開始的想法就是跟著陳浮生混,有吃有喝,現在陳浮生突然要他當什麽村長。老貓是本地人,自然知道當那個村長沒什麽前途,無非就是替這家解決點雞跟貓打架的屁大事情,然後再替那家解決一些什麽地窖漏水的問題,不領一分工資不說還經常被村民戳脊梁骨,再加上人家當村長的都要求村裏德高望重的長輩,根本輪不到他這種年輕人。可現在陳浮生偏偏就是提出了這麽一個要求,老貓猶豫了,他想跟著陳浮生幹大事,也聽出了陳浮生要他當選這個村長的決心,可是……可是……

大約過了十分鍾,陳浮生抽完了兩根煙,緩緩的站起身,老貓臉色也慢慢緩和了下來,看著陳浮生一臉堅毅的的道:“陳哥,我幹了!我不知道你讓我當選村長要幹什麽,但我幹了。”陳浮生笑了,笑的很燦爛,拍著老貓的肩膀道:“好!當選這個村長具體要幹什麽,我現在一時也跟你說不清楚,但我保證你會為你這次做的決定自豪!還是那句話,要錢我給你錢,要資源我替你出麵,總之,你拿下這個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