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陳浮生為自己點了一根煙,右手輕輕的放上衛西還綁著繃帶的手,感慨道:“真你大爺,有意思麽。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別跟我玩虛的,否則……”說完右手稍稍用了點力,衛西殺豬般的嚎叫響起,道:“我說,我說。”

“名字?”

“衛西。”

“哪家公子哥?”

“我爸上海市公安局局長,爺爺前任上海市委副書記。”

“嘖嘖,還真是高幹子弟。”

“那個叫坤子的人呢?名字,父輩什麽級別?”

“坤子名叫劉坤,和我是一個大院裏玩大的,現在在成都軍區西南獵鷹特種大隊服役,父親是上海市副市長,爺爺是前任政治局常委,外公在南京軍區任職。”

“哦……是不是故意去皇後找茬的?”

“不是,我們隻是想去皇後玩玩,路上就和那夥人起了衝突。”

“哦……那就還好,有沒有和解的可能?”

“有。”

一番暗含玄機的對話。

陳浮生點了點頭,他最怕的就是有人對皇後心懷不軌。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們幾個和方一鳴什麽關係?”

衛西似乎被這個問題問的愣了愣,不過看著陳浮生的臉色陰沉下來,立即說道:“我和坤子,方少都是一個大院長大的。”陳浮生點了點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衛西試探性的問道:“你和方少認識?”

陳浮生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將衛西脖子上的匕首拿了下來,道:“一群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的二貨,我也不打算惹你們,看在方少的麵子上此事一筆勾銷。”

被放開的衛西悄悄後退兩步,點了點頭,陳浮生似乎也沒發現衛西的這個小動作,放佛是在思考衛西的可信度。

衛西看著思考的陳浮生,眼裏閃過一絲喜色。

轉身,沒有半點停留的突然向外跑去,人在某些關頭的爆發力不可謂不強,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就衝出百米遠,估計劉翔都沒這速度,他似乎也為自己的這速度沾沾自喜,所以速度稍微放慢了點。陳浮生嘴角扯起一絲冷笑看著衛西的背影。

衛西以為自己馬上就可以召集人馬再次尋仇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麵擋著一個身影,那個背著一杆二胡,長相極其野獸的人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出現在衛西麵前。小腦袋似乎有點想不通這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發愣。

箭在弦上就跟趴在女人肚皮上馬上就一泄如注一般,哪能收拾得住。

再說隻要過了這關,就又可以召集人馬,到時候誰玩死誰就不一定了。

這些想法僅僅是一閃而逝,略微停頓的衛西再次發力奔跑,似乎準備直接撞開樊老鼠。擋在衛西前邊的樊老鼠看著直衝過來的衛西,身體迅速向一邊閃去,幾乎是放著衛西衝了過去。本以為會遇到阻礙的衛西幾乎是用足了吃奶勁準備撞的,可沒想到居然沒撞到,怎麽回事?本能回頭。

瞬間,一隻幹枯手掌抓上衛西的肩膀,要想做合格的二世祖,身體精力都要有,衛西也為此去警備區廝混過一段時間,身手算不上犀利,好歹也要比普通人強。本能的肩膀下沉,轉身,一拳迅速搗向樊老鼠,動作相當規範。

可惜碰上的是一隻手就能把陳浮生放翻的樊老鼠,長的極其野獸派的樊老鼠不閃不避,身體緊貼衛西腰部微彎,搭在衛西肩上的右手瞬間發力,同時左手閃電般迎向衛西砸過來的拳頭。

衛西身體趔趄,全身癱軟。

這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

樊老鼠似乎還想玩一玩,瞬間鬆開右手,讓衛西恢複力氣。

衛大公子還算爭氣,已經無力的拳頭回撤,一記狠辣鞭腿掃向樊老鼠。

樊老鼠咧嘴一笑,露出腥黃的牙齒,身體加速前衝,成一條直線筆直撞向衛西,在衛西的腿已經掃上樊老鼠的時候,**的樊老鼠突然爆發出一股極大的力量,帶著衛西向後扯去,一拉一扯,衛西重心立刻不穩,樊老鼠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勢大力沉一肘砸在衛西大腿上,肩膀借勢撞上衛西胸膛,沉腰,借力,一氣嗬成。

衛西身體在這眼花繚亂的攻擊之下如一條拋物線般飛了出去,倒地不起。

樊老鼠搖了搖頭,似乎獵物太過孬種,收起調戲的心思,沒有半點憐憫的狂暴拎起躺在地上的衛西,一把摔在陳浮生麵前,道:“慫包一個,就這還出來混。”

陳浮生蹲下身,抬起衛西的下巴,玩味的說道:“狼行千裏吃肉,狗行千裏****,早知道你不肯老實,跟大爺玩這套,你還嫩了點,當初老子在張家寨玩這招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說完用那把阿拉斯加捕鯨叉輕輕放在衛西襠部,比劃著柔聲道:“我還說看在方少麵子上將事了了呢,沒想到你居然這麽不給麵子……”

衛西哭喪著一張臉道:“陳哥,我服了,真服了,隻要你大人有大量放我這馬,我保證以後再不找事。”

陳浮生點了點頭看著衛西道:“真服了?”衛西臉色一片蒼白,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真服,真服!”陳浮生眼珠轉了轉,似乎在思考衛西的話。他比誰都清楚,像衛西這種人,不把他打到怕為止,是斷然不肯老實的,所以也就是故意玩這麽一手。畢竟暴力可以成為解決問題的後盾,但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要徹底解決問題還得是談判,再說能化解的恩怨必須化解,畢竟多交個朋友要比多樹個敵人從成本上講更劃算,更何況還是衛西和坤子這樣背景的敵人。

雖然不是什麽大麻煩,但慎重一點也總是沒錯。

衛西看著思考的陳浮生,似乎還怕陳浮生不信,掙紮著取出電話道:“大哥,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給坤子他們打電話說。”陳浮生回過神來,仔細盯著衛西的表情看了一會,沒發現什麽異常。這才搖了搖頭道:“這樣,你答應我這筆賬一筆勾銷,我也不能沒什麽表示。這樣,明天我請你和坤子吃飯,到時我再找兩個人做個見證,你看怎麽樣?”

衛西自然點頭應允,陳浮生也沒有再說什麽。拋給衛西一根煙,蹲下身給他點燃,自己也點燃一根,坐在地上道:“我這個人從來不玩虛的,你要是敢跟我玩陰的,你也看見我身後這貨了,挖墳掘墓,殺人放火都是家常便飯,手底下命案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讓我過不去一會好說,我們這種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準備把牢底坐穿的人絕對有能力讓你不痛快一輩子,實話實說,用你們金貴的胳膊腿換我們這種人一條賤命都不值當,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說完放下五指,那把阿拉斯加捕鯨叉如飛一般在五指間跳躍,可陳浮生的臉色卻平靜如常,似乎這僅僅是在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看的衛西一陣膽戰心驚。“我沒跟你說假話,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解剖過畜生,人也捅過那麽一兩個。”

衛西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被這麽一個敵人盯上他是真怕,誠然如陳浮生所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臉色蒼白道:“大哥,我保證再也不敢了。”

陳浮生這才點了點頭,道:“當初我也在上海呆過一段時間,要不是一個跟你們差不多的二世祖非跟我過不去,我到現在估計也就是個給人打工的賤命,現在嘛好歹步入小康了,我們做朋友以後你有什麽不方便的事情我也能替你解決不是。”人類是種很奇怪的動物,當你居高臨下折磨他半天之後,再跟他說幾句好話,他就不會再對你報有敵視,相反還會感恩戴德。(相信大家都有過這種經曆)大棒加胡蘿卜,威脅加利誘,絕對是很有效的馭人手腕。

衛西現在就是如此,抽著煙點頭道:“陳哥,我真服了,我交你這個朋友。對了,當初是哪個不眨眼的敢欺負你?”陳浮生笑了笑,笑容看上去賊有味道,文藝點說滄桑而淡定,似乎以前的事對他影響已經不再那麽大,緩緩說道:“是一個叫趙鯤鵬的二世祖。”剛才還躺在地上的衛西猛然坐了起來,吃驚的看著陳浮生道:“就是趙陽朝老市長的寶貝孫子?”陳浮生點了點頭,衛西張大嘴巴道:“那你……你……不就是那個殺人全家的陳二狗?”

陳浮生擺了擺手道:“哪有殺人全家,胡扯。”作為上海二線以上一線一下不算太入流的公子哥,衛西自然聽說過熊子趙鯤鵬的事情,雖然有心人極力掩蓋那件事,但那件事幾乎在大上海各個圈子裏也是傳的沸沸揚揚,這也讓不少大院裏的家長一直作為反麵教材告誡孩子們不許出去隨便招惹什麽不三不四的人。衛西是比較清楚那件事的人之一,殺人全家還能沒事的人猛不猛?

如果說剛才他還覺得能居高臨下的跟陳浮生做朋友,撐死陳浮生也就一亡命之徒,現在則完全拜服,能有什麽亡命之徒能惹出N多家族過問上次的事情,高山仰止,如同看神人一般看著陳浮生道:“陳哥,你早說,要早知道你就是幹掉趙陽朝老市長全家的狗哥,打死我也不敢跟你得瑟呀,要不以後小弟我跟你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