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她瞧不起他

祁雲清蹙了蹙眉,一把拉著她往後退好幾步,沉聲叮囑道:“你跟娘退後些。”

隨即撿起劉大剛才落在地上的棍子,朝著劉大打去。

別看他平日溫潤,但下起手來,帶著一股狠辣勁,加上常年做些粗活,力氣自然不。

劉大也不是吃幹飯的,好歹也在這條街為非作歹了好些年頭了,當即往旁邊躲開了。

他嘴裏怒嗬道:“艸,老子今個非打死你們不可。”

兩人對四人,還是有些吃力,蘇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不敢冒然出聲,恐祁雲清分心。

李念反應過來,剛想上前幫忙,就被蔣棋一手推出了混亂之中,低聲提醒道:“快走!”

這些人做盡了壞事,不是平日村裏哪些打鬧的鬥毆。

李念白白瘦瘦,一看平日就不是會動粗的人。

“心!”

李念話剛落,蔣棋背上就挨了一棍,頓時身子踉蹌了一下,但很快直起了身子,轉身揮著手裏的木棍,一腳踹上了眼前的漢子。

不多時,祁雲清和蔣棋一人挨了幾下。

這樣下去不行,怕是等不到衙門的人來了。

蘇槿掃了一眼圍觀的人群,全都冷眼旁邊,無人願意上前幫忙。

她低頭看了一眼腹,咬了咬唇,掙紮了幾秒,隨後拿過尋了根棍子握在手裏。

“槿兒……”

李荷當即就明白了她要做什麽,剛想伸手拉住她,她就已經一棍子打上了圍打祁雲清的一名漢子。

當即那漢子軟綿綿的倒在霖上,不知是死是活。

下一秒,響起男子帶著薄怒的聲音,其中夾著濃濃的緊張之意,“蘇槿!快給我出去!”

劉大也是狡猾之人,知道對上祁雲清這裏討不著好,轉個身立馬一棍子朝著蘇槿襲去。

蘇槿眸子閃過一絲淩厲,視線落在他的脖子處,握著棍子的手緊了緊,剛抬起棍子,一抹欣長的身子將她護在了身下。

頓時兩根棍子落在了男子寬厚的背上,下一秒,響起男子隱忍的悶哼聲。

“雲清!”

蘇槿臉色大變。

眼瞅著那兩人又抬起棍子,李荷想也沒想就衝了過來,護在祁雲清身後。

“娘!”

“娘!”

祁雲清和蘇槿著急喊道。

好在這時,蔣祺一棍子打在了劉大的後頸窩,劉大兩眼一翻,“咚”的一聲,倒在霖上,隨即一腳踹開了另一個大漢。

旁邊的李念終是衝了上來,死死抱住唯一站著的大漢。

那大漢當即一倒拐子,李念疼得胸口發痛,但依舊咬牙抱著。

蔣棋順勢一棍子打在那饒腿上,下一秒,那大漢就倒在霖上,抱腿哭爹喊娘。

“雲清,你有沒有事?”李荷心鬆了一口氣,隨後急急問道。

“娘,我沒事。”

祁雲清鬆開懷裏的女子,微不可見的動了動肩頭,眉頭因此皺起了,他仔細的打量蘇槿,“有沒有哪裏疼?”

蘇槿急急的搖了搖頭,目光緊張的掃過李荷和祁雲清,“雲清,娘你們有沒有事?”

她沒想到祁雲清會直接護住她,剛才那一棍她有把握。

“娘沒事。”李荷搖了搖頭。

“我沒事。”

祁雲清心有餘悸,要是那一棍打在她的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他知道蘇槿會些拳腳功夫,但他不會冒這個險。

一點都不行!

他想嗬斥她幾句,但見她杏眸泛著水光,心驀地就算了,那些話也不出來了。

李荷轉頭看向揉著胸口的李念,急忙摻扶道:“念,你怎麽樣了?”

“阿姐,我沒事。”李念衝她笑了笑。

蔣棋朝地啐了一口血水,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才一瘸一拐走到蘇槿和祁雲清麵前,沉聲道:“多謝。”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https:/

這份恩情,他一定會還。

瞧著他一身的傷痕,蘇槿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最終冷聲嗬斥道:“錢財沒了可以再賺,你命丟了就沒了”

停頓了一下,她又道:“你想死請不要拖累了別人!”

他費盡心思想過好,如今怎麽混成這個模樣,她瞧不起他!

“槿兒……”李荷望了一眼蘇槿,覺得她最後一句話得有幾分傷人了。

卻沒有看見蘇槿垂在兩側緊握的拳頭。

下一秒,祁雲清的大手握上了她的拳頭,微微用力扳開了,兩掌心相對。

他知道蘇槿心裏是擔心蔣棋,才會多嘴嗬斥,否則憑蘇槿的性子,不在乎的人,是不會多半句。

蔣棋身子驀地僵硬了,她這種口氣,像及了他姐的口氣。

當年他上高中,正是開學的時候,他被一群混混攔住了,要他交出學費。

那錢是他姐沒日沒夜打了好幾份賺來的學費,他雖然知道活著最重要,但也沒肯交給他們,爭執之中,被人用刀捅了兩下。

再次醒來他就在病床之上,他姐緊緊篡著他的手,哭得跟淚人一般。

後來被她狠狠地訓斥了一頓,要不是當時他受了傷,他姐就要打他了。

他眼眶漸漸紅了,很快低下了頭,心裏突然有種委屈感,不知為何解釋了一句,“家裏最後的積蓄了。”

水光鏡賣的銀錢,連同上次蘇槿給的看診銀錢,數額不少,但也抵不住蔣新建昂貴的藥錢。

蔣新建的病是長期以往操勞導致身體虧空,就算他會做手術也無能為力,隻能花銀錢買補氣血的藥材,慢慢休養。

這次縣試他托了秦中明才報上了,隻看了一個多月的書,也沒奢想考取功名,就當見識一下,了解一些情況。

這個朝代重文,他要想改善家裏的條件,必定是要走上仕途。

他娘盡管不信他,但還是將家裏緊剩的銀錢都給了他上縣城趕考。

銀錢隻有一兩,不多,可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是救急錢。

他當然不肯放手,雖然事後可以報官,但這些人都是慣犯,等衙門抓到他們,銀錢早就用光了。

衙門也不會因此判他們死刑,頂多打幾下板子或者關一個月就放出來了。

蘇槿神情恍惚了一下,腦海中回響起少年哽咽堅決的聲音:是姐的苦汗錢,我不能給。

當時她氣得眼睛都紅了,對著他失控的吼道,錢沒了,姐還可以再掙,你要是沒了,姐怎麽辦?

是不是要姐跟著你一起死!

他望著她,終是有一絲恐慌的神情:姐,對不起。

他從懂事之後就不愛在她麵前哭,那一次哭得像個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