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報複

丁哥根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兒遇上鐵老板,所以等他根據五隊的追蹤情報,帶著一隊人馬衝進公司時,完全就楞在了當場。

“你你你他媽的不是在非洲嗎,怎麽在這兒?”丁哥瞠目結舌。

按照他的想法,就算是消息第一時間泄露出去,鐵老板除非是坐戰鬥機,否則他光是耗在路上的時間就要二十多個小時,足夠自己把事情辦完的,可是沒想到的是,鐵老板現在就穩穩坐在自己麵前,順便完成了自己還沒做完的工作。

也就是說,自己的行動一開始就在鐵老板的全程掌握之內。

連暉哥也想錯了,鐵老板根本就沒有在非洲基地裏,而是神不知鬼不覺已經轉移到了亞洲的某個基地,並且事先沒有通知給除豬頭外的任何軍官知道。

不僅僅是凶殘,在詭詐程度上,鐵老板也是無人可及。

“誰規定隻有你可以隨便挪窩的?難道老子去哪兒還要事先跟你這狗屁副隊長匯報一聲不成?”鐵老板哼哼了兩聲。

丁哥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以示反擊,不過看得出他的心情有些緊張。

不過,現在鐵老板的心情似乎還不錯,直接表現就是他並沒有發火,隻是用眼睛把在場的新兵一個個打量過去,看得每個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最後看得丁哥實在是煩透了,幹脆直接站出來。

“好了,不用看了,人是我調的,東西也是我搞得,他們除了幹架屁事不管,想處罰直接找我好了。”

鐵老板卻沒理他的話茬,把手裏的甩棍一下一下有節奏的在桌板上敲著,好像是對這把新玩具很感興趣。

“那幾個小子,都抓到了嗎?”

“抓到了,就在樓下的麵包車裏,哦,順便一說,車也是我搞來的。”

“咚”

甩棍用鋼圈加強的重頭部撞在桌麵上,頂動連杆迅速收回鎖定,器械在鐵老板手裏恢複成一根雪茄大小。

“你應該慶幸自己圓滿完成任務了,不然躺在地上的人還要多你一個。”

鐵老板淡淡道,然後隨意擺擺手示意既往不咎。

所有人都暗中送了一口氣,似乎事情就那麽輕輕鬆鬆過去了,但是馮祚卻在鐵老板剛剛出手的一瞬間,從他的眼神裏捕捉到雷霆般的怒意。

馮祚相信自己的眼睛絕沒有花掉。

顯然,鐵老板對這種背著自己擅自行動行為極其惱火,幾乎到了爆發的邊緣,可是依然是和以前一樣不知名的原因,這個暴躁的男人容忍了下來。

不過,在場的其他華裔雇傭兵就沒那麽幸運了,他們統統都被吊了起來,像是肉串一樣掛在辦公室的牆上。大毛二毛兩個就像是兩個肉金剛一樣,掄著一根超長的杆子,從前後輪流毆打他們,著杆子大概是裝修剩下的板材餘料,現在完全變成了吸血碎肉的凶器,不一會兒就打折了五六根。

鐵老板舉了下手,示意暫停,然後緩步走到一個滿臉是血的年輕人麵前,揪著他的頭發把他拎起來。

“嘖嘖嘖,看看,這不是當年發誓‘不滅瘋鼠不還家’的‘新麥’雇傭兵團的劉方明司令嗎,怎麽混到這種地步了,你的基地呢,你的飛機大炮呢,你的雇傭兵呢,哦,原來這十幾個傻瓜就是啊,真是失敬失敬,我還以為是你新請的清潔工。”

年輕人似乎想吐鐵老板一臉唾沫,但是他太虛弱了,隻是張了張嘴,鮮紅色的唾液就像溪水一樣沿著他的嘴角流淌下來。

“他媽的,鐵老板,你有個牲口,弄死了我那麽多人,滅了銅馬和雪雕,還想趕盡殺絕…………你他媽遲早會遭報應啊。”

“哈哈,說實話,我比你還期待那一天呐,可是看看現在你這鳥樣,除了放狠話還能幹什麽?”

鐵老板手一鬆,年輕人的腦袋立刻重新垂了下去。

“好的好的,小的們,現在我鄭重向你們宣布一件事。”

鐵老板拍著手,把新兵們召集過來。

“你們都通過新兵測試了,下麵迎接你們的就是實習期,不過,這可不比大公司容易轉正,需要你們的突出表現,為你們贏得積分,在我的帶隊生涯裏,見過無數幹了三四年還隻能拿三千塊月薪的傻缺,當然,這種貨色我都是馬上把他踢滾的,因為我最討厭的就是廢物!”

“不過,你們這一批很幸運,現在就有個絕佳的表現機會再你們麵前,”鐵老板重新展開手裏的甩棍,在空氣中揮出一道陰沉的光電弧,“打扁他們,一個人算零點五分,我覺得這是相當劃算了。”

新兵們一時都傻了,看著一個個血淋淋的活人,每個人首先從肚子裏開始冒涼氣,連手腳都酸麻了,鐵老板連喊了幾聲,硬是沒人敢站出來接活。

“媽的,一群廢物。”

鐵老板罵了一聲。

“長官,我來!”

一個腰闊膀圓,滿臉胡渣的新兵走出來,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胳膊和脖子上的肌肉緊緊繃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

鐵老板“啊哈”了一聲,隨意交出了手裏的甩棍。

“好樣的,但是注意別把人打死了,他們還有用,另外叫我,老板。”

新兵接過甩棍,一步一步走上去,好像生怕踩著地雷一樣,全部人既沒有說話也沒有發聲,一起直勾勾地盯著他,這讓他更加緊張了。

“砰”

突然,他猛地揮出了棍子,直抽在最左邊的囚徒肚子上狠狠來了一下,馮祚看見那個被攻擊者肚皮上的一整塊肉都被打移出了原來的位置,慘嚎立刻從他嘴裏噴出來。

“喲吼!”

老兵們發出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歡呼,可是那個魯莽的新兵卻當成了眾人對他的鼓勵,一張大臉激動得通紅,一下一下下手更重了,從第一個一直毆打到最後一個,一直打到手腕子脫力。

“狗娘養的瘋鼠,你們不得好……”

龍方用盡最後的力氣發出一聲嘶吼,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棍子狠狠捅在胃上,立刻吐得翻江倒海,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鐵老板微笑著輕輕鼓掌。

“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瘋鼠的正式工了,還有誰要試試嗎?”

“老板,我來。”

馮祚站了出來。

這下所有人都驚了,發出一片“咦”的怪音,一束束混雜著驚訝,鄙夷,戲謔的視線投射過來,像機關槍子彈一樣打得馮祚痛不欲生。

丁哥急忙在暗中踹了他一腳。

“臥槽,阿作你發什麽神經,新兵那幫傻缺智障了也就算了,你幹嘛還陪這老家夥瘋玩!”

“沒關係沒關係,隻是練習而已,隻是練習。”

馮祚咕噥著意義不明的話,一步步沉重地向鐵老板走去,鐵老板挑起了眉毛,轉手把甩棍塞到了馮祚手裏。

“開始吧,要先喝一杯嗎?”

“不,謝謝。”

馮祚接過甩棍試了試分量,然後一下就往身邊的俘虜腦門上劈下去,瞬間從棍子下麵爆發出恐怖的聲音,鮮血一下啊濺出來。

這一下實在是太快,太狠了,以至於包括受害者在內的全部人都沒反應過來。

“啊哈呀!”

過來差不多一兩秒鍾,刺耳的慘叫聲才響起來。

馮祚一步不停,一下也不停,揮舞著甩棍,朝著俘虜們一下一下痛擊過去,沒有手軟,沒有留情,每一次都用上全力,仿佛和他們有殺父深仇。

辦公室裏靜悄悄的,隻能聽到棍棒抽打骨肉的聲音一下一下下低沉的回響,不管是老兵還是新兵都傻呆呆站在那兒,看著一個從未見過的凶殘劊子手行刑,丁哥臉色陰沉的叼著煙卷吸個不停,可是就是沒注意到煙頭沒點火。

不能停下,不能鬆懈。

馮祚猶如被看不見的皮鞭鞭策著,機械而又狂躁的揮動凶器,他覺得現在自己猶如開著能量能量消耗型大招,隻要一口氣鬆懈下來,自己的強大殺傷能力就會瞬間消失,變回原來軟弱又沒用的菜雞。

要前進,他必須要向前走。

快啊,快啊,快啊,都給我去死吧!

馮祚不顧一切的舉起凶器,謝天謝地,這是俘虜裏的最後一個了,隻要幹掉他就結束了。

俘虜抬起了頭。

馮祚認識這家夥,那是之前從寢室陽台上跳出去的削瘦小子,並不在之前行凶者的行列中。大概是發覺自己死期將至,他的眼睛裏瞬間被恐懼和哀求充滿了,幾乎要從眼眶裏溢出來。

“該死!”

馮祚氣惱的發行,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他的手腕已經軟了下來,再也集中不起力氣了。

媽的,這要慘了,會被嘲笑死的。

馮祚嚐試著拚盡全力把手腕舉高,那小子立刻嚇得發出宰豬一樣的嚎叫。

“啊,額啊啊啊!!!”

見了鬼,這下馮祚是完全手軟了,軟綿綿的把手臂垂下來。而俘虜戰戰兢兢等了半天沒等來要命的一下,疑惑的睜開眼睛,打量起眼前這個和他歲數差不多的年輕人。

人群裏泛起了一片嘀咕聲,鐵老板打了個大大哈欠,把馮祚手裏的甩棍接走了。

“行了行了,打不動就先這樣吧,滿分十分,算你九點五,等我想好分你什麽個崗位吧,來,下一個,反正是些爹不管娘不要的蠢蛋,隨便打,打死就拉倒,屍體也別給我處理了,把他們切成一塊塊問他們家裏要錢………….”

馮祚感覺羞愧的要死。

突然,從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那倒不至於,他們至少還有個管東管西的爹,好久不見了,陳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