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合同
馮祚來到地下室時，隔著門就能聞到一股刺鼻的辛辣味，好像裏麵是在吃川味火鍋一樣。
鬼子不會是把人燉了吧？
推門而入，首先聽見的就是一陣陣宰豬把俺刺耳的嚎叫聲。十幾個夥計抱著胳膊，在地下室四角站著，抽著煙聊著天。兩個俘虜被五花大綁在鐵架子**，他們脖子以上的皮膚都是通紅的，就像是煮熟大龍蝦殼的顏色一樣，每個人床邊都擺著一把特大號鐵壺，辛辣味就是從裏麵出來的。
鬼子依然穿著他那身白大褂，背著手用越南語詢問兩個俘虜：“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冷了就不好喝了。”
兩個俘虜死命搖頭，把鐵床晃得哢嚓可擦作響。
鬼子搖搖頭，舉起一把鐵壺就衝著一個俘虜披頭蓋麵澆下去，冒著熱氣的紅色**一下淋了俘虜一頭一臉，原來那是辣椒水，馮祚還以為這種舊式刑罰隻會出現在抗戰劇裏，沒想到竟然被鬼子拿來用了。
俘虜像宰豬般嚎叫起來，一張嘴又喝了一大口辣椒水，辛辣的刺激感從燙破皮的口腔一直湧入胃袋裏，極度痛苦下，他拚命在銬鏈束縛中掙紮，扭動，一會兒又拚命哆嗦著。鬼子也懶得管他，轉身去請另一個拚命求饒的俘虜“喝茶”。
這種折磨大概持續二十分鍾，兩個俘虜都已經快斷氣了，鬼子再次詢問了一通，然後他搖搖頭直起身。
“他們並不知道老板的詳細信息，因為所有業務都是通過郵件辦理的，酬金也是銀行劃賬，這次隻知道是個白人老板出錢出武器，給的還不少，他們就像平時一樣接單幹活了。
瘋鼠雇傭兵們聽得直搖頭。
顯然，這幫家夥隻是棋子而已，什麽有用的消息都不知道，不過根據現有的情報，也不難推斷出指使者的是誰了。
“艸，那老雜毛竟然還活著啊，媽的，那以後我豈不是上廁所都要拿把槍了。”大熊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眾人直接對他翻了個白眼。
情況沒那麽嚴重，但是也差不多了，和一個有錢又有龐大武器庫的軍火販子為敵，就算是瘋鼠這樣體量的雇傭兵團也相當棘手。
雇傭兵團雖然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但是羅科索夫斯基這樣的大軍火販子在政治，經濟，人脈方麵的手段多到數不過來，根本不需要和瘋鼠正麵對抗，光是耍耍陰招就能把瘋鼠搞得焦頭爛額。
“喲，看看，拉屎不擦幹淨屁股，就是這種下場。”豬頭怪裏怪氣道，不住拿眼神瞄著V仔。
V仔的臉色陰沉著，因為這事由他而起，而起收尾也是他沒做幹淨，留下了那麽大個隱患，無論如何他都難辭其咎。
鐵老板麵無表情的聽著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突然，他扭頭看向門口。
“小子，你有什麽想法嗎？”
眾人也一起扭頭看馮祚，瘋鼠首席編輯的狀態看著並不好，臉上罩著一層青氣，雙眼布滿血絲，離妖怪大概就差一對獠牙了。
馮祚突然開口，可是並不是對鐵老板，而是對鬼子說的。
“問一下，他們使用的都是什麽武器？”
鬼子照著翻譯過去，並且很快得到了回答。
“他們說，都是一些方便攜帶的短突擊步槍和手槍。”
馮祚點點頭，繼續道。
“最後一個問題，他們是哪裏來的，都是同一個地方嗎？”
鬼子麵露疑惑的神色，但是還是照著翻譯過去，俘虜也是一臉莫名其妙，但是在頭頂辣椒水壺的晃動了兩下，他們馬上劈裏啪啦說出一串話來。
“是的，他們都是高平保樂出來的老鄉。”
“讓他所有人的名字都報一遍。”
在刑具的威懾下，俘虜像擠牙膏一樣一個一個把同夥的名字吐了出來。
“好了，沒事了，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吧。”
馮祚對鐵床兩邊的大毛二毛兩兄弟點點頭，兩條大漢提起手邊像鍘刀一樣的大刀，手起刀落，把兩個俘虜的腦袋砍了下來。
沒有多看兩個死人，馮祚轉身對鐵老板道。
“老板，我覺得我們應該趁著羅科索夫斯基在這兒的機會幹掉他，否則讓他逃回自己的地盤就不太容易下手了。”
“對對對，太對了，”豬頭一下興奮起來，“誰留的尾巴就該由誰來擦屁股…………”
話還沒說完，鐵老板就一腳踹在他的大屁股上了，豬頭嚎叫一聲，像枚炮彈一樣飛摔在地上。
“他媽的，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什麽時候輪到你下命令了？”鐵老板瞪起眼睛罵道。
豬頭恐慌的連連道歉，他的嘴唇和下巴都破了皮，看上去狼狽不堪，兩個他的跟班急忙上去把他攙扶起來。夥計們表麵上當做什麽都沒看見的樣子，在心裏都是一陣暗爽。
這時，馮祚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屏幕，是劉銘打來的，於是他和鐵老板說了一聲，去門外接電話了。
“嗨，兄弟，你在哪兒？”劉銘的聲音很大，透著股很努力裝出來的焦急感。
“外麵。”馮祚簡短道。
“有空出來下嗎，有要緊事找你說。”
“.………….可以，什麽地方。”
“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個新雲網吧，旁邊的那個小排擋，又能吃飯又方便說事。”
“可以。”
馮祚關上手機，去向暉哥要了一把54式手槍和三個彈匣，叫了輛出租車出門。
新雲網吧離公司不算遠，就紮在一堆亂七八糟的小吃店中，油煙熏得方圓一公裏內幾乎沒有一扇窗戶是幹淨的。在當年，這兒可以說是馮祚的天堂，有一段時間他差不多天天泡在這兒，吃飯睡覺全部都在電腦前。
隻是現在一想起當年的糜爛狀態，馮祚就覺得惡心，也不看那些花花綠綠的遊戲海報，徑直來到了約定地點。
劉銘早就到了，一看馮祚的模樣就吸了口涼氣。
“喂喂，你還好吧？”
“一點都不好，有什麽事嗎？”
馮祚坐到了劉銘麵前，連外套都懶得脫。
“咳咳，我得到消息就急忙往你家去了，可是伯母哭得要死，就是不知道你去哪兒了………….你也不用太傷心了，這種事也是沒辦法嘛。”
“……….”
“而且伯父也很厲害了，赤手空拳和那麽多拿短突的雇傭兵戰鬥，還打死了那麽多人，可惜那瘋鼠也實在太不給力了，這種要命的時候一個人都沒趕上，讓他老人家孤軍奮戰…………”
“沒事我就走了。”
“別別別，別急啊，好了好了，我就不講客套話了。”
劉銘急忙攔住馮祚。
“就直接說吧，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馮祚搖頭。
“嗨，我就直接說吧，是羅科索夫斯基先生，你應該聽說過吧，大名鼎鼎的軍火販子，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麽地方得罪他了，他上周給國內所有接黑活的公司都派了懸賞，指明要瘋鼠雇傭兵的命，打死一個給一萬美金，打傷給五千美金，而且懸賞還特別標注了四個瘋鼠雇傭兵的命，指明就要活捉，由他親自生宰，其中就有老兄你啊！”
劉銘說著，就打開隨身的最新款手機，把文件給叫出來，其中第一張照片是V仔的，而第二張就是馮祚。
對此，馮祚倒沒有覺得多奇怪。
瘋鼠常年在各個熱點地區作戰，就算是在新聞媒體的鏡頭前完全隱藏身份信息也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說有權有勢的羅科索夫斯基了。
“謝謝你的情報，代我向你的幕後老板致謝，我欠他個人情。”馮祚說著就站了起來。
劉銘急忙攔住他。
“停停停，老兄你別激動，千萬別激動！”
事實上，馮祚現在很激動，恨不得飛到那該死的軍火販子麵前，把槍捅進他的嘴巴裏打爆他的腦袋。
“根據我們這邊的情報，羅科索夫斯基是帶著國家級任務來的，他的住處被特工和保鏢防衛得像鐵桶一樣，你現在破槍都沒一把怎麽進去？”
“你有主意？”
“主意倒是沒有，畢竟我們是商人，不是像你們一樣的戰鬥專家。”
劉銘咧開嘴笑道。
“但是我們能把羅科索夫斯基從那個戒備森嚴的堡壘裏勾出來，雖然他身邊肯定還有不少人，但是在公路上打伏擊站，怎麽也比攻堅戰容易。”
“你們？”
馮祚緊緊盯著劉銘，似乎並不信任老同學信口開河一樣的話。
“嘿嘿，別這副表情，俗話說，蝦有蝦路，蟹有蟹道，我們公司在社交上總是有些優勢的，”劉銘幹笑兩聲道，“這事我可以代表公司保證，有半句假話我的腦袋就抵給你，不過，話說老同學啊，你也應該準備些誠意了。”
“誠意？”
“是的，誠意，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一項有很大成本的工作，作為商人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白幹。按照規矩，這種程度的業務我們隻能對正式成員開放，老同學，這你就不能繼續當臨時工了，要正式加入我們，為我們認認真真服務才行。”
馮祚冷笑道。
“一直放長線釣大魚，現在終於準備最後收線了嗎，真是選的好時機啊，老同學。”
“不不不，這可不是我的意思，也是老板的，”劉銘詭詐的笑著，“當然，你可以先想想，隻是不要用太多時間…………”
“好了，我同意，從今往後，我願意幫你們幹活。”
馮祚的幹脆把劉銘弄得一愣，然後，他露出一臉歡喜的神色，忙不迭的掏出一卷紙來。
“好啊好啊，爽快，這兒簽字按手印吧，歡迎加入，馮祚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