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發薪日
天亮後，政府軍的強5攻擊機飛抵戰場，丟下成噸高爆炸彈和火箭彈，將剩餘的叛軍徹底驅散，空襲過後，戰場上布滿了支離破碎的屍體，焦糊的人肉味幾公裏外都能聞得著。
叛軍的反攻在天明時算是徹底失敗了，雖然還有四五百人的隊伍，但是零零碎碎散落在森林裏，既沒有組織也沒有領導，完全是一群烏合之眾，，已經不具備什麽實際上的威脅。可是一片狼藉的戰場卻把鐵老板氣得破口大罵，一連踢飛了十幾坨屍塊都不解氣，好像是個發了神經的足球射手。
“按照之前和政府軍的約定，打死一個叛軍可以額外多拿四百塊獎金，現在屍體都炸得稀爛，連是不是被擊斃的都看不出來，我們的獎金至少縮水了一半，鐵老板沒氣死也算他今天心情好。”苦哥斜著眼瞄著正在發火的雇傭兵團頭領。
不過，深陷煩惱中的不止是鐵老板。
這一仗中，兩個新兵大大出名了，一個是丁哥，雖然之前他就因為抗命去救自己的弟兄，弄出了一點名氣，但是這一次他的行為更厲害了，竟然在戰場上動手，把鐵老板的頭號親信豬頭給打得鼻青臉腫，一時威名遠揚，連老兵都暗暗為這家夥豎大拇指。
至於另外一個，就是馮祚了，因為他一腳把瘋鼠中最偉大，最神聖，最威嚴，最不可動搖的頭領鐵老板踹了個狗吃屎，這位大佬的腦袋磕破了，嘴唇撕裂，連門牙都敲掉了半顆，慘得要命。這算是鐵老板漫長職業生涯中受到的最慘重創傷，據說當年他和大名鼎鼎的車臣叛軍頭目阿列克謝耶夫一對一單挑都沒被打得那麽慘過。
老兵們對馮祚所作所為的驚歎甚至超過了丁哥，然後一起給他起了個光榮的綽號——阿作。
作就是作死的意思。
現在馮祚很難受，而且是渾身難受，不僅僅是因為他把事情搞砸了，而是鐵老板當時被醫護兵拖下去時，信誓旦旦表示一定要砍死他。
“我覺得我的生命線應該不會很長了。”馮祚仰天長歎。
這是一個晦暗潮濕的下午，天空中烏雲密布，空氣又悶又熱，就像是剛出爐的麵餅一樣，教官們也被影響了，懶懶的沒什麽精神，放任手下的新兵在障礙物之間上躥下跳，也懶得多管。至於警衛隊這邊，更是早早放了假，V仔，大熊和馮祚三人又歡聚一團。
戰鬥已經結束兩天了，可是馮祚依然是精神萎靡。
“哈哈哈，放心放心，問題不大的，”V仔誇張地哈哈大笑，“相信我，老板最多就把你大卸八塊喂狗，不用太緊張。”
“……….我真的緊張地要死。”
“好了好了，V仔你他娘別瞎**玩了，老弟，我就問你一句認真的，你是真的看到狙擊手了，還是挾私報複來著？”大熊好奇地問道。
“拜托，我長得像是有毛病嗎，借我個膽我也不敢給老板下黑手啊，我是真看見狙擊手了，拎著超大的一把槍，對著老板就要下手。”馮祚簡直要口吐白沫了，一邊說一邊掏出水筆在白紙上塗塗畫畫起來。
謝天謝地，當年他上課閑極無聊畫塗鴉的本事沒荒廢掉，很快就勾勒出一把槍械的粗線條。
V仔把白紙轉過來一看，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臥槽，這他媽不是G22A1嗎，英國佬的玩意兒，AWM的變形版本，基本上隻提供給德國國防軍使用，不太像叛軍那些窮鬼用得起的武器。”
V仔的入團時間不長，但是這家夥特別好學，加上天賦很高，現在已經是個經驗老道的狙擊手了，作為狙擊手的基本功之一，一般的武器型號判讀他基本不會出錯。
“哦，也就是說，我們不僅僅是和叛軍在打是嗎？”大熊驚訝地展開眉毛。
“很有可能，”V仔突然壓低聲音道，“我聽我的師傅說，現在整個華裔雇傭兵界都不太平，到處都在打內戰，其中下手最狠的就是我們瘋鼠，已經滅掉三四個華裔雇傭兵團了，現在我們周邊到處都是仇家，來幾個殺手一點都不用意外。”
馮祚再次目瞪口呆。
“什麽，等等，華裔雇傭兵還有很多嗎，我以為就我們一家而已。”
“啊，老哥你不是吧，之前到底是混哪裏的啊，連這個都不知道………….”
V仔驚訝萬分，正要展開科普行動，突然旁邊就有人插上話了。
“華裔雇傭兵團也就是最近兩年發展起來的，數量超多，但是大部分不管資格還是實力都比非裔和白裔雇傭兵團差，業務也不是很精通，其中最強的兩支就是我們瘋鼠，還有另一邊的凶鷹了。”
三人吃驚的一抬頭，隻見小光正笑嘻嘻地站在他們旁邊。
這小子今天沒有穿標誌性的白大褂，而是一身迷彩，後背還背了個超大號行囊，一點也不像個廚子。
“臥槽，怎麽你小子有空出來了，都十點鍾了還不做飯，是要找削啊。”大熊半開玩笑道。
“嗨，別提了，今天總算廚房裏的活不太多，我終於不用削土豆皮和打飯了，我終於解放了！”小光張開雙臂，仰天長嘯。
“兼職，那你的本職工作是幹什麽的？”V仔奇怪地問道。
“唉，大哥們真是無情，我前天晚上還剛給你們提供了火力支援，你們竟然全忘光了，真是世態炎涼。”小光裝模作樣的搖頭歎氣。
三個人搖頭晃腦想了一會兒，突然靈光一閃，一起喊起來。
“臥槽，你是玩迫擊炮的？”
“是啊是啊，跟胡炮大哥混的小炮手，雖然話是那麽說，但是我打炮水平可是一點都不好來著，以後還要請大哥們多指教了。”小光笑嘻嘻地連連點頭。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那天晚上的炮擊準頭那麽不穩定，原來是有這麽個水貨在。
馮祚大惑不解道。
“臥槽，那你之前在廚房是搞什麽飛機，閑得無聊嗎？”
“大哥，是兼職啊兼職，老板說了，訓練之餘在廚房幫著打下手，每月算我一份半基本工資加獎金，多拿三千多塊錢呐。”小光理直氣壯道。
幾個人頓時都有種驚若天人的感覺，因為光是每天的例行訓練都讓他們累得喘不過氣來，好幾次趴在**幾乎是倒頭就睡，這家夥竟然還有餘力去廚房打雜，精力也未免也太過旺盛了。
“呀活！”
突然，從遠處一群正在休息的老兵那裏傳出一陣歡呼聲和口哨聲，一群人跳起來手舞足蹈，緊接著**迅速蔓延開，演變成了一場鬼哭狼嚎的大混亂。
“什麽鬼？”
馮祚一時傻了眼，難道神經病也能傳染？
“哦，對了，阿作你是新人，應該不知道規矩，”V仔從口袋裏掏出個智能手機晃了晃，“這兒跟一般公司一樣，每個月十號發工資，風雨無阻，你沒收到信息嗎？唉，我才五千一，明明那天晚上我打死了三個人，結果入伍沒到一年不算分紅，真是日了狗。”
“切，知足吧，我才四千三，還沒我老家配件廠幹流水線多。”大熊氣哼哼道。
馮祚努力想了一會兒，好像前幾天是有個眼鏡哥們來問他要過銀行卡號和手機號，當時太困了，也沒多想就給他了，沒想到竟然是和工資掛鉤的。
說起來，他的手機自從出國後一直沒用上，所以也沒掛全球通業務，難怪沒收到信息。
花了老大勁才把全球通業務掛上，馮祚重新開機然後關機，一條在信息渠道裏堵塞了很久的短信出現在他的顯示屏上，看到金額的第一眼，馮祚還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趕緊閉上再睜開，可是數字依然是那個數字。
V仔看他臉上表情古怪，好奇地湊過來一看，瞬間發出了一聲尖叫：
“臥槽勒，兩萬四千八，為什麽有那麽多！”
這下不僅僅是新兵，連老兵也嚇了一跳，一下呼啦啦衝上來一大群人圍觀，人人眼睛都瞪圓了，議論紛紛，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新兵的薪資一般來說也就五六千塊，老兵因為有資格享受任務分紅，才能勉強突破兩萬塊大關，沒理由一個才入伍一個月的菜雞能拿到接近兩萬五啊。
“我去，是不是眼鏡打錯錢了？”一個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眾人一聽，都覺得有理，紛紛連聲符合。
“對對對，有理有理，肯定是眼鏡出錯了，老弟你趕緊去找他退錢吧，老板平生最恨別人占他便宜了，要是知道你多拿了兩萬多塊錢，非動手砍人不可。”
“就是，上次就在基地旁邊那鎮裏吃早餐的時候，有個傻鳥攤主看老板外鄉人，故意多收了他一碗米粉的錢，老板當場操起板凳就打了，連頭蓋骨都打裂開了，老慘了。”
“這算什麽，上上次在國內買西瓜，攤主給老板弄了個爛的蒙他，結果老板操著扁擔揍了他一條街，打得身上一塊好肉都沒有，骨頭都折了好幾根，當時我就跟在旁邊拎包，艾瑪，嚇死我了。”
“這還是人不長眼，要是機器不長眼老板連機器都能杠，上次在火車站，就那自動販賣機吃了老板一張五塊錢紙幣不吐飲料，被老板一腳踹飛出去兩米多遠，當場成了一堆垃圾，連警官都來了，我當時就在現場，真事兒。”
“………….”
聽著老兵們你一言無一語講著恐怖故事，馮祚嚇得差點沒把手機扔了。
“謝謝諸位兄弟建議，但是說了半天，眼鏡是誰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