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大為意外,簡直就是發自本能地用混元生息功開始檢查國師的身體,即便她身在半空中,與地麵上的國師相距甚遠,但是憑她現在的功力想要看清他的身體狀況並不困難。

她愕然發現,國師的皮膚之下、骨髓之中和五髒六腑附著著一些血紅色的細小生物,好像一隻隻蟲子!

沒錯,就是蟲子,它們因為與血液顏色相似,天歌一開始並不能看真切,但是很快她就發現那些小蟲子就像吸血蟲一般肚子正一鼓一鼓地在吸著什麽。

天歌立刻放出精神力去查,更加震驚地發現那些小蟲子每過一陣就會漲大然後產下蟲卵,最後翻著肚子死翹翹,最後成為其他蟲子的養料。

而那些蟲卵有些沒能長大就被大蟲子吃掉,有的就成為了小蟲子,繼續一個循環。

天歌被自己看到的場景驚呆了,這是什麽情況,國師的身體居然成了蟲穴?

她久久地愣在原地許久沒有反應,直到旁邊的南宮焰感到不安推了推她,她才醒過神來,下意識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心道這南苗國真是太邪門了,即便她見過了元進的血池,依然覺得國師體內的蟲子更可怕。

她記得很清楚,南苗國有個蟲殿,當初她為了尋找南宮焰就曾去買過蟲子,那麽國師體內的蟲子很可能就是出自蟲殿。

天歌有種直覺,國師能夠短時間內變年輕一定與這些蟲子脫不了幹係。

她又站在原地觀察了一會兒,見國師也隻是做一些製符煉丹的工作,便沒有再繼續停留,轉而往皇宮飛去。

天歌是九皇子苗和光的救命恩人,她原本答應要為苗和光把身體治愈,就要按時進宮為他治療,實際上她早就把藥氣輸進他的身體,等他徹底把藥氣吸收,哮喘也就會痊愈,這麽長時間過去,他的病應該早就好了。

果然,在看到苗和光的時候,他居然在練武,原本纖細瘦弱的身體明顯強壯了許多,隻是神情中多了一些陰鬱,不像以前那般無害。

天歌正認真觀察苗和光,突然眼前一暗,才發現一隻大手擋在了她的眼前,天歌疑惑地轉頭看去,就見南宮焰皺著眉頭瞪著眼看她。

天歌這段時間已經習慣南宮焰這種反應,明顯就是在吃醋。

她不禁感到好笑,雖然以前的南宮焰也愛吃醋,但也沒有這麽小孩子氣,現在失去了記憶,不僅特別粘人,連吃醋都帶了幾分孩子氣。

她笑著靠進他懷裏,輕聲安慰:“這個人有可能是我們的突破口,我找她問幾句話就走。”

南宮焰嘴角緊抿,明顯十分不高興

天歌好氣又好笑地伸手戳了戳他有些氣鼓鼓的臉頰,然後牽著他的手毫無防備地降落下去,落在了正在習武的苗和光身邊。

大概是苗和光渾身的陰鬱氣息太過濃重,所以周圍並沒有什麽人服侍,而兩人的到來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將手中長劍向前一刺,直接指向南宮焰喉間。

南宮焰對這小子本就心存敵意,既然對方有意挑釁,他怎會不抓住這個機會,當即兩指一並,苗和光那把十分貴重的長劍眨眼間成了齏粉。

緊接著,南宮焰的大手就捏住了苗和光尚且纖細的脖頸,好在這時天歌製止了他:“阿焰,不要傷害九皇子。”

南宮焰聞言手中一緊,猶豫了一瞬還是慢慢鬆開了,可此時苗和光的頸間已經出現了一圈紫紅痕跡。

苗和光彎腰猛咳,剛剛有一瞬間他真的快要斷氣了,而天歌的聲音讓他渾身發顫的同時幾乎要忘記了那種痛苦,他迅速調整了呼吸,然後不可置信地向天歌望去,一邊咳一邊迫不及待地問:“你……你是……是卓語?”

天歌當初隻是把臉塗黑了,聲音和五官都沒有變化,所以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苗和光很快就意識到了,看向天歌的目光又是期待又是驚慌。

“九皇子見諒。”天歌沒有直接回答苗和光的問話,而是伸出嫩白的柔荑,隔空在苗和光的脖子上輕輕拂過。

苗和光的視線始終追隨著那隻形狀優美如美玉般的手,直到看著那隻玉手收回,他才意識到自己脖子上的痛楚已經消除。

能夠有如此出神入化的醫術,不是卓語還能是誰?雖然眼前的卓語要比以前的卓語看起來更加厲害,不過卓語本來就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厲害不是嗎?她本就是個天才,她變成什麽樣都是理所應當的!

苗和光原本陰鬱的眼神一下子璀璨起來,幽暗的眸子裏也多了幾分純粹,他完全不管天歌的反應,直接道:“卓語,你這兩個月去了哪裏,為何苗家主說你被歹人殺害了?”

天歌見苗和光像是要撲上來的樣子,連忙拉著南宮焰後退,同時禮貌地對苗和光道:“九皇子稍安勿躁,此事且容我慢慢道來。”

苗和光見天歌躲他,頓時顯得有些失落,等看到她和南宮焰十指緊扣的手時,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不已。

南宮焰的能力他剛剛已經領教,這個人比他厲害太多。

天歌於是把她當初變化身份前來找南宮焰的事情避重就輕地說了出來,她相信苗家也不會把她是金鳳凰的事情說出去,於是道:“我與苗家已經結下仇怨,這次回來就是想和他們把恩怨了解,隻是這次回來發現南苗國有了很大變化,一時間也找不到苗承瑄,心中惦記九皇子的病情,特來探望。”

聽到天歌說是專門來看他的,苗和光的臉色才稍稍好了一些,但想到天歌說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苗和光的臉色再度不好看了起來,他道:“苗家現在已經今非昔比,即便是我們皇室也無法與之對抗,你還是打消恩怨兩消的念頭吧,你會吃虧的。”

雖然不舍得,但天歌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想她出什麽事。本來以為她已經死了,現在她還記得來探望他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