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令她戒備的聲音,天歌脊背一僵,脖子僵硬地轉過去,對上苗承瑄探究的目光,腦子裏像是過電影一般回憶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當想起自己原本隻是裝裝樣子結果竟然真的睡死過去的時候,她懊惱了一瞬間,連忙從床上跳下來問:“大公子找我所為何事啊?”

苗承瑄揮走腦海中關於豬妖的念頭,在對上天歌那雙澄淨的眼睛時,他暗暗好笑,自己最近真是被某些事搞魔怔了,天歌怎麽可能是豬妖,那封信上寫得清清楚楚,她隻是比較特立獨行而已,信上說她打小就這樣,不喜與人接觸,幾位族老雖是看著她長大,但是對她到底有多少能耐也不是很清楚,隻是有一樣,這麽多年她一個人生活從來沒有受過欺負。

要知道這句話中的信息量可是很大的,生活在那樣一個地方,如果沒有幾分本領,一個孤女想要不受欺負可是很難的。

飛快地收回自己越跑越遠的思緒,苗承瑄轉身往外走:“收拾好就出來,我有話要說。”

天歌下意識看向阿大等人,阿大連忙指指自己的嘴角和頭發,天歌對鏡一照,瞬間窘迫不已,她躺了這麽久頭發早就亂成一團鳥窩,嘴角還掛著疑似口水的**。

她默默地轉過身,淡定地拿袖子抹了抹嘴角,然後整理了頭發才出去。

苗承瑄指了指一旁的位子讓她坐下,然後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確定她的確是個普通人類之後才開了口:“既然你已經成為偏院中的第一位,那麽也是時候讓你見見族中的各位長輩了。”

天歌意外他會主動提起這事,但也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苗承瑄見她不接話,咳了一聲調整下坐姿,才繼續道:“三日後在第一樓我會設宴邀請京中青年才俊,屆時諸位皇子、國師和他的弟子也會出席,你做好準備。”

天歌淡定地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苗承瑄見此也不多留,讓她明早去前麵大殿拜見族中長輩。

天歌目送他離開,心知那封信已經發揮作用,隻是想要接觸苗家核心的東西一時半刻並不容易,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在薛智身上下功夫。

薛智失去了武力還有醫術和巫術,但是如果對方速度更勝一籌的話,他想要保持前三的名次會很難。

想起這幾天她所收集到的信息,輕輕一笑,她對阿大道:“去準備一桌酒席,今晚我要宴客。”

阿大八人不明其意,主子想做什麽?

到了晚上,他們看到坐在宴席上做的人,就知道天歌想做什麽了。

在座的都是偏院中武力方麵以速度見長的苗家子弟,天歌坐在主位之上,雖然她是個女子而且年齡小,但該有的氣勢她一分不少。

席間,她話裏話外地炫耀自己打敗薛智的方法,無非就是要快,在對方準備下毒出手之前就以武力將其拿下。

先不管天歌那日究竟用的什麽方法,但是她這席話都給在座之人打開了一扇明亮的窗戶,原來現在的薛智隻要速度占上風就能戰勝的嗎?

聽過天歌的話,一行人喝得麵紅耳赤地走了。

天歌誌得意滿地準備休息,等薛智養好傷想必日子會更加不好過,這些人有的是射術高手,箭速異常快,有的是輕功高手,不等對手開始,他就已經來到敵人麵前,在這種情況下,當他們在麵對已經毫無武力的薛智時,他們發出的攻擊薛智將毫無反抗之力。

如此,隻需一招,勝負已定。

今天宴請的這些人,天歌心中透亮,隻要他們不關鍵時候掉鏈子,薛智必敗。

如此一來,當初的偏院首席就要落到十名開外,到那時他會如何做,她拭目以待。

第二天一早,天歌就聽從苗承瑄的吩咐來前院大殿拜見苗家的家族長輩,為了取得苗承瑄的信任,該做的姿態還是要做的。

天歌從頭到尾都表現得不卑不亢,但卻能讓人看出她對他們的敬重和仰慕。

得知她真正實力的苗家人對此已經非常滿意,最怕的就是年輕人剛取得一些成績,就誰也不放在眼裏了,這個丫頭雖然年紀小,但也是真的不錯。

眾人都對苗承瑄表達了對天歌的滿意,算是真正接納了天歌加入本家。

送走諸位長輩,苗承瑄認真地對天歌說:“你表現得要比我想象中要好,你很不錯!”

天歌在麵對他的時候就沒那麽恭敬了,她放鬆地靠坐在椅子上,直視苗承瑄:“我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這些人是前輩,而且都很和善,我又怎麽會對他們不敬。不像某些人,表麵上說欣賞我,卻在背地裏擺了我一道又一道,這樣還想讓我尊敬他,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苗承瑄知道她這是在挖苦自己指桑罵槐,不以為意地笑笑,坐到她對麵說起後天的宴會一事:“既然你已經是我苗家本家之人,那麽有些事我就有必要和你說清楚了。”

天歌點頭,表示她在聽。

苗承瑄對她這種態度也不在意,隻要她不做有損苗家利益的事情,他願意縱容她。

“國師對於你那天在比賽中展示出來的技藝很感興趣,他大概也是真的想收你為徒,更重要的還是想從你身上獲得他想要的東西,不止那一種技藝,有可能更多。”

天歌眼睛微眯,她也有種感覺,那位老國師是不是看出來了什麽?

注意到天歌這個表情,苗承瑄道:“你也不必多想,隻要你不願意,苗家自然會為你出頭,成為你的靠山。而且,站在苗家的立場上,我是不希望你拜國師為師的,苗家在整個南苗國的地位本來就已經很超然,又向來與皇室和國師府都沒有太多牽扯,我不希望你打破這種平衡。”

天歌挑眉:“如果我對國師的巫術有興趣怎麽辦?”

苗承瑄皺眉,目光陰鬱地盯著她,半晌沒有出聲。

天歌也不好不退讓,同樣眼睛一眨不眨地回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