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寤言歎口氣,哽咽道:“朕當日也隻是遠遠瞧了她一眼,沒想到穆靈心如此狠毒,為了對付朕居然對那孩子下此毒手,萬一她真是朕的女兒,朕這心都要碎了!”

飛巒連忙安慰她:“此事尚未確定,陛下先不要想那麽多,待屬下去瞧瞧那孩子,再來向陛下稟報。【小說網】”

鳳寤言聞言神色黯然:“大醫師和天歌已經去看過,那孩子被穆靈心下了蠱,如今不知道變成了什麽樣子,師兄你還是不要去瞧了,朕會想辦法治好她的,這些日子隻有先委屈了她!”

飛巒見她在幾人麵前連“師兄”二字都叫了出來,顯然是真的傷心了,生怕她再因為傷心讓本就不好的身子雪上加霜,趕緊勸道:“那陛下也不要想太多,左右那孩子已經被你護在羽翼之下,日後不會再受委屈了。”

鳳寤言拿帕子拭了拭眼角:“隻盼那孩子不要記恨我。”

飛巒見她說著說著又傷心起來,連忙讓慕溪和天歌扶她進去休息,並好生為她檢查一下,不要傷了身子。

當廳內隻剩下他和南宮翰的時候,飛巒才正眼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看不出情緒地問:“你想要娶鳳女?”

南宮翰不知為何,在麵對飛巒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壓迫感,那是連麵對鳳寤言時都不曾有過的,難道這個人比鳳寤言還要厲害?還是說,鳳寤言因為中毒的關係才氣勢大減?

不過,飛巒的地位在那擺著,他若想娶到天歌,必然要討好她身邊的人,日後若天歌繼承鳳皇之位,這位大護法就是她的守護者,自己必然要得到他的擁戴,才有可能與天歌並肩而立。

於是,他一團和氣地不卑不亢道:“師父的意思是讓晚輩成為連接鳳宮與青冥山的橋梁,至於能否有幸娶到鳳女,還要看晚輩與鳳女之間的緣分。”

他想娶的隻有天歌,如果飛巒指的是洛琳的話,他唯有敬謝不敏。

飛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半晌,突然道:“你該知道那個叫洛琳的關押在哪裏吧,帶我去瞧瞧。”

說實話,南宮翰真的不想再看到洛琳,可飛巒的提議他又不能拒絕,遂隻好點點頭往外走去。

飛巒站在原地瞧著他的背影良久,方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寢室裏,鳳寤言正拉著天歌的手道:“孩子啊,這些日子你沒事的時候就好好研習醫術,不必跟在我身邊了。”

天歌一愣,分明早上鳳寤言還恨不得與她形影不離的,怎麽這麽快就變了?

她下意識去看慕溪,直覺這件事與那位大護法有關。

慕溪也十分疑惑,要說鳳寤言最信任的就是飛巒了,怎麽現在倒像是要故意隱瞞他一樣。

果然,鳳寤言很明顯地暗示道:“今天早上的事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能說出去,天歌依舊隻是為我解毒的醫師。”

說罷,她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裏麵的愧疚和痛苦已然全部消失不見,恢複了在鳳宮時的淡漠和清冷。

天歌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不過她並沒有多想,和慕溪一起答應了下來,然後為鳳寤言做了日常檢查之後,就準備退出去。

然而,剛剛轉過身,天歌就被一隻手緊緊握住,她愕然回頭,卻見鳳寤言低著頭,並不讓人看到她的神色,隻是那隻劇烈顫抖的手臂出賣了她。

天歌心中一酸,沉默了須臾,她將另一隻手覆蓋在鳳寤言那隻手上,無聲地拍了拍,表示她都明白,她也不怨她。

鳳寤言明白她的意思之後,終於鬆開了天歌,撇過臉沒有再攔她。

另一邊,飛巒在南宮翰的帶領下見到了陷入癲狂的洛琳,南宮翰站在他身後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他心中有些打鼓,他分明感覺到飛巒此刻十分不悅。

原本飛巒隻是透過窗戶看著洛琳發瘋,並沒有讓對方看到他,可也許是飛巒看不慣洛琳這個樣子,竟一步步緩慢又沉穩地走到了房門口,正對洛琳站著。

正叫囂著要見鳳寤言的洛琳幾乎是條件反s地一縮脖子,兩隻眼睛呆滯地望著飛巒,好像被掐住了脖子,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飛巒就那麽靜靜地站在那裏,麵無表情地瞅著洛琳,像是在看一個笑話,又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洛琳畏畏縮縮地看著飛巒,色厲內荏地叫道:“你又是什麽人,是不是也想羞辱我,你們難道不怕鳳寤言怪罪嗎,我可是……”

後半截話沒說完,她整個人就像是被凍結了一般僵在那裏,瞬間瞪大了一雙眼睛。

而站在後方的南宮翰察覺到異常的時候,下意識向前走了兩步,當看清那兩人的表情時,猛然臉色一變,發自本能地想要轉身離開,可是腳步卻在這一瞬間停頓住了,他心中焦急不已,可是身子已經完全不聽他使喚了。

他就和洛琳一樣,完完全全靜止在原地,除了思想和眼珠子還能轉動,身上沒有一樣是可以動的。

飛巒就這麽在兩個被凍結的人之間走來走去,神情莫測,看不出他在想什麽想做什麽。

小小的院子,飛巒來的時候就已經讓守衛們退下了,現在就隻剩下三個人,其中兩個人還是靜止的。

飛巒就那麽一言不發地在兩人麵前一圈圈地走著,南宮翰和洛琳無計可施之下,眼珠子轉得飛快,不知怎麽的就對上了。

互相怨恨厭惡的兩個人這一瞬間結成了同盟,拿眼珠子和對方交流走出這種困境的辦法。

奈何飛巒實力太過強大,他們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眼珠子轉得都快脫眶了,也沒想出什麽好辦法。

就在他們擔心飛巒會做什麽的時候,卻見他一甩袖子,竟是轉身走了。

兩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大眼瞪小眼,過了好一陣,身體才開始解凍,彼時他們的身體有一半都麻了。

南宮翰直覺飛巒行為詭異,而且總是令他有種忌憚的感覺,他不敢多待,快速回到鳳寤言的住處,卻發現天歌已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