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梁成宇等人顯然預感到了什麽,一個個全都麵如死灰,心知大勢已去。
等看到那大醫師在為天歌診過脈之後,確定天歌真的是女人之後,梁成宇第一個四肢癱軟地倒在了地上,心裏將透露給他消息的盧青青等人恨到了骨子裏。
其他八人這時候也想到白瀾之前的話,現在確定是他們汙蔑了天歌,豈不是連醫宗普通弟子也做不了?
白瀾譏誚地瞅著他們如喪考妣的樣子,一吐胸中鬱氣:“你們可要親自去驗一驗?”
天歌笑望著他們,隨時等他們來驗。
事實已經很清楚,梁成宇等人已經放棄了掙紮,他們此時正擔心那最壞的情況。
然而,再擔心該來的總會來的。
能夠收得天歌這樣的天才弟子,白瀾等人十分高興,可到底和預期的結果相差甚遠,下方這九人實在太令人失望了,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就下了決定:“爾等九人,心術不正,聽信流言,汙蔑他人,罪不可恕,速速下山去吧,我醫宗大門永遠不會向爾等敞開!”
梁成宇九人麵色慘白,還想要求情,但是一對上白瀾冰冷的臉色和強大的氣勢,就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九人再不甘心,也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一個個腳步踉蹌地站起來,身形搖晃著離開了。
場下剩下天歌一人,白瀾等人立即將亮晶晶的視線放在她身上,簡直怎麽看怎麽稀罕。
天歌重新將披散的長發綰成男士發髻的樣式,算了一下時間,已然到子夜時分,她頭皮發麻地頂著眾人探照燈般的眼神:“敢問宗主,晚輩是否可以下山了?”
白瀾聞言,立刻醒過神來,一邊點頭一邊叮囑:“去吧去吧,記得三日後來宗內報到,日後你就是醫宗的入室弟子了。”
他說著,將一枚令牌遞過去:“屆時憑借這枚令牌就可以直接進來。”
天歌連忙伸手去接,這時候另外四位大醫師卻不樂意了。
“宗主,這話是怎麽說的,您今天不是不收弟子嗎,令牌該是我給啊!”
“怎麽就是你的弟子了,我也要收弟子的,怎麽也該有我一份兒啊!”
兩人說著,就都要去掏令牌,白瀾一臉的尷尬。
剩下兩位大醫師也紛紛c了一腳:“哎哎哎,依老夫看,不如也算我一份兒?”
“還有我,如此天才,咱們一定要和全宗之力教導她,否則豈不是埋沒人才?”
那本來收弟子的兩位大醫師一陣氣結,立刻與後兩位理論起來,白瀾則仰頭望天,反正他的令牌已經給出去了,管他們怎麽吵。
天歌則一頭黑線地看著那幾個搶徒弟的白胡子老頭,還是雲壑等首先看不下去,招呼也不打一個,一人往天歌懷裏塞了件東西,就走了。
天歌看著懷裏亂七八糟的東西,無語望蒼天。
“那個……”她努力提高聲音。
“徒弟是我的,我是大師兄!”
“那也沒用,你沒有提前報備,徒弟是我的,我是二師兄!”
“小弟最為年幼,座下弟子也最少,還請諸位師兄可憐可憐我!”
“你們都有份兒,也該算我一份兒!”
四個德高望重的老者,這一刻像是小孩子搶玩具一般,不僅爭得麵紅耳赤,還歇斯底裏地大叫:“老三,你快來管管這兩個小兔崽子!”
天歌聞言,愣了一下,轉眼向白瀾望去,後者像是沒聽到一般,仍舊在看星星看月亮。
天歌:“……”這五個師兄弟也是絕了。
誰要當她師父,看來也不是她能做主的,還是快快下山去和南宮焰匯合是正經。
於是,她對著白瀾一彎腰:“那……宗主,時辰不早,弟子告退。”
白瀾特別高冷地點點頭:“嗯,去把。”
將幾個老頭的吵鬧聲拋在身後,天歌一溜煙地往山下跑去。
此時,南宮焰在山下等了一整天,本就因為盧青青的話兒心中不安生,能夠等到現在也是沒有察覺異樣,想想十個候選者都沒出來,雲壑等人去了醫宗也沒再現身,可見中間大概因為某個候選者精神力過於強大將他們吸引了來,後來就沒有特別事情發生了。
可是,眼看到了子夜時分,他眼睜睜地看著九個候選者失魂落魄地從眼前經過,就是不見天歌,沒一會兒雲壑等人也紛紛乘坐騎離開,依然沒有天歌的身影,這下他是徹底急了。
絲毫不願再等待,一鼓作氣就往山上衝去。
子夜時分,所有人都去休息了,守山門的弟子也不在,他一鼓作氣衝到了半山腰,一直來到普通弟子修煉居住的外醫院門口,那裏被設置了**陣,如果沒有醫宗的令牌,人進去很容易會迷失在裏麵。
望著黑漆漆的山頭,山路上到處種著各種藥材,地下埋著陣法石,結合這些藥材的藥效,就算人的意誌力再強,陣法加藥效的雙重作用,也能將人困在裏麵。
他站在陣法的外圍,仔細觀察,試圖找出能夠安全通過的方法。
以他所見,能夠利用令牌通過這處**陣,應該是控製陣法的緣故,也就是說隻要想辦法製止這裏的陣法石啟動,就能減輕進去的危險。
天歌拿著白瀾的令牌,一路沿著山路下來,完全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站在高處,遠遠地她就借著月光看到山腰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幾乎毫不猶豫地撲了過來:“阿焰,我回來了!”
南宮焰本就焦頭爛額,又擔心天歌的安危情緒已經處在崩潰邊緣,聽到這道聲音,他連忙循聲望去,就見他心心念念的人像隻小燕子一般投進了他的懷裏。
擁緊懷裏的嬌軀,南宮焰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黯啞的聲音裏是壓抑不住恐懼和後怕:“怎麽現在才下來,不知道我多麽著急嗎?”
天歌使勁往他懷裏鑽了鑽:“抱歉啊,今天的事說起來真是太複雜了,咱們一邊走我一邊和你說,總之你放心我完全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