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焰注意到他糾結著眉頭想問又不知道該不該問的表情,慍怒的心情頓時好轉,想到那個秘密除了少年母子隻有他一個人知道,有這個把柄在手,少年就翻不出他手掌心,屆時還怕他不聽話?

在天亮之前,天歌悄無聲息地回到了怡園自己的房間裏。【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柳氏一夜未睡,看到她回來連忙幫著化妝換衣服,片刻間天歌又變成了那個長相土氣麵黃肌瘦的村姑模樣。

借著上次去藥房買藥的機會,天歌把可能用到的藥材都讓柳氏買了,並製作了化妝品,她現在再也不用擔心那些鉛粉會傷害皮膚了。

把柳氏熬了一夜的參粥吃完,她就沉沉地睡了過去,等畫眉和彩虹來接替柳氏的時候,絲毫沒有發覺異樣。

接下來的五六天,母女倆效仿當日,天歌在怡園和簡園之間來去自如。

簡園,便是南宮焰新建那個小院的名字。

天歌晝伏夜出,氣色自然比不上從前,但是令彩虹等人感到欣喜的是,雖然大小姐仍然日夜昏睡,但每到用飯的時候都能很快清醒過來。

柳氏解釋說天歌還是氣血不足的原因,才會精力不濟長久沉睡,這既解釋了天歌為什麽一直在睡覺,又防止吳氏知道天歌有所好轉要接她回定遠侯府。一旦回到定遠侯府,天歌就不能輕易出來為南宮焰治病,而袁融也會很快查到她的真實身份。

所以,當馮媽媽問柳氏天歌的病多久才能痊愈的時候,柳氏說:“小歌這病休息不好或者心情不好都會發作,一旦發作就要調養小半年才能恢複過來。你告訴你們郡主,她如果想要我們娘兒倆的命,根本不用動什麽心思!”

“啪!”上好的青花瓷摔到地上,瞬間四分五裂,發出刺耳的響聲。

定遠侯府上房,吳氏麵目扭曲地指著跪在地上的馮媽媽大罵:“這些年你的差是白當的,就任由那山野村婦如此編排我,你都不知道還口的!”

馮媽媽急急忙忙地解釋:“郡主冤枉,老奴絕對是一心一意為郡主著想!那柳氏這般出言不遜,老奴當場就要上去教訓她,可這時候那個野丫頭一把將柳氏攔在了身後,老奴不敢動她呀!老奴回來就是要郡主您一句話,隻要您同意,老奴立刻就讓那母女倆好看!”

吳氏的怒氣更盛,但理智尚存,她喘著粗氣努力平靜下來,好一會兒,在馮媽媽期待的目光中罵道:“好一對刁鑽的母女,這是認準了本郡主不敢拿她們怎麽辦?哼,馮媽媽你繼續回去盯著,沒事不要惹她們,現在關鍵是讓那丫頭能夠出門見人,等事成之後,那個柳氏隨你怎麽處置!”

馮媽媽本來還有些不甘心,聽到這話,眯成縫的雙眼霎時精光亂晃,她陰森森地一笑,答:“老奴遵命!”

這天晚上,天歌照例被袁融帶到簡園,剛剛進入南宮焰的房間,就被裏麵多出來的人駭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她下意識回頭去看袁融,聲音不自覺沉了下來:“袁先生,怎會有外人在此?”

袁融先是朝南宮焰和南宮嵐行過禮,然後稍帶歉意地對天歌道:“小大夫,這位是東陽公主,她是王爺的皇妹,並不是外人!”

天歌忍不住跳腳道:“先生明白我在說什麽?”

袁融道:“小大夫莫氣,公主殿下也是擔心王爺的病情,不放心才帶著大夫來為王爺診脈,發現王爺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控製,便想要見見救了王爺的是什麽人,沒有事先通知小大夫是在下的錯。”

天歌心中慌得厲害,她一直覺得這位東陽公主不簡單,當日牡丹花會她和這位公主曾有過正麵交鋒,如今共處一室,大家又同是女子,很難不被發現破綻。

她二話不說就往外走,氣衝衝道:“既然先生把我的要求當耳邊風,那草民之前的承諾便也做不得數了,告辭!”

袁融完全沒想到這位小大夫的性子如此之烈,他突然想到三年前就是這個少年暗中潛到蠻子大漢身後將之刺殺,最後在全村人性命被威脅的情況下萬分冷靜地救回了南宮焰。

從那時候他就該知道這個少年惹不起,他不該心存僥幸。

眼看少年就要走出門去,袁融連忙要去阻攔。

南宮焰也是第一次見這小子如此大的怒氣,一時間沒有發話。

倒是一直坐在南宮焰床邊的南宮嵐,在盯著天歌瞧了半晌之後,才施施然站起來,走到天歌近前,一邊繞著她打量一邊問:“就是你救治的三皇兄?”

天歌冷哼一聲,轉過身背對著她,臉色白得更加透明,語氣卻冷然道:“之前是,之後就不一定了。”

南宮嵐也不生氣,淡笑著繞到她的正麵,美麗的大眼中帶著幾分思索和探究:“哦,小大夫看起來甚是眼熟,難道是本公主曾經得罪過小大夫?”

南宮焰和袁融聽到這話,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熟悉南宮嵐的人都知道,她若是看上一個男子通常會用兩種手段俘獲美人芳心,一是故意找茬逗弄對方,二是幫對方解決麻煩挾恩以報。

難道是南宮嵐看上了少年,故意在找茬搭訕?

一瞬間,南宮焰和袁融的臉都黑了。

不可否認,少年的確長得十分精致,還帶著一種病態的美感,讓人忍不住想去保護,雖然東陽公主對她的侍君一向優待,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就是覺得少年不該成為南宮嵐後院中的一位。

天歌卻不知道南宮焰和袁融的想法,隻以為是南宮嵐認出她來了,她故作鎮定,再度將聲音弄得低沉了幾分:“草民並沒見過公主。”

天歌心砰砰直跳,一直在自我安慰,她今晚的打扮和牡丹花會那天簡直判若兩人,這位公主不可能將兩人聯係起來吧?

“是嗎?”東陽公主眉心微蹙,她對見過的人向來過目不忘,這少年的確瞧著眼熟,卻也真的沒見過,“小大夫高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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